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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炽爱 ...

  •   “嘶——”

      “哎哟!烫死我了!”盛喜双手捏着自己的耳垂,惊呼出口,那火炭掉落下来,在那精美昂贵的驼毛地毯上烫出了黑色的印迹。郁央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书,挑起帘子,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了?”

      盛喜烫痛了手指,眼眶里眼泪一直在打转。他倒吸着凉气,一边却呜咽着战战兢兢地将打翻的暖炉快速整理好,可地毯上那灼损的地方却已经来不及补救。这个少年毕竟只有十五六岁,心思单纯的很,但他至少知道因为杨弃的关系,这位纯长君并不待见自己,总是充满了警觉,所以他更不敢在对方面前有任何差错,唯恐对方抓住把柄狠狠地迁怒于自己。

      不过,这位纯长君只是对他冷淡了些,从未刻意挑剔他。

      “给我看看。”郁央拉过他烫伤的手,只见盛喜的手指通红,已经烫出了水泡。

      盛喜颤颤巍巍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小声嚅嗫道,“这点小伤不碍事,奴才马上清理地毯,还请纯长君退的远一些,可千万别被烫到。”

      郁央望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叹了口气,转身从小樟木盒子里拿出了一白瓷小盒。那上好的胎质、清亮细腻的釉色还有那精致的形质一看就是好窑口烧出来的,那白瓷盒子上还有一条朱红色明艳龙纹,看上去像是上贡的贡品。郁央启了那盖儿,一股馥郁清香的药香味蔓延开来,他递到盛喜的面前,“我赐给你了,还不快伸手接着?”瞧他那还有些扭捏的矜持模样,郁央显得有些不耐烦,“难不成还要我亲自为你擦药不成?”

      盛喜膝盖一弯,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拜谢道,“奴才谢纯长君。”

      郁央垂着眼帘看着他,撇了撇嘴,收回了那只苍白纤瘦的手,转身走回内室。他掀起珠帘,顿了顿,侧着身子小声道,“小心些。”

      盛喜一怔,忙磕了个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对郁央来说,盛喜是杨弃的人,是杨弃安排在他身边明目张胆监视他的人,所以他自然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好脸色。

      不过,因为郁央的身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能上楼服侍他的也就只有盛喜一个人而已,这叫盛喜更感责任重大,每天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殊不知,郁央自己并不比盛喜忐忑得少。幸好,盛喜老实得很,做事小心谨慎,对郁央更是没有半点的敷衍,知道他身体不好,对此格外的用心,而郁央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性子里与生俱来喜欢与人亲近,所以即使还是摆着一张冷脸,他那颗心也慢慢放下了偏见,偶尔还会与他聊上两句。

      郁央侧躺在榻上,身下铺着一整张毛色油亮的虎皮,重新拿起了书,盛喜瞧见了,马上提着刚才烫伤他的暖炉放到了郁央的脚边。

      郁央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问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您是指?”

      郁央一皱眉,眼神停留在竹简上,“他又在忙着做些什么了吧?”他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片惨白,犹豫地说出,“我近些日子思来想去,他这么久都不来这儿,该不会对春风……”

      盛喜一听,心里一沉,这些事完全不是他该听的,他不想惹半点麻烦,只想好好舒舒坦坦地在宫里生存下去,却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让镇国侯挑来了这宫中禁地嘲风楼,侍奉这位神秘的纯长君。不可否认,他是个好主子,除了刚开始相处时对他冷淡了些外,并没有故意的刁难,日子久了,更是觉得纯长君骨子里透着格外的温柔,可盛喜却不能与之过于的亲近,而杨弃,他更是半点都不想靠近。

      盛喜不想知道太多王族的事,生怕引火上身,可见郁央那模样又难免担忧,便安慰道,“宸平郡王人品贵重,定有神明护佑,纯长君还是顾着自己身子好好养病才是。”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郁央叹了口气,“现在,我只剩下春风了。”

      杨弃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他郁央再清楚不过了。那个男人想要做的事一定要做成功,就算有再多的人反对都没有用,他照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样的人使用得当便能像之前那样保东泠平安祥和,他国不敢来犯,可是一旦他有了别的心思……想到这里,郁央不由苦笑了一声。

      盛喜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与那解春风的关系不同寻常,如今他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对方是否安好;而那位被誉为当世禄昙、冯幻重生的东泠第一公子竟然也会抛弃理智,冒着被那个喜怒无常的镇国侯发现掉脑袋的危险,上下打点,就为了在嘲风楼见他一面。

      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盛喜帮郁央整理好被随意放置的书册,回过头再看,只见郁央已经伏在贵妃榻上睡着了,他叹了口气,为他再盖上了一条毛毯。这时,他才能明目张胆地近距离观察一下郁央。

