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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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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人?我不禁想起库洛洛以前说侠客逼疯一姑娘的事迹,当时以为库洛洛夸大其词,故意制造恐怖效果,多少有点黑侠客的意思,但现在……我觉得那可能都是口下留德了!库洛洛考虑我也在场,所以善良地捡了一件不那么吓人的来满足我们八卦之心!
真正的侠客是什么样,库洛洛那些小爆料,可能连冰山一角都够不上,不好!这些脑补的画面刺激了我远古的记忆,满身鲜血的男人在月色下修罗一样的身影和眼前的干净清爽的大男孩重叠起来,我想起了他是如何把死人的血一下下抹在我脸上的。
我一哆嗦收回思绪,不要去想那些,不同的价值观所衍生出的行为逻辑,符合那个人自己的价值观,也就是存在即合理,况且那也是人家的隐私,我气的是牵扯到我的这部分!我质问那顽劣的大男孩:“你是不想杀我,改射我腿了,可万一当时那枪有子弹怎么办!那种等级的伤害和杀我有什么分别!”
让我置身其中……和杀我有什么分别?我害怕的其实不完全是被枪打中,而是这种……在被他拉下水的感觉。我一直觉得,一直以来,我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就是我这种一直游离在外的态度,大家都知道,这就和不死搞笑角色一样,是心照不宣的!
他对我眨了下眼睛,笑起来。
“你认真的?!”他是认真的,我认识他这种对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我不禁后怕起来!
“安心,你瘸了我也会养你的。”他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我视线追随着他说:“你和别人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叫这玩意游戏,感觉好别扭,“……也中途改成射腿吗?”
和我玩,爆头感觉是闹着玩的,射腿反而像是真的,可换了别人呢?他刚刚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一件事的后果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那就可以是一个游戏。
我转过身,见他握着个杯子,却没喝里面的水,他看着杯口下那小小的水面,跟水里有毒似的,那里面映出他自己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在文艺个什么劲儿,“侠客?”
他才笑笑说:“没有。”又加道:“从来没有。”说完,他慢慢地抬起眼与我对视。
被这么盯着,我有些喘不过气,假装在思考地移开眼睛,气氛有点怪,“对你,这种从来没有的事,我做得太多了。”大男孩忽然怨天尤人地叹了口气,貌似无奈地对我说:“所以啊乐乐,你能不能稍微体谅我一下?”
体谅他?这话从何而来?他是不是说反了!我叫道:“可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么啊!”
难道今天是个把话都挑明了的好日子吗?
让我们彼此坦诚相待?我一颗红心当然是时刻都准备着向组织交心,不管他有什么想法,我不介意率先表明心迹,他却突然问起我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婚纱呢?”
呃……这个……
气势稍稍败下去了,“婚纱……那天送过来的路上……弄脏了,我……我……看箱子上写着那家店的地址……我就顺着地址把婚纱送过去清理……他们有那种洗高档衣服用的设备……然后我就遇到了佐助他们……婚纱在过程中不小心丢了……”累死我了,你别说这么一编感觉还挺合理!婚纱这种小钱,侠客肯定连对方的电话都懒得记,更别提婚纱店的地址了,属于没了就没了的东西!
人有的时候就是被下意识的反应决定了一生,三观再完善的人,再某一个瞬间也会放弃治疗,不自觉地被带偏。就像我,我什么时候答应过结婚的事?所以婚纱不婚纱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么婚纱丢了当了消失在未知的宇宙了……又怎么样?
婚纱这东西!从源头就没有理由存在!
哼!
我现在想得是挺清楚的,可是当时侠客问我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像现在这样能言善辩,用无懈可击的逻辑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呢!
怂……真是万恶之源啊!
不敢太过火地质问他,就算占理也不敢咄咄逼人,只能弱弱地骂他几句,听上去还不如撒娇有气势,夜里我捶胸顿足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意淫了一千个让侠客跪伏在我强大逻辑下的方法!
第二天他叫那家店又送了一套婚纱来,我是说……他竟然还记得一家小小婚纱店的电话号码?一般我买完东西留着小票都是为了日后退换或是维权用的,侠客这么有钱,没想到和我有一样的良好习惯?可能是穷怕了吧,我边听他让人把东西放到我房间,边这样啧啧称奇,他见我一脸置身事外的嘴脸,知道我想要撇清自己和婚纱的联系。
他手按住我双肩,我身体僵硬。
他对送货的小哥笑了笑,秀恩爱地低头对我说:“去试试看喜不喜欢。”
你知道我尺寸吗?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肯定不会合身的啊,婚纱那是和旗袍一样的存在,多么挑身材啊,你以为这是校服吗就分大中小,我对直男侠客表示无奈。
但我也不会傻到提前跟他说明这点,婚纱不合身只能退货,可不是我不愿意陪你玩结婚的游戏!我桀桀桀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对他点点头,“那我去试一下。”
还叫送货小哥留步:“麻烦等下再走,我怕我不会穿,稍等,我很快就好!”一会儿不合身,那简直是一定的,我还得靠你帮我把这鬼玩意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呢!
