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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毓敏 ...

  •   好像,我从来没在皇宫以外的地方和十三分开过。
      康熙这次南巡路线基本是没变过啦!又是从天津到山东,一路视察河工,南下去麻烦曹寅、李煦,为他们日后的无法翻身添砖加瓦。
      而我和秀卿则在中途与他们分道扬镳,直接到杭州,再在杭州等他们浩浩荡荡的南巡队伍一起回京。
      一路上秀卿悠悠闲闲,一点都不急着上路,这种悠闲让我怀疑康熙的那大队人马会比我们早到杭州。
      “格格,快到杭州城了。”安嬷嬷的语气里满是催促。
      “我累了。”秀卿摆出一付我不进城,你耐我何的样子。
      “格格!”安嬷嬷几乎是恳求地看向我。
      我不知道秀卿为什么不想去杭州,但既然安嬷嬷要我表示一下,我当然就表示一下啦!
      “额娘,人家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女儿想早点看看杭州美景呢!”我撒娇地拉着秀卿的衣袖说道。
      “少不了你玩的。”秀卿安抚地拍拍我的手,“先陪额娘瞧瞧这山野景致,可好?”
      呵呵~~~~我干笑了一下,对安嬷嬷投去我也无能为力的眼神。山野景致,我们一路上,不扰州府,不住驿馆,看得还不够多啊?
      秀卿做事一向爽利,这次却如此拖沓,看来在躲什么呢!奇了,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帝也不怕的秀卿究竟在躲什么呢?
      我正这么想着,只见远处一阵烟尘扬起,很显然是一匹超快的马用速行进着。我们行来这一路,连给京里送奏折的驿马都走得有条不紊的,杭州城外居然有这么急的马。
      那匹马在大约可以看到我们的范围里开始减速,训练有素的马和骑马人没有给我们的马车带来一丝灰尘。
      一个看似精干的少年翻身下马,打了个千儿道:“夫人请格格及小格格今日务必入城。”
      请再加上务必,那不就是命令吗?哇,居然可以命令秀卿哦!那不得是个比康熙还厉害的人物?
      “知道了。”秀卿翻翻眼睛,但还是不甘心就此领命,冷冰冰地对那人道:“谨尊瓜尔佳大人之命。”
      那少年一惊,忙跪下伏地道:“罪臣不敢。”
      秀卿见他这样,反倒笑了出来,“起来吧!你算哪门子罪臣,你爷爷才是罪臣呢!”
      少年被秀卿堵得没话说,悻悻地站了起来,弓着身子道:“那请格格随在下进城吧!”
      秀卿和我回了马车,任何马车向杭州城里行进,那个少年正襟危坐在马上,保持一定的距离在马车边上用与马车相等的速度行进。
      我挑着帘子看了面无表情的他一阵子,觉得无聊,放下帘子动了动坐姿。
      “上朔三代,他家可是风光无限呢!”
      风光无限这个词儿从秀卿嘴里说出来那可真的是很风光,很风光了。康熙朝上上下下可以让秀卿用这种酸溜溜的语气说出“风光无限”四个字的人只怕不多。
      “是谁家啊?”风光无限还自称罪臣的,还跟十三的孩子妈一个姓。。。。。。
      秀卿望着一个点出神,脸上的表情居然有一种奇特的落寞,淡淡说道:“已夺一等公鳌拜。”
      我不自觉地砸舌,果然很风光呢!但好像也满惨的。再挑开帘子看外面那个看年纪应该没有经历过鳌拜权倾一时盛况的少年,突然觉得他一人单骑,有一点点凄凉悲壮的感觉。
      “笑语。”秀卿拉了几乎半个身子都已探出车外的话。
      “嗯?”我应了身,忙坐定看她,准备聆听教诲。
      秀卿大概是见我一脸惊吓似的认真,反倒笑了出来,“你呀!”她伸手理了理我方才被风吹乱的头发,道:“现而今疼你的人多,你仗着这份疼,从阿哥们那里得些什么,谋些什么都不要紧,只一条你记住。”
      “什么?”我问。
      “将来有一日,有人要办那些疼你的人时,躲得远远的。”
      我有点不解秀卿何来的这种感慨,但也觉得秀卿杞人忧天,我到这里以来,最怕的就是那些即定的历史进程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而产生的,遇到那些事,不必她提醒,我一定躲得远远的。
      秀卿没心没肺的程度绝对不下于我,可以让她有如此感触,只怕少年康熙智擒鳌拜的故事里少不了秀卿的倩影。
      马车减行减缓,终于停了下来,外面那个鳌拜的孙子毕恭毕敬的声音说道:“格格,到了。”
      从车上下来,依稀知道这里是西湖边上,为迎康熙南巡新建的行宫离这里不远不近,而这里的规格也不亚于行宫。
      秀卿一付早死早超生的表情,重重地吐了口气,对安嬷嬷道:“你带小格格先去休息吧!”
