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浅入骨》绛凝妆

4、第 4 章

　　林凛开始了漫长的追求谢北徽的生活，但说是追求，也不过是平时发个短信，偶尔打个电话。
　　谢北徽一般也会回信，说的话题也都是再平常不过的话题，一点隐私情感都不带。
　　文漠对此有很大的看法。
　　他在电话里苦口婆心：“林，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和谢北徽相处下去有什么进展可言？更何况谢北徽还在追求那个蒋舟宁，说不定你连谢北徽养的宠物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时候，谢北徽已经把蒋舟宁追到手了，你难道就光荣退役了？你别和我说‘做不成爱人还能做朋友’之类的话……”
　　文漠婆婆妈妈说了一大堆，林凛不为所动。
　　不过林凛与谢北徽的交集并不只体现在电子设备方式的交流，因为林凛时开书店的，所以谢北徽不时来买一些名字奇怪的书。
　　什么意大利文的《飘落的雨在你心里》，法国有一个人叫布垒写的《宇宙颗粒总编》……
　　全都是听都没听过的名字。
　　林凛把查了好几天才找到的书给谢北徽。
　　谢北徽由衷地说：“谢谢。”
　　林凛不吭声，要不是这些书太冷门谢北徽实在找不到，说什么也不会来麻烦自己。
　　这天下午，谢北徽又光顾林凛的书店了。
　　林凛问：“这次需要什么书？”
　　谢北徽很疲倦的样子：“有乐谱吗？”
　　“谁的乐谱？”
　　谢北徽说出一串不知道哪国语言的一个名字。
　　林凛愣了愣。
　　“就是这个。”谢北徽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林凛拿过来，不易察觉的微微的皱眉。
　　“你知道这个人吗？”谢北徽问。
　　林凛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知道的不多。”
　　谢北徽有些欣喜：“你知道？太好了！我查了很久，都没有知道这个人的。”
　　林凛微笑：“因为这个人比较冷门，我记得我偶尔听过他的音乐，找他的乐谱应该是没有问题。”
　　谢北徽放下心来，连续几天的寻找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你找这个乐谱做什么？送人吗？”林凛问。
　　“恩……差不多。”谢北徽含含糊糊的说。
　　林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说话。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文漠那个多事的早就告诉他了，蒋舟宁学的是文学和古典音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什么别的东西。有时会用到一些什么非常冷门的书。
　　蒋舟宁也会跟谢北徽说起这些，但林凛不认为是蒋舟宁要求谢北徽给他买这些书，蒋舟宁据文漠描述虽然单纯了点，但还不至于是傻子。
　　不过蒋舟宁需要的书他自己买不到，而谢北徽买到了，蒋舟宁能有不接的道理？
　　文漠对此很气愤，因为给蒋舟宁找书的那个人其实是他，林凛前脚接到了谢北徽的委托，后脚就把这担子推给文漠。
　　林凛慢条斯理的对文漠说：“谢北徽都找不到的书，我只是一个书店老板，怎么可能比谢北徽还厉害？”
　　“可是在谢北徽看来是你千辛万苦帮他找到书，而他拿去讨你的情敌的欢心啊！！”文漠大喊。
　　“文漠，你为我着想我很高心，”林凛不紧不慢，“不过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我。”
　　正因为谢北徽知道蒋舟宁是林凛的情敌，来委托林凛的时候，谢北徽心里才会愧疚。
　　“乐谱我找到了会给你打电话的，到时候你过来那就行。”
　　“那需要多长时间。”
　　“我尽量，三天吧。”
　　“谢谢。”谢北徽说。
　　“北徽，”林凛说，“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谢北徽怔住了，被林凛这么一挑明，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
　　“林凛，”谢北徽犹豫的说，“其实……我让你帮我找的这些书，是去送给一个叫蒋舟宁的人，那个……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他。”
　　按常理来说，谢北徽认为林凛是会生气的。
　　但林凛只是淡淡的说：“我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些。”
　　“…………”谢北徽，“你不生气？”
　　“我说了，北徽，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谢北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出这些话，是一个坦诚，也会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但林凛的反应……
　　谢北徽最终落荒而逃了。
　　林凛微笑，在别人看来自己或许是受害者，其实真正受益的，是他自己。
　　有了谢北徽的愧疚，以后发生什么事，就能开口说了，不用把自己放在一个与谢北徽不相干的地方。
　　虽然只是愧疚，但是也是谢北徽用友情还不起的深情。

　　晚上，林凛与文漠通话中。
　　“文漠，帮我个忙。”
　　“……”文漠，“说吧，这次又让我找什么该死的书。”
　　“不是书，是关于乐谱的事，你不是学过音乐吗？帮我看一下这个人。”
　　林凛把那张写着名字的纸传真过去。
　　“看到了吗？就是这个人，他写过什么乐谱吗？”
　　文漠看着那个名字皱着眉头想了老半天：“这个名字是不是有错误？”
　　林凛神情一动：“想不起来？”
　　“不是，这个名字我见都没见过，更别说什么他写的乐谱了。我不记得音乐上有这个人。”
　　“那就没错了。”林凛说。
　　“难道……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乐谱什么的也根本不存在？”文漠猜测。
　　“恩，应该是。”
　　“不会吧，”文漠笑起来，“难道蒋舟宁那小子给谢北徽下达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谢北徽在查遍所有乐谱没发现要找的，竟然没有怀疑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是蒙他的？”
　　“我看未必，”林凛说，“蒋舟宁未必知道他找的这个人的乐谱是不存在的，既然蒋舟宁说存在，北徽就不可能怀疑他的话。”
　　“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蒋舟宁才要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文漠叫苦，“那乐谱的事怎么办？”
　　毕竟跑腿的人是他，林凛只要“吩咐吩咐”就行了。
　　“你随便找个会音乐的人写点乐谱就行了，实在不行你自己写，”林凛说，“既然这个人不存在，那么谁知道这个乐谱不是真的？”
　　“……你这是赤果果的欺骗吗？”
　　林凛笑：“我都已经答应三天之内给北徽找到乐谱了，不杜撰一本能怎么办？”
　　文漠：“…………”
　　“文漠，越难找的东西，我替北徽找到了，他欠我的就越多。”林凛说。
　　文漠掩面哀号：“林，你好可怕！我突然觉得谢北徽好可怜！”
　　“可怜？”林凛嘲道，“他心里何尝不知道他欠我的人情是用友情无法还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总有一天会承认的。只是北徽他宁愿欠我人情，也不愿意让蒋舟宁失望，用情还真是深啊。”
　　文漠：“……”
　　“既然他不愿意让蒋舟宁失望，我就帮着他哄蒋舟宁开心，蒋舟宁欠北徽的也就越多。”
　　“那蒋舟宁岂不是会答应谢北徽的追求？到时候你怎么办？”
　　林凛难得的卖关子：“这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文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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