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然》雪落匿声

18、第六章 往昔 第二节 家世山河

　　定元十年七月初四，安顺帝君玄平继位，名为国君，实为傀儡。
　　大言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只是群雄早已视大言如无物。
　　大厦将倾。
　　墨衍本为沧州留守，定元年间，见大言气数已尽，已暗中集结兵马。
　　安顺元年四月，墨衍举义旗，号为“神策军”，墨衍任主帅。
　　建军十日后，有人拜访。
　　来者正是萧沐轩之父，萧叡。
　　萧叡本仕大言，奉命镇守边疆，只因战功赫赫，深为定元帝所忌。
　　墨衍其实一直在等萧叡加入神策军。
　　定元年间，每逢新年，墨衍都会携妻儿拜访萧、慕两家，墨允作为墨衍的嫡长子，本应从不缺席。
　　但墨允在安顺元年死于疟疾。
　　墨允没有撑到墨衍执掌天下的那一天。
　　安顺帝在位的三年间，大言名存实亡，萧叡知道，他必须做出选择。
　　择良木而栖，方为上策。
　　神策军营。
　　“叡兄一来，我神策军可谓是如虎添翼。军中不宜饮酒，只好以茶代酒，还望见谅。”墨衍替二人沏好了茶，递了一杯给萧叡。
　　萧叡一饮而尽，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叡兄的家眷，是否已在沧州了？”墨衍率先打破了沉默。
　　“承蒙衍兄照顾了。”
　　“叡兄这就客气了，你我幼年相识，当年和宸兄一起，可闯出了不少祸事。十几年倏忽而过，一晃都已过而立之年了。”
　　“宸兄呢？”
　　“哦，宸兄一早就去校场练兵了，我已派人去知会。”
　　二人正说着，慕宸掀帐而入。
　　“叡兄，别来无恙。”慕宸爽朗一笑，“天色还早，不如去校场指点一二？”
　　萧叡温润一笑，点了点头。
　　“一别多年，叡兄还是一身的儒雅之气，看来‘儒将’的风采确实丝毫未变。”慕宸打趣道。
　　校场。
　　“若论治军之法，叡兄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萧叡听罢，却是轻叹一声；“独木难支，定元年间，即便是处处谨小慎微，却还是如履薄冰。所幸，已等到了拨云见日的一天。”
　　的确，定元帝依仗萧叡，是为了稳定边疆；提防萧叡，除了“功高震主”此类莫须有的荒唐理由，也与定元帝自己脱不了干系。
　　慕宸任沁州留守，自是能与墨衍一样求个独善其身，在乱世中无所顾忌地揭竿而起。
　　而被定元帝封为“镇北将军”的萧叡，却是深陷泥淖，脱身乏术。
　　若非定元帝已于数日前被逼自尽于离宫，恐怕萧叡的处境将越发凶险。
　　因此，墨衍、萧叡、慕宸三人虽情同手足，但平生际遇却大不相同。
　　“大言命数已尽，叡兄也就不比忧心了。如今天下动荡，唯有尽早平乱，方能使更多百姓免于战火之苦。只是四夷未服……”
　　“叡兄不必担心，听闻灵阙阁以救世为责，若能得灵阙阁相助，倒是值得一试。”慕宸提醒道。
　　墨衍点头。
　　灵阙阁。
　　“阁主，神策军来信求援。”
　　“神策军……墨衍的‘神策军’……”左子兴凝视着信中内容，“大厦将倾，江山易主，名为……‘大昀’。”
　　“速速回信，四月初一，灵阙阁出兵相助。”
　　大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