      安嬷嬷一愣,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听命,用极低的声音对秀卿道:“格格不好吧!总该让夫人见见。”
      秀卿看看我,又看看安嬷嬷,嘟着嘴抱怨了一句:“真麻烦!”
      是挺麻烦的,打我进宫,秀卿对于觐见这件事就一直拖拖拉拉的,连第一次见太后都是在庆典上,跟着一堆已经很熟那一套的宗室格格们一起做一个简单的拜见,基本上是不会安排我单独和某位主位有什么接触的。
      这一方面是秀卿不希望我过早地跟这些人分出亲疏而不小心被哪一派人马收买,另一方面,后宫里头,包括太后在内,没一个人可以入她的眼的,在她而言,见不见无所谓,在人前给她们一个符合身份的礼节就足够了。
      而此时这位“夫人”看来不但身份不轻,而且,是秀卿有点怕的人呢!
      “安嬷嬷!”我是敏尔好学,不耻下问的,拉着安嬷嬷问道:“这个夫人是谁啊?”
      安嬷嬷挂着她一贯和蔼恭敬的笑容回答道:“是您的外祖母,前毓敏格格。”
      “哦!”我硬吞下她还活着的惊奇,艰难地用点头带过。本来嘛!宫里还有一个苏嬷剌姑呢!这个顺治的姐姐活着也没什么奇的。
      正想着,只见鳌拜的孙子从里面快步赶出来。“夫人请小格格进去。”
      “哦!”我一边应着他,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人好少哦!就这里规模和干净程度而言不可能人很少,但我几乎没见到什么人。
      地方一大,人太少就有点灵异的感觉了呢!
      我心里毛毛地跟着鳌拜的孙子进了毓敏所在的院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叫什么名字?”
      鳌拜的孙子一愣,欠了身说道:“小人达福。”
      “哦!”我应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达福,如果不是那个达字比较冷门,搭上“小人”这个OPENING还真是一个适合大管家的名字呢!
      “小格格请!”达福推开正屋的门示意我进去。
      我点点头踏进那屋子,忽然意识到,我不知道见这件“前毓敏格格”的礼仪应该到什么程度。我见秀卿最多福一福而已。
      我进到屋里,站在屋子正中,求助看着坐在一边的秀卿。
      秀卿笑道:“这儿没宫里那套,过去让你玛嬷瞧瞧。”
      我小小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叫外婆,即使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让我对陌生人叫熟悉的称呼还是怪怪的,坐在正中的那个老太太――其实说她是老太太只是因为她的头发很白,但脸看上去一点都不说,说鹤发童颜好像也满恰当的。
      “玛嬷!”我展开笑颜,还是在跟前对她福了福。
      毓敏拉着我的手问道:“你姐姐还好吗?”
      “啊?”这是。。。。。。试探吗?秀卿很清楚我不是白明玉本尊,她没对毓敏说吗?可毓敏不是康熙,她生下了前朝的公主呢!算了,用万用答案好了,“我不记得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秀卿不客气的大笑,“老十三把人弄走了,你该说不知道才对。”
      那我也得先知道那是我姐姐才行吧!我在心里暗道。
      “那是你。”毓敏安慰地拍拍我的手道,“你额娘无法无天惯了,别学她!”
