《剑殇》红雨七少

28、陈年旧事

　　罗天牧皱起眉头，有些不悦：“你想都别想，我罗天牧手里的人，除了我谁都别想打注意。”
　　“呵呵，罗兄你该清楚，他不过是个棋子，这次为了他我们失去了这么好的机会，本来与李末联手我们可以大赚一笔，更能以朝廷的名义除去江湖上的敌对势力，而你！”
　　“哼，”罗天牧眉宇间多了几分霸气，“这种事我自有分寸！一个苏慕龙带给我的远比你所说的要多得多，更何况你也说了，我们各自为政，我的决定你又来管什么！”
　　李全不满道：“该不会你因为她的相貌像其母就心软了吧？十年前，龙清心来此处寻仇，我也没见你心软，而如今你怎么……”
　　“啪！”罗天牧一掌劈下，一旁茶桌被活生生毁了，跟着几声陶瓷破碎的声音，茶水流满地。李全怔在一旁，刚刚的话也就这么停下来，罗天牧转过脸来，李信瑜看到他眼中布满了血丝。
　　“没想到当初的事情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你该知道，知道当初的事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你也该知道你是为什么才会活下来，才有了今天的风光场面。”
　　罗天牧的每一个字都说的让人觉得漠不关心，可是在李全听来，却都充满了骇人的杀机。登时，李全软弱下来，脸上也讪讪的，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又何必提起。我也不过是觉得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有些可惜，一时冲动，说了些不该的话，所幸没有外人，”他说着看了看一脸疑惑的儿子，狠下心来，“瑜儿会发誓不向他人透露今天所听到的一切的，这点你放心。如果日后我知道他有所透露，必定亲手解决这个不孝子！”
　　李信瑜闻言心里一惊，不知父亲为何这么说。罗天牧脸色渐渐的缓过来，道：“有些事情你应该心里有数，别动不动做出些离谱的事情，毁了自己不说，还搭上儿子，这可……”罗天牧喝了一口茶，不再说下去。
　　李全陪着笑，也不再做声。
　　半晌，罗天牧方又道：“既然只是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了，出来这么多天了，我也得回去看看。龙儿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只低头干事不过问其他的扶广会的擎天支柱了，只怕他这次心里郁结会做出些其他事来给我添乱。你这里我也不再呆下去了。”说罢，罗天牧起身出屋。
　　“罗兄且慢！”李全站起道，“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和你说说。”
　　罗天牧转过身，李全从桌上拿起一个信封递给他道：“这是我山庄搜到的关于徐光的所有资料。另外，这次，南疆有个不知趣的家伙，组了个团伙，竟然敢藐视我江南的势力，甚至挑衅我们某些方面的买卖，我想你该找人修理修理他，敲山震虎。”
　　“震虎？”罗天牧不屑，“他也能算虎吗？顶多是个病猫而已。”
　　李全摇了摇头：“不管你怎么想，他的实力不可小觑，即便现在不除，有一日你还是会注意到他的。”
　　“到时再说好了。”罗天牧骑上马，也不需人领路，径自出了山庄。
　　“爹，你怎么……”
　　“住嘴！别怨爹说话咒你，若不如此，你或许就死于今日了。”
　　“可是十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些事你还不用知道！”
　　李信瑜不知道父亲为何生气，心里闷闷的，但却明白了当初父亲和罗天牧之间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凌丹凤略显不安的站在院子里，不停地搅着手中的帕子，一院的秋色无暇观赏，心里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陆见淼从侧院走出来，正要穿过院子，却见凌丹凤，便走上去唤她。然而喊了好几次，凌丹凤也没有反应，未几，凌丹凤才回过神来。
　　“有事吗，见淼？”
　　“……”陆见淼看她有些古怪，却也没说什么，“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
　　“……昨天我不是说了吗，要去江南一带看看，给睿王爷找寻名医治好郡主的病啊。丹凤你，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没事儿。”凌丹凤笑了笑脸略显得苍白。
　　“那我就走了，你多保重，好好照顾老夫人。”陆见淼转身走出几步，却听到背后凌丹凤的喊声：“见淼，你等一下。”
　　陆见淼转过身，凌丹凤急道：“你不能走。你走了，万一李末又来找事，那可怎么办？”
　　陆见淼表情凝重的看着她：“可是我答应了睿王爷。这样好了，”他沉思了片刻，“不管找没找到，我尽快赶回来。”
　　“别走！你别走！不然你先在京城里找好了，等京城里找遍了，再去别处。”
　　“京城里有名的没名的大夫王爷都找遍了，我再找不是浪费时间吗？等等，”陆见淼疑惑的看看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不让我离开京城？”
　　凌丹凤哑然，干笑几声：“没有，没有出事啊。我只是觉得京城乃是繁华之地，人才广集，又能之人应该都在这里吧。”
　　“即然这样，你在京城找，我去江南找，也好节约时间。”
　　见陆见淼打算离开，凌丹凤心下大急，阿苏说过要留住见淼，对了。凌丹凤急中生智，慌忙喊道：“见淼，等等！”边喊边追上去，浑然不觉高朗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见淼，我实话和你说吧。”凌丹凤喘着气道：“嗯，你可能不知道，阿苏她的养父，他是个神医。我已经写信告诉阿苏了，请她养父来为郡主医治，大约一个月，一个月内他们就会来的。”
