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尽头》TcWhAn

12、第十二章

　　凯瑟一边哼着自编的小调，一边悠闲地在控制台上左按右按。忽然之间他停了下来，转而抬头望向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在监控器观察不到的角度绽开一个迷人的微笑：

　　“开心吧？我亲爱的哥哥……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他又站起身，“不过嘛……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凯瑟朝外面走去，“还得再委屈你一会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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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淳必须承认，他从未见过如此畸形、如此可怕、如此令人作呕的怪物，并且它们的数量还如此庞大。

　　偌大的空间里，排列着不下两百个禁锢室，秩序井然地环绕在这个房间的四周，整整齐齐的码了五层楼高。说是房间，倒不如称之为城堡来得恰当，而这些禁锢室就像是城堡的内墙中镶嵌的立体壁画，围绕于房间中央的总控台周围，正如忠实地围绕恒星旋转的小卫星们。
　　禁锢室朝着房间中央的一面是透明的，大概是亚克力一类的材料，让人可以清晰地观察到禁锢室内的情况。
　　每一层的底部，也就是在本该是那一层地板的位置，都有一个巨大的圆环形带栏杆的平台，约有三米多宽，应该是用来方便研究人员工作的。

　　禁锢室里的生物一个比一个挑战田淳的心理承受能力，它们没有任何一个特征能让他联想到“人”这个字。这些生物形态各异，不成形状，像一团团腐肉在它们自己的禁锢室里疯狂地扭动着；有的生物在感受到他们的进入后，就开始孜孜不倦地用暗红色的触手狠狠拍击着透明板，直到在板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疼痛对它们而言，似乎只是一个抽象的名词。

　　「很壮观吧？简直就是奇迹……」鲍里斯着迷地扫视着这些生物，「可惜没有人形……无差别攻击……不过它们足够强大。但是，」他转过头，火热地凝视着田淳，「果然还是你们研究出来的原癌系列更加优秀，就连我，我也不能反驳……有自己的思想，但又足够忠诚，能够完成复杂的任务——并且外表与常人相差无几！」

　　他继续围着中间的总控台绕着走，不停地赞美，但田淳几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田淳的注意力正集中在手心的小瓶子上，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许可以偷偷看一下……

　　终于等到鲍里斯的身影隐没在总控台的背面，他趁着这时鲍里斯看不见他，稍稍展开手掌，看了一眼。

　　他真的看到了一眼。

　　田淳手一抖，差点把它扔掉。

　　准确地说，那其实是小半只眼球，还是带瞳仁的那一小半，切口平整，像只小船在透明的液体里荡来荡去。田淳几乎都要忘记见到几百个实验体的惊恐了。他皱着眉把瓶子底翻过来，发现底部粘有一个小纸片，上面写着四个汉字：虹膜解锁。

　　……虹膜解锁？解锁什么？慢着……这只眼睛的颜色，是和凯瑟一样的蓝色！而凯瑟也绝不是独眼！那么多出来的这只……田淳瞬间明白了什么，把这特别的“见面礼”不露声色地塞进了裤子口袋。

　　此时鲍里斯已经晃进了他的视野，「博士……我知道成功研制出原癌初代的功劳，你可是占了很大一份的……你肯定知道的吧，实验成功的秘密！让这些武器，这些奇迹，更加完美的秘密！」

　　田淳扶了扶镜架，并没有回答鲍里斯的问题。他只是反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原艾？」

　　「什么yuan什么」

　　「就是原癌初代！原艾是他的名字！」

　　「名字吗？……哈，名字！」鲍里斯像是吸了一氧化二氮一样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也不在意田淳冷冷地看着他，「很快，很快就可以了……年轻人要有耐心……」

　　「我现在就要见他。」

　　鲍里斯的脸部肌肉几乎要开始抽搐了，「谁叫你打断我说话了！现在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

　　田淳嘴角咧开，一个标准的三米八齿微笑，「你说……我现在如果把这些禁锢室里的实验体全部放出来，会怎么样呢？开锁的话……」他紧盯着鲍里斯，「应该是用你的指纹吧？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你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他在赌。

　　「呵哈哈哈，你觉得我不会考虑这种情况就让我们二人在这里独处一室吧？」鲍里斯又笑起来，脸上爬满深深的沟壑，「所有研究所内的锁……都不是由我来解，是一个新人……没想到吧？而且也不是用指纹，是虹膜！你以为你能……」

　　田淳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湿透，紧紧附在背上。很好——赌赢了——！！

　　他猛地冲向总控台，凭着五分经验和五分之前的观察，迅速调出开锁的界面。正要拿出瓶子时，鲍里斯愤怒地咆哮着，猛兽一般扑过来，一记拳头重重地落在田淳腹部！

　　田淳没能躲开，被这一拳打倒在了地上，摔在地上那一瞬间感觉大腿根部一凉，接着就是一阵尖锐的刺痛——瓶子被压碎了！但他已经无暇顾及那瓣眼球了，因为鲍里斯的双手铁钳一般掐住了他的喉咙，把他死死抵在了地上。

　　“妈的……”这家伙力气真他妈大！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