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是天上月》林顺

5、第 5 章

　　第五章
　　早晨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还好昨晚郑宴提前通知可以晚一个钟头上班。
　　萧竹站在镜子刷牙还是止不住困意，最后狠狠心浇了一把凉水脸才逐渐清醒过来。
　　“叮——”房间里传来她电话的声音，她甩甩手，慢悠悠的走过去，桌子上的手机轻轻震动着，上面亮着她熟悉的两个字“妈妈”
　　“喂，妈。”萧竹接通。
　　“小竹。”电话那端传来母亲平静的声音，“工作找好了吗？”
　　“嗯，找好了。”萧竹一边说一边抽了几张面纸擦净脸。
　　“是什么样的工作啊？”
　　“就是一普通的设计公司，跟我专业对口的。”萧竹按了按太阳穴。
　　“小竹啊，你如果在那边干的不好就回来，也好陪陪妈妈。”
　　“妈，我这才上班呢您就打击我，我这边工作很好，您就放心吧。”母亲还欲开口说点什么，萧竹抢先开口，“妈，我不能跟您说了，我上班要迟到了。”
　　萧母长叹一口气，挂断电话。
　　萧竹听着电话那端的盲音，觉得头痛的更加厉害了。
　　匆匆赶到公司，正好准点。大家倒是都神采奕奕，看不出什么宿醉后的后遗症。
　　萧竹往办公室里部瞄了一眼，郑宴也在，此时正襟危坐，身上西装穿的也不见一丝褶子。
　　萧竹转身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半长不短的挂着，每次扎起来前面总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垂落，眼睛因为没睡好，此时肿的双眼皮几乎看不见。只有脸蛋还算白皙，只是这会，白的有些过分。
　　萧竹垂头丧脸的回到座位，昨晚顾着庆祝，手边还有好几个方案都只草草打了个草稿。
　　心烦意乱。
　　“萧竹。”办公室里屋传来郑宴低沉的声音。
　　萧竹回头，“郑总，您叫我。”
　　郑宴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把你这段时间的表现稿给我看一下。”萧竹心里一咯噔，抓了旁边的草稿走近他办公室。
　　虽然两间办公室靠在一起，但是一直泾渭分明的划出两道世界。
　　推开白色玻璃门，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桌上零散着几张财务报表，郑宴的右手边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左手边堆着厚厚的资料，他抬头看她，脸上有浓浓的疲惫，大眼睛布满红血丝，眼尾处还有两道明显的细纹。
　　因为昨晚的醉酒，萧竹窥到了大老板的秘密，她垂着脑袋，不好意思直视郑宴的目光。
　　“图纸。”郑宴闷咳两声，沉声开口。
　　萧竹这下顾不上扭捏了，手上毕恭毕敬递上表现稿。
　　郑宴这会倒是不抽烟了，低头专心看图纸，只看了两眼，郑宴的眉头立马皱的能压死苍蝇，“你的进度太慢了。”
　　“郑总，最近需要修改的图纸太多了，昨天正好出去了趟，这就有点耽搁。”萧竹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
　　他一张一张掀开稿纸，细长的手指微微蜷缩。
　　“小萧，你过来之后我们是不是从来没有开过创意简报会议？”
　　“…………是。”
　　他转过头看她，眼神冰冷，“那你觉得这样的会议有必要吗？”
　　萧竹一愣，冷汗都惊出来了，郑宴看萧竹吓得不知所措，语气柔软下来，“抱歉，我不是指责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跟你探讨一下，你也知道这一块我并不是很专业。”
　　“嗯，我知道。”萧竹松了口气，低声说，“就目前来说我觉得会议并没有太多必要，客户的满意度也都没什么问题，我们发想的点子做出的方案他们基本上都能够认可的。”
　　“是吗？”郑宴再次皱眉，狐疑道，“是单纯的对我们方案的认可？”
　　“…………对。”萧竹正色，“郑总，我觉得，您应该对我们的水平多一些信心。”
　　“我也想啊。”白炽光线照在他的脸颊，他脸上的疲态愈发明显，郑宴后仰身子，陷进真皮椅子里，双眼微阖，右手拇指和食指一下一下地捏着山根处。
　　“萧竹，”他沉声叫她，“进度再快一点，争取在年前多签几单。”他又顿了顿，像是自语，“越来越好了，应该没问题的。”
　　“什么？”萧竹后面一句没听清。
　　正在这时，郑宴手机铃声响起，他睁眼眼睛坐直身体拿起手机对着萧竹抬了抬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萧竹忍不住回首，郑宴背对着她面向窗外，只听见他一遍遍地回应，“嗯，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