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第二百一十一章 景天艺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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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颦儿你来得正好！快过来帮我个忙...”雅琴一边说着，一边将客人送的木梳放进口袋里，祂又捋了捋自己的衣服，这才起身离开柜台。
“好。”
帮老板娘看店的画颦打着哈欠，有点无聊地坐在柜台发呆，当有客人进来的时候，祂又能马上摆出一副专业人士才有的标准微笑：“官人您早，一会儿您去五号房吧，不过您今天好像来早了？那在外面稍等一会儿再进去吧。”
“好，我知道了。”
画颦又善意提醒道：“官人，最近天干物燥，很是容易上火生病，所以麻烦您站在清台上...”检查一下身体，顺便消消毒杀杀菌。
每个进入景天艺坊的客人，如果是熟客，他们都会自动自觉站在灵能清台上净化一会儿——这个动作也被客人们简称为“洗手”。
这位官人显然是“新人”，还不熟悉这里的规矩，但也肯定听过一些与“传染”有关的小道消息，于是画颦话还未说完，他就红着脸赶紧站在清台上，被灵器散发出来的蓝光笼罩着、这么过滤了一会儿，男人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净化了一般清新。
额洛玛境内像“景天艺”这样的地方有很多，但系统化管理的很少。随着朝代的发展，这些“坊间”也逐渐分支，有些是卖艺不卖身、只供文人雅客观赏表演的青楼；有些是训练艺伎才艺或者教授普通女子女红的作坊；有些就只是纯粹接待客人的“花楼”。
景天艺坊则是以上所提到的三合一大院。
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特别成功或者特别人性化的“避孕措施”，普通男女只要通过一般的阴阳结合，女方就能轻易怀上孩子，而且诞下健康宝宝的成功机率也非常高。
所以男女之间如果按照一定的频率次数来行房的话——过多孩子绝对会造成家庭的负担。
好在解决方法也是有的。额国当地学者根据收集回来的户籍资料有个了初步的不完全统计：这个世界起码有半数人是中性人，这些介乎男女之间性别界限模糊、虽雌雄同体但又两性发育不完全的人，祂们因人数众多而成为这个世界的第三性别，那自然有些“责任”是要由祂们来承担的了。
蚂蚁社会中，尚且有上颚发达、战斗时负责保护蚁丘的雄性兵蚁；也有数量众多、细心照顾幼虫的雌性工蚁——但它们都是没有繁殖能力的。
却又同为蚂蚁王国中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
所以当学者们向每一位嗷嗷待哺的莘莘学子解释这个世界的人口构成时，除了要阐述所谓“金字塔”式的社会结构外，还总得拿“蚂蚁社会”来做比喻。
每当这个时候，这些大学士们都会在内心叹息——果然“众生平等”，说不定在一众神明眼中，他们人类跟区区蝼蚁并没有什么区别。
同样是活着，同样是为了延续种族生命。
也就是说，在帮助男女们解决日常生理需求这一方面，开了上百年老字号的景天艺坊可以说是这镇上小有名气的“避孕所”了。
前院柜台这里除了接待外来的“官人”，也有前来登记上班的“才人”。
才人雨筠拿着自己新买的绣花荷包从外面跑了进来，祂对画颦炫耀道：“好看吗？”
“好看，很适合你。”画颦敷衍着，祂在桌上查看了一下才人名牌，并找到雨筠今天要接待官人的名单，将名单递给雨筠，画颦声调平淡：“今天老板娘安排你去八号房，尤官人先前请过假了，所以今天不会来，那待会儿一小时的空档老板娘会将平萱姑娘调过来，人姑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负责的才人动作温柔一点就行了。”
“知道了。”雨筠将名单收下，正想进去，忽而又转过身来，祂扒着柜台小声问道：“对了，上次老板娘跟你说了什么？”
“老板娘希望你们守时一点，四十五分钟的就四十五分钟，一小时的就归一小时，不要拖沓。”
“就这样？”
“嗯，还有就是一些小费的问题，老板娘应该会额外再说一次的，所以我这边提早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又做不到。”
“哪有！？我今天就很准时啊？”
画颦叹气，祂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这位才人，今天您都迟到半个小时了，还说准时？你再这样下去老板娘可要训你了。”
“哎呀。”雨筠也无所谓，祂看着手里的名单嘟囔道：“反正阿峻也爱迟到啊，待会儿我只要衣服一脱往那儿一趟，他十五分钟就搞定了，剩下五分钟我还能洗个澡呢。”
这时另外一个才人若雁拨开珠帘走了出来：“画颦，燕儿姑娘来了吗？”
“燕儿姑娘不来了。”想到什么，画颦提醒道：“燕儿姑娘怀孕了，这几个月都不会来了。”
若雁木讷点头：“哦，是我忘了...那新来的升荣官人呢？”
“喏。”画颦伸手一指：“就在那儿坐着呢。”
