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似水流年》一己之愿

13、第十三章 计中计

　　赤崛希信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转过身去就看见了月色下有一张和椎名一样的脸，一样沉静的神色。她对着他笑了笑，没有地上女尸的那种诡异，也没有什么憎恨和愤怒，就那样清清淡淡的一眼，赤崛希信瞬间就确定了身后那个淡然而立的人才是真正的椎名清渊。
　　“并不是坏心眼故意让赤崛君费尽折腾的，是因为要取证哦！”椎名晃了晃手中的声像刻录机，走到地上已经残破不全的另一个自己面前，拍了拍她的头温声道：“辛苦你了！”
　　“不，能为清渊大人做事是我的荣幸！”地上残破的清渊语气乖巧，椎名对她温柔一笑“很累了吧，先休息一下吧。”说着从她身上取出了义魂丸。
　　赤崛希信了然，原来那个是灵骸啊，怪不得……但是现在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椎名清渊没有回头“赤崛君要是看见那边的诸位是不是就不会还想着动手了？”
　　赤崛看向刚刚椎名站立的地方才发现还有几个人在那里，五番队的其他高位席官，正是今天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那些人！他们身上披着银灰色的斗篷，应该是用来隐藏灵压的，怪不得他一直都毫无所觉。
　　“现在五番队的前十席都到齐了哦，有物证也要有人证啊。到时候还要拜托诸位作证呐！”
　　“清渊你下面打算怎么办？”阿西多的声音带着些夜色般的低沉。
　　“赤崛君！都说了不要再想着动手哦，我知道你藏有杀手锏，但是这里的大家也不是那么没用的人哦！更何况……”椎名将头转向另一个方向，对着那里的树林道“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蓝染队长用鬼道把这家伙打包一下方便带走，毕竟我不太擅长鬼道啊！”
　　树林边缘闪过结界的光华，露出了蓝染和市丸银的身影。五番队的诸位席官都吃了一惊，队长什么时候……
　　“因为自己番队众多席官的奇怪举动而感到好奇了所以来看看！椎名桑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有什么露出破绽的地方吗？”蓝染笑得很是谦逊温雅。
　　椎名清渊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并不是蓝染惣右介有什么破绽，她一直耗费灵力保持着涟漪的侦查功能可不是为了躲蚊子用的啊！然而她只是笑得眉眼弯弯：“不是蓝染队长的错哦，都是市丸副队长身上的柿饼味太重了呐！”
　　闻言，市丸银脸上千年不变的笑容僵掉了几秒，椎名身后五番队的各位也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刚刚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蓝染虽然明知道椎名清渊在胡扯却仍是配合地用责怪的眼光看着市丸银道“以后出来执行秘密任务的时候不准再带零食了，银！”
　　市丸银一脸无奈“嗨嗨！我记住了～～～
　　“阿西多帮我抱着那具灵骸哦，那也是重要的物证之一啊！”
　　等椎名清渊一行人回到瀞灵廷的时候，虽然是深夜但是仍旧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种整个番队从队长到十席的全部出动，这种有席官被鬼道绑着回来的奇怪状况，还有前面走着的椎名七席和阿西多四席怀里抱着的血肉模糊的椎名七席，这是如何纠结又诡异的状况啊？？？？（⊙＿⊙）
　　……
　　第二天，椎名清渊在五番队的地牢里见到了已经被刑具封锁了灵力的赤崛希信。
　　他已经平静了下来，带着些衰败的颓然“椎名桑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吗？”
　　椎名清渊斜身靠在地牢冰冷阴郁的石墙上“怀疑的话，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
　　“在我和你一起去执行这趟任务的时候吗？不，不是，椎名桑的准备太充分了，我被怀疑的时间肯定还要更早。难道是……刚刚认识的时候就……？不太可能啊，我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有信心的，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被察觉，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椎名桑？”
　　“光看演技的话，直到赤崛君用鬼道把我打得稀巴烂之前我都不会看出什么问题哦！”
　　“那到底是……？”
　　“我说了是一开始吧，是在加入远征军之前看到赤崛君的身份资料的时候就怀疑你了哦！毕竟青木家私生子这个身份太可疑了啊！比起明目张胆地让青木家的嫡系继承人青木槊来杀我，赤崛君应该是更好的选择才对！”
　　“椎名桑还真是……谨慎啊，再加入之前就调查了和自己同组的所有人的资料吧？没想到我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呢！”赤崛的神色有些自嘲。
　　“怎么说呢，我出身那样的家族又受过十足的教训，明明知道自己处境堪忧又焉敢不谨慎呢！”
　　“那么说并不是我的行为有什么破绽了？”
　　“最初也不过是怀疑罢了，毕竟私生子这件事也并不十分确定。赤崛君的演技是没什么问题，但只要动机有问题行为的趋向性就一定会有问题吧！”椎名看着牢笼中的赤崛希信，声音有些伤感“当初远征军中第一个主动接近我的人是赤崛君吧？在我第一次始解斩魄刀后就记住了我的始解语并且前来打探我斩魄刀能力的人是赤崛君吧？远征任务结束后追着我不放跟我进了同一个番队的人也是赤崛君吧？更何况，那个时候，在虚圈下村分队长牺牲的那场战斗里，对我使用了鬼道让我因为无法用瞬步而掉进大虚之森的人也是赤崛君，这件事，我当时就是非常清楚的哦！”正是因为一开始就在怀疑他，所以当初在用椎名家的秘法治疗庄司时与的时候她根本就是有意地支走赤崛希信的。