　　陆见淼感到不解，正要开口，对面响起一声，高朗也没了郁结之态，活蹦乱跳的跑过来，抓着凌丹凤问：“阿苏，她她也会来吗？她真的回来吗？”
　　凌丹凤笑着恶狠狠把高朗甩到一边，向陆见淼道：“所以你可以在京城里等上一个月，不然他们来了你不在，不是扑空了吗？要是一个月后郡主的病还不好，你再去找也不迟啊。”
　　“可是……我昨天才告诉你，就算你昨晚写信送走，阿苏也不可能今日便收到啊，何况淮水离我们还有一段路程呢。”
　　“嗯……”凌丹凤再次哑然。然一旁的高朗又恢复了原来的书生模样，神清气爽的说：“哎呀，淼哥，你不想也知道嘛，阿苏的养父一定会看在我们救了阿苏的面上来帮咱们的。行了行了，你也别担心了，好好在家里等着吧，我保证到时候郡主的病一定药到病除！”
　　许久，见陆见淼点头，凌丹凤放下心来，还未等松口气，便被高朗拉到一边问东问西。凌丹凤心里黯然，小高，天涯之大，何处无芳草？你有何必执着于一人呢？更何况……唉～
　　阳光下，不知谁的心在砰然跳动？谁的心又在为此神伤？
　　苏慕龙回到扶广会时，已是傍晚。她没有见到金慕云，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打算去见他。她一个人站在厅外仰望天空，到哪里才能找到医术高明之人呢？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自己又该怎么做才能有机会到江湖上四处打听？
　　此时，厅内的火光还很微弱，夕阳的余晖已经被山谷拒之于门外，空中虽然霞光照耀，谷中却是一片昏暗。亘古不变的山风吹打在苏慕龙身上，猎猎作响，她却一动不动，任凭衣摆在风中飞舞。
　　背后冷光闪动，忽的腾起一片杀气。苏慕龙急忙转身回头，见一柄白刃软剑左右摆动，杀气腾腾的刺向自己胸前华盖。右手不由自主的在袖下微动，剑已至胸前。苏慕龙忽的抬起左手，剑未出鞘却紧贴着软剑滑过，她反手转动，侧身毫不躲避直直的顺到软剑末端戳向剑主人。软剑的主人似有所感，猛地抽回，借着剑身之力弹向苏慕龙。苏慕龙也不多想，收住去势，回手在身后挡开软剑，趁机跳开。待看清眼前之人，她心中不由得一惊，脸上却没有变化，只是冷冷道：“怎么是你？想造反不成？”
　　面前之人，正是当日抢夺任务时败在自己手下的那个年少轻狂的小师弟。几日不见，竟然能够突飞猛进！
　　“啪，啪，啪。”有人在黑夜里鼓掌。那个小师弟收剑，对着苏慕龙微笑作揖道：“多谢苏师兄手下留情。”苏慕龙冷哼了一声，毫不理会，只是全神戒备，凝视着黑暗里的来人。
　　“六儿，看来你的资质还是比不上龙儿啊，虽然你已进步神速，可还是不能与云儿、龙儿相提并论啊。”黑暗里的人已经转出来，身后的火光大作，照亮了他的脸。苏慕龙看在眼里甚是吃惊，但是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突然的消失无踪，只有保留在眼眸中的警惕还在闪光。
　　“六儿能得到门主指点已感到无比的荣幸，怎么敢奢望超过两位师兄？”小师弟谦卑的答道。
　　罗天牧笑笑，对他的回答似乎很是满意，他转过身来，满是笑意的看着苏慕龙，道：“龙儿，怪不得云儿作主允许你去完这项任务，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啊，呵呵。”
　　苏慕龙早已收起眼中的惊意，依旧冷冷的，似是无意的道：“他没有擅作主张，是我要做的。”
　　罗天牧笑道：“龙儿你是我的左膀右臂，身体恢复的这么快，为师也由衷的替你高兴，又怎么会怪罪你和云儿呢？只不过，”罗天牧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六儿，“毕竟扶广会不是个人独霸的地方，我们应当允许新人辈出嘛，六儿的资质就很是不错，我只不过指点了几天，你也看到了他的确有很大的进步吧。”
　　苏慕龙默不作声，心道你这么用心教导他，难不成想有一日我叛会时可以让他取代我的作用，还可以与金慕云联手杀我吗？
　　罗天牧见她不语，笑道：“好了，你也累了好几天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六儿，你也歇着吧。”说完，罗天牧转身回房。
　　苏慕龙默默看着他，他今晚是专门来警告自己的吧，可是无论如何，一个月内她一定要帮陆见淼寻到良医。
　　来到房门前，苏慕龙隐约听到喘息声，她转身，看到了金慕云俊秀的脸庞。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而已。”金慕云疲惫的笑了笑。
　　苏慕龙把他让进屋坐下，看着他有些苍白的面孔，道：“是我连累了你？”
　　金慕云摇了摇头：“没有，是我不小心。运功时分心走神，幸而师父回来，及时救了我性命，否则我……”
　　这么多年你打坐都没有事，怎么偏偏这次……苏慕龙没有再想，今日的事太多了，她有些想逃避，可是，寻医的事不能耽搁。她回头问金慕云道：“你可知江湖上有什么神医没有？”
　　金慕云愣了一下，问：“龙儿怎么突然问这个？我的伤真的没有大碍。”
　　“我只突然想到的，你在江湖时日比我长，自然会知道些吧。”
　　“……听说的确有个人精通医术，人称医神。而且这位前辈用毒的本领也是无人能及，不过他在江湖时名声似乎不太好，只有他看顺眼的人才会救，可是又不会一次把人医好，就算是小毛病，治好了他也会给你下一味毒进去，纵然与你无害，却也是终生难解。”
　　“如今他身在何处？”
　　“他早已退出江湖好多年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不过，我曾在一次任务时，会中密探给我的情报里，似乎有涉及他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