      东泠地处北方,气候寒冷,无论男人女人肤色都偏白皙,只是郁央的白多了份病气的苍白,少了点红润的血色,尽管他那心疾几近是倾举国之力在医治,可不知是什么原因,总是没有多大的起色。虽然他肤白、整个轮廓看上去还很温柔,却并不女气,眉目间依然颇有英气,叫人不知不觉生出想要结交亲近之心。

      盛喜看着睡梦中的郁央依然愁眉不展的模样,叹了口气,可是,瞧着他那食不下咽睡不安稳日益消瘦的脸颊,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纯长君只能待在嘲风楼上,能接触到的人除了镇国侯外,就只有自己了。尽管他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却连想要下个楼去花园里逛逛都不行,这样想来,似乎比自己这个做奴才的还要可怜。

      盛喜收拾完一切,正准备悄悄退出屋子,猛地一抬头,发现杨弃正静静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来得悄无声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盛喜刚要行礼,便被他止住,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杨弃身上明显的酒气扑面而来,可是盛喜连头都不敢抬一抬,连门都没关迅速跑了下去,走到楼底,他回首看着高高台阶尽头的那间屋子,不由叹了口气,隐隐地有些担忧。

      他挑开幔帐,只见郁央正在榻上小憩,收起了平日里的剑拔弩张,睡得甘甜乖顺。杨弃的轻功很不错,走近了也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郁央仍睡着,没有察觉。他轻轻捋了捋垂在郁央唇边的鬓发,三年来他极少有这样不会被郁央反抗的亲近时刻。

      “小起……”

      郁央梦中的呢喃让杨弃不禁皱起了眉,这个名字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很久以前,杨弃就听到过这个名字,然而这个名字从来都只会出现在郁央的梦中低语。

      他并没有问过。

      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他却只是眯了眯眼,替郁央掖了掖被子。杨弃忽然有些迷茫,不知道今天来这嘲风楼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想见郁央。今天特别的想见。

      低头看着格外乖顺的郁央,那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气,看着很是脆弱,他不知怎么的,竟心头一动,俯下身轻轻吻了吻郁央的额头。他的唇冰冷,轻触即离,可是他却在离开的那一刹那听到了身下那人的唇齿间吐露出了另一个名字。

      “春风,别闹……”

      郁央扭了扭,吧唧了两下嘴,想要翻个身睡得更舒服一些。但只是这轻轻四个字,却让杨弃一下子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直烧得他酒醒了三分,却将他的理智清明烧的一干二净。他猛地一把掐住了郁央的脖子,那纤细的颈脖他只要用一只手就可以生生捏断,可他却还记得没有将郁央掐死。

      再怎么睡得熟,郁央此时也醒了。他只觉在睡梦中呼吸一滞,随后便喘不过气来,待他睁眼一看,只见那个男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正对着自己,不由一惊,可是他此时被对方掐着咽喉,一句话都说不出,词儿都变成了呜呜声从口中溢出。

      郁央还不明缘由,只见他眼中杀气腾腾,正在思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弃另一只手竟慢慢的滑向了他的腰间将他腰带一抽,他的思绪完全跟不上杨弃的动作,待自己的外衣被剥去他才彻底明白了过来,开始拼命地挣扎。

      郁央的力气哪里比得上杨弃,他的拳还未沾到杨弃的衣裳双手便被他擒住。杨弃只用了一只手就牢牢的扣住了他双手的手腕,然后才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腾出空来用腰带将郁央的双手缚在了床头。郁央恢复了呼吸的通畅,像条离了水的鱼似的大口贪婪地呼吸了起来。

      杨弃一句话都没有说,那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他没有再去掐郁央,却开始剥起了他的衣裳。肌肤裸露在空气中时,郁央不由打了个冷颤,尽管塌旁还有暖炉在烧着,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冷。

      “你到底想干什么?”郁央厉声问道。

      杨弃没理他,手上却没有停下,三下五除二地竟将他剥得精光,衣衫尽褪、赤条条的横陈在榻上。

      “你这个疯子,你究竟想干吗?”郁央怒骂着,一边浑身扭得厉害想要摆脱他的桎梏。他的双手被缚住,便伸腿去踹他,谁知,却被杨弃一把抓住脚踝用力往身侧一掰,郁央不由惨叫了一声,只觉得两腿根处酸痛无比,简直要被他撕成了两半。可下一秒,他突然意识到了杨弃这次真打算做到底,那张原本就偏白的脸此时更无半分血色,他有些害怕,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和杨弃做过,而是他不知道杨弃今天抽了哪门子风。

      他在婚礼上坠楼之后的三年来,杨弃再没碰过他。

      郁央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别碰我!滚开!”

      杨弃终于将目光移向了郁央惨白的脸,他的眼神淡漠,脸上竟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只听他冷绝的声调在空气中突然响起。

      “解春风碰得,我碰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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