　　对这一点赤崛希信显然有些惊讶“那椎名桑还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我的交往也看不出任何不自然的地方。呵呵……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擅长做戏，没想到椎名桑更胜一筹呢！”
　　“不是做戏，而是就真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啊！在我能确切地抓住赤崛君的把柄之前，让你知道我知道你有问题对我没有一点好处哦！赤崛君不肯明确地动手的话，我就只能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毕竟暗地里干掉你的话会留下很大的隐患，而且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青木家还会派别人来的。”
　　“那个灵骸，那些席官还有队长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椎名桑能解释一下吗？”
　　椎名看着他笑得狡猾“唉？赤崛君想知道吗？”
　　赤崛希信苦笑“至少让我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一败涂地的啊？”
　　“可以哦，不过作为交换，赤崛君也要告诉我你那个‘不得不杀死我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哦！”
　　“不是什么有出息的理由，椎名桑听了之后可不要笑话我啊！”
　　椎名笑笑没有接话，只自顾自道：“我一直都有留心青木家和你的举动，当我发现他们在三十五区布置切断通讯的装置和虚饵的时候我就大致知道你们想怎么对付我了……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并准备了那些东西。那个灵骸、声像刻录机，还有隐藏灵压的斗篷都是从十二番队弄过来的……”
　　“涅队长那种人会帮你做这种事情？”
　　“无偿的话当然不会！之前在大虚之森的时候每每遇见能力特殊的变异虚我都不会杀掉而是封印起来，我是拿那个做交换才得到这些东西的。毕竟研究出的成品对涅队长的吸引力远不及未知的实验标本来的大。”
　　“椎名桑那个时候就考虑到这种情况了吗？”
　　“并不是在专门针对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有要用到十二番队的时候，应当储存一些能和涅队长交换的筹码’这种考虑是很正常的吧！”
　　“那只能说椎名桑还真有远见卓识呢！”
　　“任何时候都不忘记积累能够增加自己生存优势的资本这是家训哦！昨天那种众人都不在的情况，就连我也觉得是个实施计划的好时机呢。果然，出现了预想中的情况。在赶往任务地点的路上我就用地狱蝶通知了阿西多：让他拜托诸位席官在完成任务后穿上屏蔽灵压的斗篷前往三十五区，为了救我的命而去看一场戏！”
　　“那个灵骸呢，不可能厉害到可以杀死那么多虚的程度吧？我也不可能对那种冒牌货不对劲的灵压毫无所觉！”
　　“答对了哦，战斗的时候确实是我呢！就在最后那只虚挡住赤崛君视线的瞬间我和灵骸完成了调换。赤崛君、我和大虚三者之间的方位关系也是早就被计划好的哦，那个灵骸里有我输入的一部分灵力，感觉很像是我灵力耗尽的状态。那个时候心神不宁的赤崛君绝对是分辨不出来的！”
　　“根本没见到椎名桑有带什么灵骸啊？”
　　“因为我姓椎名嘛！完成空间储存和空间置换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吗？这一点作为椎名家宿敌和死对头的青木家不是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吗？”
　　“这样啊，那蓝染队长也是椎名桑请去的？”
　　“赤崛君太看得起我了！支使蓝染队长这种事再过几百年我都做不到哦！他是自己跑去看热闹的，他自己也这么说了吧？”
　　赤崛希信沉默良久不由感叹“那还真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失败啊！”
　　“那该赤崛君为我解惑了，为什么要杀我呢？被告蓄谋残害同僚的话，不可能那么轻描淡写地抹过去的，这一点赤崛君也该明白的吧？”
　　“因为青木家的那位说过，如果我能杀掉你的话，他就正式将我记入族谱！”赤崛希信的语气有些尖刻。
　　“‘青木家的那位’赤崛君的这种用词和语气，不像是想被认回去的样子呢！”
　　“我是没有那种想法，但是……能让我被正式记入青木家的族谱是我母亲毕生的愿望，她直到死在那个狭窄破败的小院子里的时候都没有放弃这件事。作为他的儿子，我所能为她做的，也不过如此而已了……椎名桑是不是觉得这种理由很愚蠢？”
　　“没有哦！”椎名清渊转过身向牢房门口走去，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没有再留下的必要“每个人的选择都有其理由，既然能得到好处和要付出代价的人都是赤崛君，别人就没有插嘴的余地，不过是冷暖自知罢了……”
　　赤崛希信有些失神“冷暖自知……”
　　走到门口的椎名清渊最后回头看了赤崛希信一眼，轻声道别“永别了，赤崛君……我其实……并不讨厌你呢……”
　　赤崛希信看着少女消失在出口处的亮光里，牢房的大门缓缓合上，待到最后一丝光线也被抽尽，整个大牢落入一片漆黑的空洞里……他心里忽然有说不出的遗憾：那样精彩的一个人，本来是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的吧，如果能那样一直做朋友就好了，如果能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