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折腰（情剑山河同人）》非尘

10、夜谈

　　气氛陡然变得安逸起来，周歆瑶偷偷的打量李璟，这位南唐的天子和爹爹差不多年纪，却比爹爹多了一股难以言语的贵气，他皮肤白皙，眼神温和，保养的比实际年纪年轻很多。这个人身上好像就是有种让人信服的能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心房。
　　“现在不怕朕了？”
　　“皇上是圣明天子，自然不会跟臣女一介小女子一般见识。”
　　真是嘴甜的小滑头，李璟不由失笑，一看就是在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还有着一股纯真娇憨的稚气。这么快就相信朕了？一说就信？
　　“就不怕朕骗你啊？”李璟故意板起脸。
　　“皇上才不会呢。”
　　“真是个小滑头。”李璟虚空点了点周歆瑶，倒是很喜欢她在面前的放松。皇帝做的久了，妻子变成皇后，儿子变成太子，朋友变成臣下，天子就变成孤家寡人。
　　“皇上，臣女和姐姐，能不能明天就回家啊？”
　　周歆瑶小声的问，说着还拉了一下李璟的袖子，做完之后恍然意识到这不是爹爹，而是当今皇上，赶忙松手，“皇上恕罪。“
　　“没事，无罪。”李璟摆摆手，“本来也是想让你们姐妹两即刻出宫的，但是……恐怕明天不行。”
　　“为什么？”
　　“这要问你姐姐了。”
　　李璟语带深意，周歆瑶不太明白。但李璟不打算再说，只是挥退了周歆瑶。
　　“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等见到你姐姐，告诉她，让她放心，朕不会连两个小姑娘也容不下。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也让她不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去吧，回吧。”
　　虽然还想知道更多，可是若是对方是皇帝，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埋在心里。周歆瑶听话的退了出去，了却一桩心事，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她几乎是亟不可待的就想见到姐姐，告诉她，好让她安心。
　　而勤政殿中，李璟一人伴着烛火独自坐着，久久，才说了一句，“林将军，出来吧。”
　　屏风后走出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他沉默的单膝下跪，“臣恳请皇上保重龙体。”
　　“家宅不宁，如何能保重？”李璟苦笑，“你是真最信任的臣子，不然也不会让你盯着周家姐妹。也幸好有你，不然……若是让那两个姑娘在宫中遇害，要朕如何面对周卿？”
　　“那是和朕年少时就交好的人。”
　　“那周家的小女儿能为了自己的亲人想一人扛下所有，哪怕会激怒朕。周家的大女儿愿意为了妹妹脱险而用药残身，拳拳疼爱幼妹之心让人动容。可是为什么，朕的儿子却想为了皇位谋害他的亲叔叔。”
　　一山不容二虎，一天不能有二日。
　　林仁肇是一个武将，他忠心耿耿，也能为了南唐攻城拔寨。只是这个时候他却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这个为了血亲相残而痛苦的帝王。
　　李璟也不是不明白原因何在。就连一个小姑娘都能看清楚的事情，他会看不明白吗？一开始只是疼爱唯一的同胞兄弟，不想让他离开金陵，再然后，在身为帝王的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李璟真的有过将皇位传于弟弟的想法。可是谁知道，后来，弘翼出生了，他是皇后长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而且那个孩子也一直将皇位视为囊中之物，并且他的脾气刚烈，一直主张对外开战，并且不服周朝。若真的将皇位传给弘翼，他会怎么做？是将自己的亲叔叔赶尽杀绝，还是把南唐的百姓带进无穷无尽的战火？
　　这些都是李璟不愿意去想的。
　　作为皇帝，他只能对两边多加安抚。所以在将皇弟立为皇太弟后，又加封弘翼为太子。看来，这平衡的两端很快也要稳不住了。
　　最可恨的就是在两方下注的乱臣逆子。一想到这里，李璟心中就陡然生出怒火。那些想要谋求从龙之功的乱臣，一个个为了他们的高官厚禄而挑唆，不仅将目标瞄准了皇弟和弘翼，就连从善也没放过。
　　以前从善也是一个好孩子啊。可是如今却……
　　“林卿，张泊此人—不用留了。”
　　“微臣遵命。”
　　李璟作为兄长和父亲，可以容忍他的亲人，但作为皇帝，他永远无法容忍三心二意的臣子。就连一个小女子尚且知道要遵从敬畏皇帝，一个饱读诗书、通过科举的臣下竟然就敢两边下注。张泊啊张泊，你还真是好本事，一边取得从善的信任，一边又投靠太子。
　　可恨！
　　张泊此时还不知道了已经恶了南唐皇帝，他还在郑王李从善身旁努力地游劝着。
　　“王爷，通过您说的话，小人可以断定当时在花萼楼里面的不仅是那个误闯进来宫婢，另外一个则是周家两个女儿其中之一。”
　　“知道了又能如何？她们可不是能随意摆布的人。”
　　“王爷多虑了，小人绝对没有把对她们怎么样的意思。小人只是想为王爷谋一段良缘。”
　　李从善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泊笑的颇有深意，“王爷，周家大小姐不日则要嫁给吴王殿下。而周三小姐则尚在闺中。王爷尚未娶亲，正妃之位空待，不如向皇上求了周三小姐来。一则可安你我之心，二来，那位三小姐也是一绝代佳人，并且身份贵重，不会辱没了王爷。”
　　“你胡说些什么？”李从善不悦的甩袖，“荒谬。”
　　“小人并非胡言乱语，王爷，你我并不知道听到谈话之人的确切身份。只能推测是周家姐妹两人之一。可若是王爷娶了周三小姐，不管那个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无所谓了。若那个人是周家大小姐，听闻她素来疼爱幼妹，为了她的妹妹，就算想做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若那个人是周家三小姐，那就更高了，夫妻一体，她更加不会说什么，因为她早就牢牢地被所锁在王爷的身边了。”
　　“不行，我做不到。”李从善拒绝，“仅仅为了一个无端的猜想就赔上一个无辜女人的一生，本王做不到。”
　　“王爷，这世上谁不无辜？想要站的比别人高，就要做得比别人绝。”张泊慢条斯理，“无毒不丈夫。”
　　“你住口，张泊，你听着，本王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回去告诉大哥，我这个做弟弟的既然做了就不会不认。他想要的结果，明天就能看到。可是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只能为他做到这一步，其他的，我也办不到。”
　　李从善大口喘气，怒道，“从今以后，本王也不想再看到你，你滚回太子的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