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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运动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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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只耗子的保驾护航之下,怀归与温遐迩一同稳在了年级前二十。怀归对自己的成绩倒不太担心,不过她实在是很想知道季舒的分数。
然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且保全学生的自尊心,各人分数由吴建业单独发给家长,怀归自然无法得知季舒的排名。她又不好意思瞎打听,只好默默地问了问温遐迩。
温遐迩回复她:你当我是万事通哪?
月考之后就是运动会。考试之前,体育委员——就是那位军训时扶着季舒进医务室的王安之,已经安排好了各个同学的比赛项目并上交给了学校。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王同学亲自站到讲台上扯着嗓子,一项一项地报项目,让同学们自己举手报名。
可能是午觉没睡醒,二班积极性明显不高,应和声都是稀稀落落懒懒散散的不成片。王安之急得上蹿下跳,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认了无数个好爸爸,终于把项目报齐了交上去。
对于王安之的悲惨际遇,季舒含蓄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幸灾乐祸,结果被对方蓄意报复,祸从天降,不幸入选长跑运动员名单。
怀归对运动会不太感兴趣。在她眼中,这是个要顶着大太阳写作业,写老师要求的广播稿,轮到自己比赛时去尽力给班级争光的无聊日子——而且还很吵。
然而这一次,由于季舒的存在,怀归几乎觉得参加运动会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了。事实上,高中入校一个多月,对她来说,每一天都是个心情舒畅的日子,哪怕她的座位和季舒的座位相隔很远,平时基本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对此,温遐迩地评价道:“爱情使你见色忘友。”
温遐迩和怀归都被王安之安排得明明白白,只需要跑个百把米就完事了。她们二人一向是坚持锻炼,居然都在小组里拿了个不错的名次,按部就班地为班级争了光。
上午的剩余时间,二人趴在座位上苦苦将自己的广播稿粘贴复制一二三四遍,以供交差。
怀归焦头烂额:“我要疯了!五十份!吴建业不如让我去死!”
“别怕,”温遐迩安抚道,“我昨天记了几个模板,我们把每个模板用一遍,再把每个模板抄几遍,就可以完成这项无意义的工作了。”
“你太有先见之明了,”怀归赞美她,“报听写,快!”
温遐迩铺好纸笔,开始行云流水地背诵:“广阔的绿茵场,是为你们搭建的舞台。张扬吧,年轻的心,我们将为你永远喝彩!泰戈……”
季舒也坐在座位上。他位置几乎在正中间,被周围数圈小板凳团团围住,严阵以待地守护着。然而抵不过校友粉丝的热情,不断有女孩子或男孩子有意无意地跑到二班周围晃几圈,直晃到吴建业忍不下去开始轰人,季舒这才免受了成为一只供人围观的珍稀动物的命运。
太阳的确很大,周围一片嘈杂,流行音乐被人声口号声尖叫声闷在扩音器里,半点都听不分明。大多数同学都被广播稿折磨得几欲疯狂,一时之间,逃的逃瘫的瘫,整个高一二班班容难看到不成体统。
而吴建业坐在树荫底下,捧着自己的保温杯喝茶,看样子根本就懒得管。
在这种情况下,季舒就显得格外突出,他在大太阳下依然坐得笔管条直,甚至写字姿势都是标准而优雅的。他唇边噙着浅浅的笑意,专注地看着手下的纸笔,仿佛注视着的是自己的情人,而不是怀归口中“天杀的”演讲稿。
以上视角来自不小心回了一次头的怀归,她不经意间看了眼季舒,生怕被对方发现,惶急地回过头,平复了心情之后,如是地描述了一番,继而带着点回味小声说:“赏心悦目啊,真是赏心悦目。”
温遐迩瞥了她一眼,道:“你一眼能看得这么仔细?居然还能发现他看广播稿的目光像在看情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技能,你要不帮我数数那边吴建业额头上有几条褶子?”
怀归:“……”
季舒除了王安之扔铅球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去观看了一下,其余时间都留在位置上写稿子。其间不乏有同学来找他要签名。季舒看上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面对此类要求都会抬起头,很礼貌地对对方微笑一下,继而在对方惊艳的目光中抽出一张白纸写自己的名字。他态度不卑不亢,被打扰多次也不见不耐烦,倒是连只会喝茶养老的吴建业都看不下去了,杀鸡儆猴几次之后众人这才罢休,
这当口,怀归正在写最后一张广播稿,她自觉苦尽甘来,面对身侧厚厚一沓纸,差点潸然泪下,连神仙都险些忘了装。冷不防一个女生忽然坐在了包围圈最外围,一个板凳一个板凳地向内挪,目的明确,速度极快,径直挪到了怀归旁边。怀归被她吓了一跳,连忙稳住心神,淡定道:“这位同学,这是二班的地方,你是走错了吗?”
“没有,就是二班。”女生把一张施着淡妆的脸凑到怀归眼前,红唇一张一合,笑嘻嘻地说,“这位美丽又聪明的小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要张签名呀?”
怀归注意力一开始全部放在美丽又聪明上去了,连忙露出一个谦虚的笑容,一边摆手道:“客气客气,不敢当不敢当……不是。”
她倏然回过神,回忆了一下这个上午季舒签名的次数,实在不忍心、也不好意思又一次打扰他。但怀归也拿不准季舒对这件事究竟持怎么样的态度,于是,出于私人感情原因,怀归忽然往后一缩脖子,露出一副畏畏缩缩的可怜相,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行的。我们老师管的很严,而且你不知道,那老头一开学就严令禁止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要季舒签名。我帮了你的忙,一主犯班规,二从犯他刚刚立下的、不准别班同学瞎要签名的规定,数罪并罚,我会死得很惨的!”
在一旁竖着耳朵旁听的温遐迩:“……”
她莫名其妙地心想:“这什么玩意儿?为爱变戏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