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爱豆的恋爱日常》蛤蛤蛤蛤蛤

3、开学

　　军训结束。高一新生面临开学。班级座位由班主任来安排，吴建业虽身居班主任高位多年，却并不怀古不化，要强行让男女生分开坐。他赶猪似的让同学们不分男女地站成一列，两个一对进班就座。怀归与温遐迩身高相近，都是168，在女生中算得上是高挑，二人在队列后方暗中上下其手，鬼鬼祟祟地进行了一些暗箱操作之后，如愿被分到了一组。

　　第一节是数学，怀归本以为吴建业要先例行公事，东扯西拉展望未来一番。没想到老乌龟似乎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提起粉笔就开始慢吞吞地上课。

　　于是，高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怀归每日该听讲听讲，该刷题刷题，勤勤恳恳发愤图强——大环境摆在那儿，谁也不敢贸然松懈。至于学习间隙的那一分半秒，怀归通常都是慷慨无私地奉献给了季舒。

　　季舒似乎除了容貌格外出众之外，和其它同学并未有什么分别。只是偶尔会请假参加一些公司要求的活动，然而一旦回到了学校，他会立刻拂去一身浮华尘埃，沉静下来回归学生身份。

　　偶尔，怀归会在周末上网浏览一些有关季舒的新闻，疯狂存图的同时，会忍不住在心里对比市一中那个温和谦逊的季舒，和那个媒体镜头下言笑晏晏的音乐人。难以想象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身份竟能在季舒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

　　转眼，第一次月考来临。怀归和温遐迩有个约定俗成的传统：考试前一天，除了做少量题目保持手感，可以尽量放松自己。于是，晚自修下后，怀归与温遐迩留在了学校里聊天。

　　微凉秋风中，二人趴在教学楼栏杆上眺望远方。暮秋已近，天已然是漆黑一片。二人漫无边际地从“太阳是从哪边升起的”一路聊到“今年房价涨了多少”，又从中东局势聊到肯德基新上市的某个过于难吃的产品。末了，温遐迩问：“你感觉怎么样？”

　　怀归清楚她问的是高中学习生活，微微一笑，说：“应该已经习惯了。你怎么样？”

　　温遐迩也笑着说：“我也是。明天有把握吗？”

　　“那不谈，”怀归一点也不谦虚，得意洋洋地欠揍道，“希望这次能考过你啊。”

　　二人相视，会心一笑。转身回教室拿书包。温遐迩打开灯，灯光亮起，怀归刚想往教室里走，却被好友的一只胳膊拦住了。只见一只灰毛的老鼠飞速窜上了讲台，又飞速窜进多媒体控制台右侧墙根的一个小洞里。怀归惊愕地偏头去看温遐迩，却见对方依然严阵以待地盯着讲台。片刻，又一只硕大的老鼠窜上了讲台，循着上只耗子行动的路径依葫芦画瓢地缩进了小洞里。

　　居然还没完，少顷，只见另一只体型稍小的老鼠也窜了出来，仓皇地逃进了那个黑色小洞里。

　　怀归惊异道：“怎么回事，高一二班成耗子窝了？”

　　温遐迩无言以对。二人胆战心惊地又在原地呆了半晌，这才逃也似地冲进教室拿了书包，又像身后语文老师正追着她们似地飞速逃出。

　　第二天一早，怀归到的很早，经昨夜一役，她当下颇有些疑神疑鬼。一碗汤粉快啃完，怀归忽然在汤里发现了一粒黑乎乎的不明物质。她眼疾手快地夹起来一看，但见那黑色颗粒泛着棕黄色，无光泽，花椒两倍大小，不符合怀归曾见过的任一种调味料形象，颇有些像那不可言说之物。

　　怀归木然地盯着那黑色颗粒，脑海中忽然展开了前所未有的丰富联想。比如昨夜，一只灵活机智的小耗子是如何爬上了放食材的大缸，大摇大摆地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撅起自己的尊臀，再然后……

　　怀归面有菜色地看了看自己只剩下一点儿的汤粉，努力压下接收到大脑信号开始抗议的胃，冥思苦想片刻，灵机一动，当机立断将那不明颗粒物放入口中，牙齿轻轻一咬——

　　怀归心想：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尝尝看看有没有味道是不是调味料，不然我岂不是一天都吃不下饭？

　　尝完之后，怀归呸地将那颗被残忍地一分为二的颗粒物吐了出来，光速倒掉剩下的汤水。又屁滚尿流地往班主任办公室赶去了。

　　吴建业虽然平时看上去连课都懒得上，但一贯来得很早。意料之外的是，季舒居然也在，正俯下身跟吴建业轻声交谈着。

　　怀归的头比她的脚先进办公室一步，一见季舒之下，立即悬崖勒马，缩回了头，把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调整得淡定优雅，又整理好仪容，方才迈进了办公室。

　　季舒看见她，微笑着向她颔首致意，退开几步，示意她先来。怀归一阵窒息，哪敢当着季舒的面叙述这件事情，于是礼貌性地勉强回笑了一下，摆摆手，意思是先来后到。

　　吴建业这时却把头探出了挡板，看向怀归道：“怎么磨磨唧唧的。你先说吧，有什么事？”

　　怀归只好上前几步，距季舒一步之遥，朝着季舒那侧的脸颊不争气地又开始发麻。她头脑一阵晕眩，险些绷不住满身缥缈仙气，只觉得今日就是自己神格陨落之期。

　　怀归面无表情，背负着手，大义凛然地向吴建业说明了今昨两天的情况，同时在老乌龟的要求之下细致地说明了自己做某些事的动机。她心跳得飞快，不敢抬头看季舒是个什么表情，说到最后感觉自己向来厚如城墙的脸皮已隐有发烫之势。

　　老乌龟听完，沉吟道：“居然还有这档子事。我会向学校反映情况。另外，一中食堂卫生质量向来很高的，据我所知，七天之内，所有饭菜都要留样以供抽查。你别担心。你身体现在有不舒服吗？”

　　怀归迟疑道：“没有。”

　　“那就好，”老乌龟顿了片刻，没话找话道，“你……你思路很不一般啊小姑娘。”

　　怀归：“……”

　　怀归干笑道：“……不敢当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