为了做戏做全套,我觉得我还是得套一下那婚纱,不然连婚纱大概的样子都不知道,很容易露馅,一会儿说不合身的时候也能言之有物地侃侃而谈到底是腰窄了还是胸围太大了,嗯,非常缜密的一番思考。
可我打开盒子就傻眼了,里面是一滩黏糊糊的液体,这滑溜溜的触感,我震惊了,黑心商家真是无良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啊!做假货做到连块破布都懒得放的地步,摆明了“我就是要恶心你”,简直是甩买家一脸啊!
我颤颤巍巍地拿手指戳了一下黏稠的液体,“啊!!!!”谁知道那玩意突然活过来了,缠着我的胳膊往上爬,“啊啊啊啊……诶?”突然又潮水一样退回了盒子,我幻觉了吗?!
门外可能是听到了我的惊叫声,送货小哥心急得把门敲得当当响,“夫人!夫人!您要都脱光之后才能穿婚纱,这种材质很娇贵,只能和皮肤贴合,遇到其他不如它的劣质材料阻挡,它就会发脾气躲回盒子不出来!”
“…………”
我的心情非常复杂,便秘脸看着粘稠物。
默念十遍猎人世界猎人世界猎人世界……
然后对屋外喊:“内……内衣也要脱吗?”
小哥高喊:“要脱的。”
“…………”
我的心情可以说是复杂到乱码了。
“胖……胖次呢?”
小哥耿直地高喊:“什么都不能穿!”
我好像还听见了侠客的笑声!
“要帮忙吗?”这红果果的故意啊!
混蛋!
“不用……”
可能是我已经给送货小哥留下了土鳖的印象,所以他怕我智商不够理解不了他刚刚的意思,担心地嘱咐我:“夫人,什么都不能穿,包括胖……胖次。”大概是被什么人瞪了。
啊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要……算了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就是我倒霉,点儿背,我又能怎么样?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啊!
我满心屈辱地脱干净,上了贼船回不了头地重新把手指靠过去,果然这次粘稠物顺利地爬上来,迅速裹了我一身,这种感受真是难以描述啊,凉凉的,但很快就适应了。
“乐乐?你没事吧?”听我的呜咽声传出去,侠客不怀好意地表示了关心,鼻涕抹你一身你能没事吗,我睁开眼睛发现刚刚的粘稠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婚纱!
我穿着……洁白无瑕的……婚纱?!
摸起来也是纱的质感?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长裙席地,流光水滑,圣洁得在发光一样,没有多余装修的剪裁把我身材都衬得有料了不少,这真的是婚纱啊?可惜我刚刚一直紧闭双眼,没看到这玩意是怎么从重口变成这样的。
感觉好神奇,像魔法一样。
“你们必须要有一个吸气的反应哦……”其实我是害羞了,说完我打开门,送货小哥的眼睛盯在婚纱上,拍手道:“真不愧是圣女贞德款,我可一辈子都买不起,这种质感垂感,不是顶级的哥布林唾液绝对做不到……”
“啊!”谁知他手刚摸到婚纱,原本的衣料就融化消退,婚纱下覆盖的肌肤裸'露出来,好像他手上有溶解剂一样,他连忙撤手,“对不起对不起!别看我这样,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买这套婚纱!”
他连声道歉,讲解说:“这是这套婚纱的特色,被除了新娘本身之外的人类碰到,会被那种生物视为不洁之物,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被碰触之处的附着物会暂时性消散。”
……我听完连忙双手护胸,遮住自己,也就是被人碰到就要裸奔?这条裙子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呢!
送货小哥及时马屁道:“还真适合夫人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真的吗?”我放开手有些飘飘然。
“当然了,夫人皮肤白皙身材纤细,只需要在婚礼那天找人把头发打理一下就好了。”
“婚礼”这个词给了我当头棒喝,刚刚差点入戏了。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扯的那个谎,如果上一套被我拿去换钱的婚纱也是这种材料,那我“弄脏了”的说辞就不成立了!
侠客看着我,差强人意地说:“还不错。”连外人都知道在这时候意思意思地惊艳一下,貌似正主的人却是波澜不惊的语气,送货小哥的眼睛在侠客身上瞟来瞟去,搞不清这人是不是新郎!其实挺正常的,估计这种东西侠客见得太多了。
现在我知道“婚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编的瞎话也就不攻自破,逃跑的罪名不就要落实了吗?不过我不早就想好了要一不做二不休推到佐助和神威身上了吗?侠客要是问起来,我就咬死了说他们绑架我!
他看我含羞带怯地低着个头,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边给小哥签收货单边对我说:“没关系,说谎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好好教过你。”说完他把大门关上,被拦在门前的送货小哥一脸迷惑,侠客眼带笑意地对我说:“乐乐,你来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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