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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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夕瑶转到潘奕身后，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弯了弯。
这家伙再看下去自己可就要破功了！
慕夕瑶轻轻咳了一声，往车后窄窄的车坐上一跨坐了下去。由于没有着力点，两条腿随着车子的晃动左摇右摆，像打秋千似的。
潘奕被晃得差点摔倒，车子一个劲地走“S”路线。
潘奕忍无可忍，道：“少爷，您这是要闹哪般，难不成被我伺候舒服了想再摔一下继续赖上我？!”
慕夕瑶一听这话脸微微红了一下。他可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车子太矮腿没地方放手也没地方抓，整个人蜷缩在窄窄的后座上风雨飘摇得像暴风雨中的一座孤岛，恐怕并不比潘奕轻松多少。
潘奕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也是，这叫人怎么回答呢，说“是”不是慕夕瑶的风格，要老老实实说“不是”，那不是傻逼么。
潘奕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坐车子都不扶的么。“把手拿来！”往后递出了一只手。
慕夕瑶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到了潘奕的手里，潘奕抓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腰上。“抓结实！”
慕夕瑶想把手拿回来，可又一想要拿回来还真没地方放。都是大老爷们，搂着就搂着吧。
车子不再曲线前进，潘奕觉得心情好舒畅了不少。就知道慕夕瑶这小子不好意思，他早看到后座根本没有扶的地方了。这要是马航，恐怕两只手连身子一块就贴上来了。只是这么一想，潘奕觉得自己鸡皮疙瘩似乎就要起来了，感觉用手搓了搓胳膊。
车子到了一个缓坡，潘奕微微弓下腰脚上开始使劲。慕夕瑶想先下来，潘奕一把按住他的手，“老实呆着！”笑话！难道自己这点力气都没有吗。
车子驶过至高点，“嗖嗖”地往下冲去，裹挟着呼呼的风声，脸被吹得微微有点发麻。潘奕看看两旁没有什么人，两只手松开车把，双臂平伸，怒吼一声“啊----”
慕夕瑶正如坐针毡，一百多斤的重量全都压在一只巴掌大的地方，他觉得铁丝都快嵌进他屁股上的肉里去了，正想悄悄挪挪地方，这一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他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惊叫没出口，手里不由自主就加了劲。
潘奕只觉腰上猛地一紧，心里接着“咯噔”一下，这才想起后座上还有个人。
慕夕瑶没说话，手里紧紧抓住潘奕的衣服保持平衡，在潘奕的“啊”声中一路溜了下去。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到了一家女装店门口，停住了。
慕夕瑶揉揉眼，“女装店？”
他妈的潘奕是有病吧。
“你到这来买衣服？”慕夕瑶在地上站住了，屁股连同大腿都还是麻的。
“是啊。”潘奕把自行车放在店门口，正在弯腰给车子上锁。
“给谁买？”慕夕瑶动了动脚。
“我妹啊！”潘奕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没说吗？”他听着慕夕瑶语气里似乎有隐隐压抑的怒气。
真他妈你妹的！
“你什么时候说的？”慕夕瑶瞪着他。早知道是买女装打死他也不会跟潘奕来。
“哦，我还以为我说了呢。”潘奕锁好车，手指转着钥匙扣进了店门。
慕夕瑶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也走了进去。
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一直在门外站着吧。
进门看了看，还好是一家运动休闲风的店，没有特别有女性色彩的元素。慕夕瑶心里吁出一口气。
潘奕看起来对这里挺熟悉的样子，东摸摸西看看，不时用手搓一搓布料，跟售货员打听适合的尺码。最后选了一套蓝色带白色条纹的运动装，讲好不合适来换之后付了钱。
慕夕瑶全程站着没动，只是目光跟着潘奕在店里梭巡了一圈。潘奕动作还挺快，整个过程也就五分钟。看着潘奕娴熟的样子，慕夕瑶真不知道潘奕叫他来干什么。
“走吧。”潘奕一边把钱包往兜里装一边往外走。
慕夕瑶冲正在对他微笑的售货员点了点头跟了出去。
“你他妈叫我来干嘛？！”慕夕瑶冲正在开锁的潘奕压低声音吼了一声。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哎哟我操！”潘奕抬头冲他呲了呲牙，一时没忍住飙了脏话，放下开锁的手在脸上使劲搓了两下，“紧张死我了。”
慕夕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没看出来。”
“什么？没看出来？”潘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瞎了？”
慕夕瑶握了握拳，努力压下朝潘奕挥拳的冲动，“你说什么？”
潘奕嘿嘿笑了两声，把脸往慕夕瑶眼前凑了凑，“你看看我脸还红着呢！”
慕夕瑶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是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他的脸不像自己一样白得发青，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不过这小子还真是他妈的帅，大大的双眼皮，眉峰如山峦......