      我几乎都要大声说是了,但想想毕竟我和秀卿相处会比较多,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掩住我答应的冲动。
      “额娘!”秀卿抗议地叫,我闻声回过头,看她正在比唇语道:“给我点面子。”
      我开始有点了解秀卿这一路上的拖拖拉拉是为了什么了。一个必须要尊敬的长辈和一个与她一样不按牌理出牌的长辈相较,明显后者更可怕,因为那个人经验比她足,太容易让她陷入少有的窘迫。
      “秀卿,你先去休息吧!我跟这丫头聊聊。”
      “不成!”秀卿断然拒绝,拉着我站起身,福了福向门外走去。
      我回过头看毓敏,她淡然而满意地笑着,仿佛她的要求并没有得到拒绝。
      “对了!”毓敏想起什么似地叫住了秀卿,严肃地说,“找到二丫头。”
      秀卿紧紧地皱起眉头,显然感觉那是一个很大的麻烦,“那很难处置。。。。。。我尽力就是了。”
      “不是尽力,是必须,不能放任那样血统的孩子流落在外。”
      “知道了!”秀卿不甘心地回答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宛玉只怕早就在秀卿监管之下,不然她怎么知道先头宛玉在十三那儿?只是把宛玉留在身边比较不好处置,也就由她有一点点相对自由。
      从索额图案上看就知道秀卿喜欢兵行险招,一方面是好心地给对方留一条退路,一方面也是可不管就不管,能省一分力气就必省一分。
      秀卿不甘愿地答应了,若是平时,我很难想像她真的会去实行,然而,这一路以来见到的状况,好像又很难不实行。

      我喜欢人文景观多过自然景观,我一向觉得,自然景观很美没有错,但如果没有神话加持,那何方山水不是山水呢?
      只有西湖是不同的,我印象当中第一次西湖之行是一次意外地跟妈咪开车经过杭州郊外,因为没有什么事,就说去杭州玩。
      那一路皱着眉,由一个工地转到另一个工地,有一列堵车的行列转到另一列,那个时候最大的收获就是,终于会在靠很近的情况下做变道了。
      或是,一转入西湖区域,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看到西湖,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是人文堆叠而成的玉宇琼楼,而西湖则是自然堆砌而成的风景。
      西湖是有气质的水景,一眼望去,那感觉一如我那幼时与兄长们一起上家塾读古书的奶奶,古典而深沉。
      此时的西湖,没有了外围的喧闹,就越发显得优雅了。
      “你额娘放你出来玩了?”毓敏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毓敏的声音沉稳而柔软,秀卿带着一点娃娃音。这就是当皇帝和姐姐和当皇帝的妹妹造成的不同结果――毓敏长于劝慰,而秀卿长于撒娇。
      “我的行动从来不受限制啊!”我回答她。
      毓敏的眉头拧了拧,摇了摇头,“你额娘倒是能安心。”
      “为什么不安心呢?”我无辜地撑着眼睛,“游湖而已嘛!”
      毓敏半仰着头,像是体会着什么,揽着我轻笑道:“怪道玄烨写信过来说你不简单呢!举重若轻啊!”
      不是吧!康熙搞不定秀卿,写信过来跟姑妈抱怨,他老人家几十岁的人,居然做小报告这么幼稚的事,要是毓敏为这事儿把秀卿提溜了来,秀卿的态度真的算好的了。
      “哪有什么举重若轻?”我抗议,从屈原玩象征手法开始,中国人说话都有表里两层意思,这个现象到五四以后才被灭了,我别说五四了,连琼瑶都没认真看过的,哪会懂这一套?太冤枉了,“只不过,天家之事不是我这样的人能懂的,既然不懂,又不得不忤在那儿,不如就再笨一点嘛!”
      毓敏一时竟然被我的话怔在那里了,失笑道:“难为我和你额娘辛苦这些年,倒还不如你来得明白。”
      我敷衍地勾了下唇,知道结果还不明白,岂不是找死吗?毓敏和秀卿是造就历史人,我只是知道历史的人而已。
      毓敏向前望着平静的湖面,“入关以前,我不知藏拙,入关以后想藏也不住了,本想着汉人的那些礼数即使不能让我全身而退,至少,秀卿可以离那旋涡远一些,哪知道,我自己惯了个没出息的弟弟,偏偏侄儿里又出了这么一个。”
      什么叫皇帝不急急太监,看眼前这个就知道了。按照宫里头关于毓敏格格的传说,当年清军入关,各路大军开始向江南进攻之际,她消失在北京城,一年半以后在江南被当时的豫亲王多绎带回,身边就多了一个小女婴――也就是秀卿。
      这一年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永历帝被绞死的折子进京以后,她的态度明确指向“吴三桂是杀夫仇人”。
      “玛嬷,你为什么会喜欢永历啊?”我歪着头问她。
      我很奇怪像她这样拥有无上权利,却始终无比清醒的人,怎么会对那个一边哭着骂人家忘恩负义,一边又求人放过自己的奇怪的皇帝有那种关系。
      “谁告诉你那个人是永历的?”毓敏好笑地问我。
      我睁大眼睛,不是吗?“人人,都这么说啊!”