刚红着脸“洗手”的峣升荣此时更是有点紧张地站了起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没有什么表情的若雁正想走过去问峣升荣方不方便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但又觉得不妥，便先走过去低声问画颦：“我能这么做吗？”
“没事，现在开始的话你也只是提早了五分钟而已，反正老板娘都是按小时算的，你自己掐准时间结束就可以了。”反正一向都只有提早结束的情况出现。
——不然还要留在这里过夜吗？会被另一半给打死的吧。
“嗯，我明白了。”若雁腼腆地点了点头：“那颦儿我先进去了？”
画颦挥了挥手：“去吧。”
若雁朝峣升荣走了过去：“官人请随我来。”
“哦，好的！”
望着两人离去，雨筠又问道：“若雁这样一天做下来应该也赚了不少吧？”
画颦收拾着柜台桌面的东西：“也不奇怪啊，比起你们这些来去自由的，住在这里的若雁时间要更固定一些，一旦固定下来，那客源肯定也稳定得多。”
“雨筠我来了！”阿峻笑着跑了进来：“对不起我又来迟了，不过没办法，午休期间我得先送我媳妇儿去学刺绣。”
雨筠：“没关系，反正你还是得付一小时的钱。”
“知道了知道了。”阿峻说着自己先站上了清台洗手。
想到什么，阿峻转头问道：“对了，我是不是该交下个月的钱了？”
画颦反应很快：“你可以下个星期来的时候再交，一样是固定时间每个星期的星期四对吗？”
阿峻：“我能换个时间吗？换星期五可以么？”
画颦：“我可以先帮你登记下来，回头看看星期五有哪个才人是有空档的，一切最终结果都要等老板娘排班才行。”
阿峻疑惑张望：“雨筠星期五没空么？”
雨筠摊手坦白：“没空，星期五那天我要去学画画，星期六那天我则要去学书法。”
“那挺可惜的...”阿峻从清台下来到柜台前：“那画颦你先帮我记着吧，我回头再跟我媳妇儿商量一下。”
“好的，没问题。”
阿峻：“那我先去三号房洗个澡。”
雨筠点头，并将钥匙给他：“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阿峻离开后，雨筠选择继续跟画颦闲聊：“对了小颦颦，我来这么久也没见你接待过什么官人，你没自己的房间么？”
“嗯，没有。”
“为什么？”
“老板娘说我长得太丑了，是不配拥有才人房间的艺人。”
“哈哈哈哈果然你也只能弹弹琵琶唱唱歌了...”雨筠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可怜你，好了，我这个才人得先进去服侍官人了。”
“去吧去吧。”
才人雨筠刚进去关上房门，隔壁二号和四号房的才人在同一时间默契地打开了门。
“欸？”礼夏跟山芙并肩走出来：“小瓶子，雅琴呢？”
“老板娘在九号房里呢。”画颦日常解答顶头上司的去处。
礼夏：“那我们的工钱怎么办？”
“都在这儿呢，老板娘早就算好了，这份是你的，这份是山芙的。”
工钱都用宣纸包着，两人开心地接过，礼夏兴奋说道：“那麻烦你跟老板娘说一声，我跟山芙要请几天假，因为我们要去旅行了！”
“去哪？什么时候回来？”画颦一边问，一边在记事簿上记下。
礼夏：“去哪我们就不说了，反正我们下个星期九月二十八号回来。”
“错了错了。”山芙指正道：“我们是九月二十七号回来，二十八号便能准时回来上班。”
礼夏：“哦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画颦也不废话：“好，我记下了。”
礼夏：“那就拜托你啦，我们先走了？”
画颦：“嗯，再见，路上小心。”
“再见。”想到什么，山芙一边走一边回头喊道：“小瓶子，我们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手信的！”
对此画颦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这些客套话祂向来不会当真。
下午三点，老板娘雅琴准时从九号房里出来，祂来到柜台：“颦颦，你一会儿是不是有表演？”
“嗯，四点和五点各一场。”
“那你一会儿演出结束之后就直接来柜台这里帮我。”
“好，我知道了。”
“对了，书馨明天请假，你能代替祂演出一场吗？”
有钱赚谁会拒绝呢：“能。”
“祂是弹古筝的，你会吗？”
“会。”
“那后天墨竹请假，你也能替上吗？”
“能。”
“祂是弹琵琶的，你会吗？”
“...我就是弹琵琶的。”
“哦对，那就太好了！”
期间又有不少官人进来，画颦站在一旁粗略估算了一下——这老鸨真是赚翻了。
景天艺坊做的是家族生意，老板娘雅琴的父亲黎老午睡过后也会来坊里帮忙，虽然大部分时间他这个无所事事的老人家都只是在跟别人聊天。
这天他又对画颦唠叨着家常，无非是老板娘的大哥升官发财了、老板娘的妹妹嫁了个好人家云云。
偶尔雅琴也会向画颦抱怨：“我丈夫上次简直太离谱了，邻居家生小孩，邻居男人便过来问我丈夫，能不能让我过去照顾他一段时间，我丈夫居然答应了！可在这之前他没有跟我商量过！真是气死我了，气得我关上门跟他大吵了一架，他说街坊邻居不好拒绝...可是我都要累死了，一天到晚忙里忙外的，可坏就坏在他又已经答应人家了...”
每当人们朝画颦吐苦水的时候，画颦就会在想——祂什么时候能一夜暴富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作者有话说
第214章 第二百一十一章 景天艺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