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尽头》TcWhAn

13、第十三章

　　就在田淳不再挣扎的时候，鲍里斯突然感到肋下一阵被划伤的剧痛，手一松，就被田淳从下方踹了一脚，肩膀也被使劲推了一把，向后仰面倒去，脑袋磕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田淳捏着一片带血的玻璃，喘着气，颤抖着但快速地摸向口袋，手指碰触到一小块冰冷湿黏的物体，随即把它夹了出来。眼球奇迹般的没有破碎——他暗暗为原癌二代的强度感到庆幸。趁着鲍里斯还没有缓过劲来，田淳以他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将凯瑟的虹膜举起来对准扫描仪——

　　——顿时，整个房间里的生物都暴.动起来了！一直以来阻拦着它们的障碍缓缓收向墙内的空隙，大多数生物都迫不及待地钻出来在平台上乱窜，抵着平台边缘的栏杆这最后一道防线嘶吼！

　　栏杆开始不堪重负地扭曲，发出格格的刺响。田淳忍着大腿和腹部的疼痛站起身来，拔起两条腿就跑出去，也不管鲍里斯怎么样了。他必须趁现在的混乱情况去找原艾！他们人数占劣势，如果不制造点什么混乱拖住驻扎在研究所的 mei 方军队，恐怕是无论如何都救不出原艾了……之前苏辞曦命令过凯瑟，让他去什么控制室，自己当下应该先原路返回找到凯瑟，他肯定知道原艾在哪里！

　　他跑到外面的通道上，隐隐约约听见醒过来的鲍里斯在里面叫喊，听内容好像是在召集人手。此地不宜久留……很快就会有人来了，那些栏杆也阻止不了它们这么狂乱的生物多久，还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田淳拼命地奔跑着，却在一个拐弯处被拦住了去路。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举着手木仓对着他，大声嚷嚷：「不要动！手举起……」

　　噼噼——噼——！噼——！

　　他们的头颅在田淳的眼前迸出细细的血柱，只留下血肉模糊的弹孔，失去生命的躯体跌落在地。田淳惊愕地转身，然后觉得自己应该去换一副度数更高的眼镜了。

　　因为站在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德，他的手里还有一把步枪，用脚跟都能想到刚刚究竟是谁开木仓救了他。

　　「为什么……」

　　“田淳先生，您说中文就可以了。”

　　安德说完，全身上下都开始迅速发生变化。扭曲、波动、重组，一个高挑的黑发女人在几秒钟内就取代了安德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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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就是说，你从我们出旅馆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了？”

　　“是的，田淳先生。”

　　“然后趁安德去停车的时候替换了他？”

　　“是的，田淳先生。我能够重组自身细胞，不过我们二代不能像初代一样分裂出额外的组织。”

　　“……你杀了人。”

　　“这是我的任务。很抱歉，田淳先生。”

　　田淳把头扭过去，不再说话。现在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

　　他们目前在二号的带领下飞快地穿过研究所的侧面，朝着原艾所在的地方接近。田淳可以感受到之前被割伤的地方流出的鲜血顺着裤管和大腿的缝隙间蜿蜒而下，大概是割破哪条不小的血管了。但他不能停……必须坚持下来！！

　　终于他们来到一间防备森严的控制室前，在二号狠辣地打晕那些守卫的士兵后冲了进去。

　　“是，是这里吗？哈啊……在哪里？人呢？”田淳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不忘问她。二号指向一扇坚实的合金门，“用一号的虹膜就可以解锁了。一号之前已经开启了解冻系统，原癌初代大概快要苏醒了。”

　　田淳拿出已经开始干燥的眼球，“那他之前怎么不自己解锁？”

　　“一旦原癌初代被带走，研究所的保全系统就会立刻自启，我们都会被关在这里面。一号现在应该就在破坏他们的系统。请您动作快一点，那些实验体差不多要来了。”说着，二号向外面走去，“我会拦住它们的。”

　　田淳终于打开了门，入眼是一片浓重的漆黑。他摸索着打开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房间中央一个人形的舱室，密封的舱室散发出冰冷而惨淡的气息。

　　已经一年多了啊……原艾一个人孤单地在这种地方，已经一年多了啊……

　　他按下舱室旁边的开启按钮。

　　原艾还是那个样子吗？

　　舱盖从侧边缓缓收向舱体下方，一个仰躺着的人影一点点显现出来。

　　原艾会不会怪自己来得太晚？

　　略显青涩的少年躯体静静睡在里面，全身贴满白色的电极，覆盖着五颜六色的导管。

　　“原艾……我来了……我来了……”

　　田淳仅仅是轻声唤着，而不敢去碰他，况且此刻的原艾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他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意外地撞见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田淳？”原艾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着，“田淳……真的是你吗？”他尽力睁大眼睛，几近失控地大喊：“是你！你真的来了！”

　　田淳曾在路上设想过了无数种风格和类型的见面语，但当原艾真真切切存在于他面前，以那种熟悉的目光看着他时，他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只能伸出手去抚上原艾冰凉的额头，挤出一个笑容，“是的，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