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吴永恒

24、花开花落１

　　白慧明理解妈妈的心情，从她时常发呆可看得出来，她是又想家了。“妈，不如我们回家一趟？”
　　“不行，你爸要是知道我们回去，一定不会再让我们出来。你知道你爸一直以来都是听你奶奶的话，他们哪里会轻意地放过我们？到时候我们不是又回到从前了吗？”林露青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母子终究还是母子，媳妇也始终是别人家的女儿，媳妇做得再好她也不过当时的欢喜，儿子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搁哪里都是对的，所以婆媳之间总是有那么一层隔模，隐隐约约在那里，说不清，道不明。
　　“我们不到家，只是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远远的看看他们，知道他们都好，我们又可以回来，没有人会发现我们。”白慧明其实比妈妈更想弟弟、妹妹，更担心她们的起居，妈妈得病那些年，她是家里的老大，什么事都要她来做。什么是家人，在她的心里更有一翻意义，是别人都可以理解但无法做到的事。白慧明见妈妈没有再作声，“那就这样定了，明天我们去请假。”
　　白慧祥已经上小学六年级了，比起其他孩子，他的个子不高，削瘦的个子，看上去楚楚可怜。放学了，白慧明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把抱住白慧祥，“慧祥，姐姐想死你了，快让姐姐看看——”
　　白慧祥着实吓了一跳：“你是谁？你是谁？快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找谁的，我姐她不在，她上初中了，你快放开我，要不我喊人了？”
　　白慧明突然想起自己是离家太久了，连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弟弟也不认识自己了。是呀，不知道几经花开花落，岁月的年轮从我们的额角滑过，妈妈的似乎老了，我们成熟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妈妈的病没有复发过，任何事情都是相反相成的，总有他好的一面，也有他不好的一面。家人的感情生疏，但只要活着，用心的活着，就是对家人最好的安慰。
　　“慧祥，我是大姐，你不记我了吗？还有你二姐慧雪，三姐慧婷；还有、还有，我们的妈妈，小时候你哭着、闹着，妈妈到哪里你跟着要去哪里的那位妈妈，你想起来了是吗？”白慧明着急地等待着弟弟的回答。
　　白慧祥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一点眉目来，他咬着牙半天才说：“奶奶说我妈妈已经死了，爸爸说妈妈不要我们了，这会又迸出个大姐来，你叫我该相信谁的？为什么大人们都喜欢说慌，老师不是教我们要说实话，要做老实人吗？那如果我相信你们真的是我亲人，为什么这么些年都不见你们回来过，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可怜的三姐已经死了吗？”
　　“你说什么，慧祥，你再说一遍？”林露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慧明听了更是晴天霹雳，整颗心碎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小小年纪被逼着嫁人，要是我的妈妈还在，要不是我们家穷，奶奶和爸爸怎么可能会合伙骗我二姐上虎口？你们知道二姐嫁的是什么人吗？我们村外的傻子徐涛！”白慧祥说着说着就在声哭了起来。
　　“妈，妈——”林露青当即晕了过去。
　　“慧婷，我可怜的妹妹，都怪大姐当初不该离家出走，要不然姐姐决不会让你去受罪，是姐姐对不起你。那后来呢？”白慧明接着问，“他有没有向徐家讨回公道？”
　　“哼，什么公道？在他们眼里，钱就是公道。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学业不想读了，他知道后对我又是打又是骂，说二姐是心甘情愿去徐家的，为的就是给他赚医药费还有我们的学费。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情愿做个文盲，也不情愿二姐拿自己的一辈子去开玩笑。”白慧祥边说边掉眼泪。
　　“那个畜生，我要找他算账，回去我要跟他拼命！”林露青说着说着又晕了过去。
　　烟台村的村民见林露青和她的大女儿回来了，一个个窃窃私语，却也不敢上前打招呼，都以为她们母女俩早已不在人世了，今天却突然的回来了，而且是气冲冲的，这下他们娘俩有好受的了。村民们跟着都围了上来，其中就有白新海的媳妇黄巧云，听说他们正闹离婚来着。
　　“哟，是露青回来了，可真是想死我老太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