呸！呸呸呸！我这是想什么呢，我正在生气呢！
慕夕瑶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盯着他，“没看出来。”
“......”
潘奕往后退了两步，把杵在慕夕瑶眼前的脸收回来，蹦了两下说道：“那看来你眼神是不怎么好，你没看见我都差点顺拐了么。”
慕夕瑶回想了一下潘奕往外走时的脚步，跟平时比好像稍微有点僵硬。
“我带着眼镜呢。”慕夕瑶说。
“什么？”
“我戴着眼镜呢。”慕夕瑶看着他挑了挑眉又说了一遍。
......我......操。这是在跟我开玩笑？
潘奕怔了一下，然后又愣了一下，接着“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慕夕瑶弯了弯嘴角。
两人相对笑了一会儿，潘奕咳了一下，“哎哟，你小子还会开玩笑呢。”
慕夕瑶撇撇嘴不置可否。
“行了，”潘奕拍拍车后座，“上来吧，去给你拆线！”
慕夕瑶看着那方寸之地，任命地跨了上去。
潘奕之前提也没提这件事，他还以为潘奕早把这件事给忘了。看来潘奕根本不像看起来那么大大咧咧，根本心细如发。
慕夕瑶坐在后座上沉默了一会儿。
“你第一次来这家店吗？”
“是啊。”潘奕边骑边说。
“那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慕夕瑶觉得这是一个挺让人不解的问题。
“程呈告诉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似乎有些被风吹散了，不太清楚。
“我这不是来城里上学了么，我妹还没来过城里，我想十一回去的时候给她带件礼物，”潘奕说着侧了侧头，好像怕他听不清，“程呈家不是城里的么，我就问了问她。”
程呈。
慕夕瑶当然知道她。她是慕夕瑶复读时的数学老师的女儿，也是复读上来的。
慕夕瑶初中一直是在镇上读的，中考时没考上重点高中就来城里的实验中学复读了一年，程呈就在隔壁班，她爸爸教这两个班。
其实如果她不是数学老师的女儿，是别的老师的女儿，慕夕瑶还真就不一定认得她。
这个数学老师是个与众不同的老师。别的老师批改试卷时对于过程正确结果错误的题通常会给一半的分甚至更多，而他则不同。哪怕你整个题除了最后结果全都正确，他也会把那道题的分数都给扣光。‘我现在有时间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批改试卷，高考的时候阅卷老师有这个时间吗？’是他的口头禅。
这位老师教学严谨，在生活中却很是关心学生。冬天的时候看到有的同学手冻了会交给他防冻小妙招。
慕夕瑶对这位老师的感情有点复杂，说不清是敬畏还是敬佩，不同于对别的老师敬而远之。也许正是由于这一点便记住了他，还有他的女儿。
这个程呈长得老实说也就是五官端正，不过人身材高挑，性格活泼，在一群弯腰驼背面有菜色的四眼妹堆里还真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慕夕瑶挪了挪屁股，盯着潘奕的后脑勺看了一眼。
“你跟你妹感情挺好的？”
“那当然了！我妹比我小好几岁，也算是我看大的呢。”潘奕语气里的自豪不言而喻。
“你呢，你有兄弟姐妹吗？”潘奕问道。
“我有一个哥哥。”慕夕瑶看着飞速后退的街道轻声答道。
“你哥肯定也对你很好吧。”
“......嗯，”慕夕瑶顿了顿，“我还以为你忘记拆线的事了呢。”
“怎么可能！要不我留下......啊！到了到了。”潘奕一手捏车闸一只脚撑地缓缓停了下来。
妈的，这小子太狡猾了，转移话题转移得这么快，差点说漏嘴了。
拆线之后慕夕瑶手掌上留下了淡红色的痕迹，医生说恢复得不错，不过暂时还是不要太使劲、不要太劳累，写写作业洗件衣服什么的一般就没什么事了。
慕夕瑶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会担心，万一留下后遗症什么的......
潘奕一听也是如释重负，可除了如释重负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感觉。不过又一想，慕夕瑶还是在那里，坐在他前面，睡在他旁边，跟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便也心安理得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