      毓敏摇摇头,脸上显出了花痴超想起终极帅哥时才会有的迷幻表情,“说是朱明王子,其实不过就是洪武的子孙罢了,你看过三国吧?”
      “算,看过吧!”电视看过。
      “那人之于永历也不过是刘备之于汉献帝罢了。”
      “这样哦!”这我大概明白了,三国的电视我看得断断续续,印象最深的其实是刘备在汉献帝面前说是皇族之后,然后人家拿了宗谱来念,那个长哟,我当时第一个反应是,刘备要有个女儿嫁给汉献帝一定不叫□□。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和那个人在一起呢?如果我都可以被秀卿拗成一品大员之女,以她的能力,以清初制度的灵活性,她大可以给那人一个匹配的身份,甚至可以借此成为满汉一体的典范。
      “汉人的气节啊!”毓敏笑得凄凉,“他放不下他的血统,他的气节,要我跟他走。”
      “臭男生。”我嘀咕一句,男人都是自私的动物, “他放不下他的,你凭什么就一定要为他放下你的?”
      我可以想像,也许当时,那个男人自信满满,以为他可以找到明主,反清复明,或者像刘皇叔一样占一方江山。但即使如此,又凭什么让毓敏放下她原有的?
      “是啊!我也不知道明洪武怎么教子弟的。赵孟頫可以做元翰林,他却坚持要为永历陪葬。一样是太祖后裔啊!”毓敏无奈地摇摇头。
      赵孟頫?他夫人写“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人?不明白。(作者按:赵孟頫是宋太祖秦王赵德芳即传说中的八贤王的后代,至元累官到翰林院学士,以后会提到的赵体书法也是他。)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问道,一个自私且不识时务的男人怎么可以打动像毓敏这样的人?
      这母女俩的择偶标准都很奇怪,像秀卿,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跟白明玉的爹上床,明明那就是个空想主义者,想想那个人跟老婆孩子蛰伏苏州几十年,一听康熙来了就以为有机会反清复明,结果还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连累了一家人,这什么人啊!
      毓敏眯着眼,很仔细地想着,“不记得了,只知道他是一个可以让我放弃满州第一巴图鲁的男人。”
      我记得上编剧课的时候老师让我们解释爱情,我记得我那时说:爱情只是一种美好的感觉,也许你爱的那个人在很多年以后你记不得他的样貌或者是你厌恶了他,但爱情所停留的感觉永远会是美好的记忆,人往往爱上的是爱情的本身,而不是对面那个衍生爱情的人。
      但让我震惊的不是我的一语中的,而是,她对一个美好男性的判断标准。这个满州第一巴图鲁该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吧!“鳌拜吗?”
      “对啊!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我迟疑着回道。我印象中的鳌拜永远都是超级大胡子,很霸道,很粗鲁的样子。如果以他为标准,碰上烂男人的几率应该满大的。
      怪不得鳌拜的孙子会留在这里,怪不得秀卿会有“将来有一日,有人要办那些疼你的人时,躲得远远的。”的告诫。她所指的那个人,怕就是鳌拜。
      “额娘和鳌拜好吗?”我问。
      毓敏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鳌拜很疼你额娘,比对亲生女儿还疼,只是你额娘不是有人疼就会领情的人。”
      这倒是,虽然秀卿出身怪怪的,但是毕竟是地位超凡,加之康熙对她又情根深种的样子,哪缺人疼啊?只是,若真的不领情,又岂会生出那样一份感叹来?
      毕竟秀卿的人生当中是缺失父亲的,有一个人如父亲一样爱她,即使当时不领情,那种特殊的亲情,事后也是会回味的吧!
