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Vision》白兰丸

15、Chapter 15

　　体育场内。灯光灼热。
　　骸漫不经心地张开手，一枚完整的雾之指环赫然引入眼帘，然后不顾众人的反应就向门外走去。
　　“慢着。”里包恩用枪顶了顶自己的帽子，意有所指，“你打算就这样逃走么？”
　　不远处，纲吉依然昏迷不醒。

　　骸侧脸，勾起讽刺的嘴角，笑地没心没肺，“你的学生你自己管吧。”随即迈开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了。
　　犬和千种最先反应过来，追随而去。

　　里包恩放下枪，“哼。”
　　巴利安都已经走了，他反而不好追究什么。
　　狱寺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向骸离开的方向大喊起来，“喂，你……”

　　空气突然一滞。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愣住了。
　　狱寺顺着自己袖口的方向看去，一只手正拉着他，手指修长干净，更不可思议的是上面戴的指环。

　　“啊……时间似乎有点出入。”那个人抿起嘴角，看起来有的苦恼，随即轻松释然，自言自语道：“算了，难得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呢，云雀学长……”
　　他复又低下头，对狱寺微笑道，“好久不见，狱寺。”
　　青年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发梢末尾如少年般倔强地翘起，越发显示出脸颊的清秀。
　　经过精心剪裁的黑色西装，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
　　狱寺认识这身衣服，意大利黑手党的风格浓郁。
　　他不敢相信，这个人和他认识的十代目很像，却很不一样，尽管是那样温和的微笑和善意还是让他感觉到不可抗拒的压迫感，那不是故意施加的，而是融入到骨子里从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气息。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教父。

　　“……十代目？！”
　　狱寺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看着眼前的青年，眼中闪烁着近乎感动的光彩。
　　年轻的彭格列笑意依然如沐春风，很显然明白了他年幼的左右手激动的所在，伸出手，一枚完整的大空指环赫然映入眼帘，同时还有一封信，“请把这封信亲手交给这个时代的我。”

　　没有任何迟疑，狱寺双手郑重地接过信件，“是，十代目的命令我一定会拼死完成！”
　　“没有那么严重，即使狱寺不愿意帮忙也没关系，”年轻的彭格列轻笑，像是在解释这是一件多么无所谓的事情，“只是一封情书而已。”

　　狱寺双手保持着无比恭敬的姿态，神经却有些错乱，“这这这这……是……”
　　十年后的十代目给十年前的十代目的情书！？！？
　　对解读面部表情——特别是他的守护者左右手，深谙其道的彭格列当然知道狱寺可能脑补了些什么，但他只是对微笑从一而终着，就连嘴角弯起的角度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啊，真想多看看你为我苦恼的脸。他的微笑是这么说着的。
　　可惜，很快又要离开了。
　　这个可笑又温暖，每次回首都散发着光芒的时代。
　　我无意打扰，你岁月静好。

　　一阵烟雾过去，十年转换。
　　手忙脚乱的小小纲吉一脸蠢相，以为自己掉进了爱丽丝的梦游仙境。
　　他的同伴们凑上来，争相好奇。
　　纲吉摸摸后脑勺傻笑，“可能，大概……我是到了十年后的世界吧。”
　　之后无论再怎么问也没有得出所以然来，就连大魔王reborn也不再追究，毕竟他对他的学生智商并不抱很大的希望。
　　所以，纲吉在十年后他的桌子上看见的画像也就沉没在了他自己的海底。
　　那个时候那个小小的复古相框反扣在桌子不起眼的一角，他却自然而然地一眼注意，当他好奇翻开以为能看见十年后的京子时，被愣住原地。
　　那甚至不是相片，只是寥寥的几笔速写，一个瘦削到快要消失的背影，长发垂在肩头散乱地落下去。
　　他慌乱地扣下相框，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却意外发现相框背后的字迹。
　　——活下去。
　　只是几个字，让他心情莫名地沉重起来。这是给自己的，还是给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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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格列十代目从十年前回到属于自己的意大利，一抬眼发现了什么。
　　他伸手把相框放好，双手交握坐在桌前，静静凝视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在意。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能告诉我。
　　但我愿意为了你，欺骗春日里最后一朵美丽的风景。
　　只祈求你不要再这么轻而易举地死去。
　　即使不是那种喜欢，也希望你能活下去，不奢望任何人能原谅，不奢望任何人的放弃。
　　只是，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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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吉回到家躺在床上，朝着天花板举起手上的戒指。
　　大空指环，彭格列至高的象征。
　　这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戒指。

　　——指环争夺战已经结束了。我们赢了。
　　巴利安的不甘，伙伴的欢呼。
　　他只是在远处安静地松了口气。
　　是的，同伴们都好好的，除了这点其他的都不重要，但是……

　　『没用完的玩具就留着，用完的废物也就不需要了。』

　　他胡乱抓过被子，紧紧捂住自己，仿佛在黑暗里有谁嘲笑着他的脸。
　　他的手上，身上还残留着昨晚大空战的痛楚，可那些感觉远没有心里的那些酸涩来得清晰。
　　纲吉知道自己是个平庸的人，他从来都不敢去挑战未知，只想安于现状，即使偶尔想要着改变但很快就被现实洗刷了得来不易的勇气。
　　他麻木，即使面对同学的嘲笑也可以假装无动于衷。
　　但是……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手里的被子握地更紧一点，骨节泛白。
　　拼命抑制的哭泣化成孱弱的嘶声。
　　被打翻在地的杯子。流淌的水和月光。
　　他没有流泪。这样懦弱，不知道哭给谁看。
　　想问又说不出口，只是觉得难堪，就这样轻易地被抛弃……

　　我们不是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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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吉的梦想是什么？
　　——变成机器人。
　　——哦呀，这真是……为什么呢？
　　——因为机器人很厉害，什么都会，如果我能那样的话，就不会再有人叫我“废柴纲”了，我就可以去打败坏人，保护大家，大家也都会喜欢我了吧。Vision呢？
　　——我……希望就这样一直下去。
　　——咦？

　　单纯的少年。
　　上帝之所以赐予你片刻天真懵懂，是因为你得不到他永恒之垂怜。
　　这给你又收回的幸福，比从一开始就未曾得到的还要令人喟叹。

　　你知道吗？他所珍惜的那些。
　　幻觉，是施术者最坚信的事物，也是……
　　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十年前篇—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