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岩乱语》flypeter

14、往事不堪回首

　　怎会突然问起常关来？我望着保澜的背影朝着厨房去了，心中的疑团又多了一个。突然灵机一动，那么多不知道，我不能问吗？
　　“谁是常关啊？”我转向清诺，一脸的迷茫。狐仙的演技也可以很好，虽然我以前从没有机会练习过。
　　“噢，就是以前常家饼铺的那个男孩。我们小时候是很熟的。”清诺秀丽的脸上一片平静。
　　“他在芙蓉绣庄帮忙？那不是我们的对头吗？他怎么会到那里去呢？他家不是做糕饼的吗？”我的语气更加惊讶了，挑着眉毛，张大嘴，脸上的表情想来也很夸张。心里暗暗给自己的演技又加了一分。
　　“这件事情说来话就长啦。”保澜的声音突然在我身边响起来。他的眼神中有一丝紧张，竟然没有正视清诺或者清语。他的两个妹妹却没有注意到，因为她们都低着头，仿佛很专注地包着月饼。

　　保澜三言两语，就说了个大概。原来十年前不止是清语一家出了事情，整个夏家家族都乱成一团。三河镇的大部分人家都受到了波及，没有受损的大概只有梅家和其他零星的两三户人家。起因是夏家大房和二房因为分田产而起了纠纷，结果事情越闹越大，夏家各房都因为或多或少的利益牵扯被卷了进来，而与此同时，三河镇其他的一些家族或从中挑唆，或隔岸观火，甚至趁火打劫，使得夏家鸡犬不宁。待到尘埃落定，大部分人已经在这场变乱中死的死，伤的伤，各房都破败下来，夏家因此而一蹶不振，反而梅家因此接手了夏家的大部分生意，迅速崛起成为三河镇最有势力的家族。常家与夏家原本是远房的姻亲，也未能逃过这场大难。常家的饼铺被另一家饼铺挤兑得倒闭之后，常关父母相继病逝，常关沦落街头，被路过的梅大先生梅思齐收养在芙蓉绣庄，当了打杂的小厮。常关感念梅大先生的养育之恩，就留在芙蓉绣庄一直帮忙。本来他已经做到副管事的位子，前阵子因为干活出了些差错，被降到了末等，也就是重新做回了小厮。

　　“那，如今你们还和他来往么？”我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随缘吧。”保澜居然文绉绉地给了这么一个等于没说的答案，看了看沙漏，又跑到厨房去了。
　　我又看向清诺。
　　“我们还是少来往的好，避些嫌疑，对大家都妥当。”清诺的语气如常，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只是神情有些淡淡的伤感。
　　清语只是低头收拾东西，看不清表情如何。清诺看她一眼，眉头蹙得更紧，却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你们既然知道梅家并吞了你们家的绣庄，常关又怎会不知道他家的饼铺也可能是被梅家蓄意吞并的呢？他难道没有怀疑过吗？”我不解地问。

　　清诺沉吟了一下，道：“绣庄的事情，我们当时只是疑惑，后来多方查证才知道是梅家在背后兴风作浪。至于饼铺的事，却不一定直接和梅家有关。梅大先生救了常关一命是事实，我们没有确实的证据，又怎能让常关相信梅家对他怀有恶意？所以也只好不说罢了。”

　　原来如此。我在心中暗暗思忖，十年前夏家的变乱必定是梅夏两家如今反目成仇的主要原因，我可要花点心思查清楚了，才好向长老们交差。这么久的调查终于有了眉目，让我不由得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