      “丫头,有些事,本想嘱咐你额娘的,只她这人,阳奉阴违是常有的事,我还是不放心。”
      “哦!”我应了,心想,就我现在自身难保的地位,交代不了秀卿的事,交待给我,也很难不阳奉阴违吧!
      “第一件,在玉碟里我已改为‘幼殇’,我死后,就照着幼殇的格格处置。”
      “不树不封,火。。。。。。”我低声念着不久以前才知道的皇家有关“幼殇”的葬仪,一个明明活到那么老的人,却要选择自己是一个未及序齿的孩子的死亡礼仪。
      “第二件,我死后,替鳌拜重论功过,他是我拱上去的,总该有个交代。”毓敏缓缓地说出第二件事。
      “这事,怕只有额娘。。。。。。”开玩笑,我何德何能啊?就算雍正登基,我也得有胆跟他提这么大的事儿啊!
      “我自会交代你额娘,若她忘了你记得提点着她。”
      “她如果会听的话,我会记得的。”我嘟着嘴,不甘不愿地应了下来,“可是,为什么您不要求呢?皇上也许。。。。。。”
      毓敏摇摇头,“我活着一日,自然逃不出别人的党附,若此时重论功过,只怕,是害了达福,对了,重论之后,记得不要直接把爵位给达福。”
      “嗯,我会记得说。”如果真的可以为鳌拜平反的话。。。。。。
      “第三件。。。。。。”毓敏闭着眼,紧紧地皱着眉,像做了重大决定似地快快速说道,“你现而今有个正经身份,将来若能够,抹去所有我的,你额娘的字句。”
      “那可得那时我说得上话才是。”我说道,心里却有了一份笃定,四阿哥我是不敢说这话的,可是,下一个是专喜欢跟文字过不去的乾隆,还怕他对这种事没兴趣吗?
      “有人跟你说过吗?”毓敏别有深意地望着我,“你很擅应对,却不擅隐藏。”
      “呃。。。。。。有啦!”我不自觉地摸摸了我的额头,为这个我没少受过暴力,而且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变成家庭暴力。
      毓敏沉吟了一会儿,“那你再送你一件见面礼。”
      嗯?我好奇地望着她,什么见面礼啊?

      这叫见面礼吗?我瞪着更加嚣张的太子从我面前离开,我现在都开始怀疑这里是不是平行空间了,多出一支从来没在历史上露过脸的毓敏一脉,然后,居然有人跟康熙说“国赖长君,立嫡不立庶”。
      有没有搞错啊?是顺治是长君,还是康熙是长君来着?是顺治是嫡的,还是康熙是嫡的了?明明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偏偏她还是长辈,真是老糊涂了。
      要是康熙真的那么听话的话,那太子不是非得做到底啦!
      “怎么了?”十三揉揉我的头,问道,“在这里玩得不好呀?”
      “没有啊!”我没好气地别开头,“不过是为我的前途担忧。”
      “为姑奶奶那个立嫡不立庶?”十三笑问道,不等我回答在我耳边轻声道,“姑奶奶可也跟皇阿玛说了,太子当废则废的话。”
      “有用吗?”我咬着牙问,“你阿玛生过几个嫡子啊?”
      “生只生过一个,养可不只一个。”十三在我额前弹了一下手指轻轻触到我的额,“姑奶奶还没老糊涂呢!应该说,她比谁都有算计。”
      “都不懂你在说什么。”听他这么说,我倒安心了不少,“不过,我明不明白不重要,人家明不明白才重要的吧!”
      就算这些人又在打我不知道的哑谜,就算结果不会改变,还有三年才会一废太子呢!天啊!怎么过啊?
      十三的手轻轻下滑,圈在我的腰际,低头望着我的眼,极认真地对我道:“那嫁我!”
      咦?我根本没想到过他会求婚呢!这里的婚姻不都是老爷子一声令下,把两个人拴在一起,大家就陪着热热闹闹地搞个体面的大婚就是了吗?
      “嗯?”十三的更低了一些,从喉间发出的低沉声音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要是我说I DO他听得懂就好了,用自己熟悉的语言答应求婚好怪哦!为难在心里形成一阵烦燥,我挣开了他,“你少趁伙打劫了。”
      十三挠挠头,道:“八嫂教的一点都没用。”
      八嫂?瑞晴?男人真是,没人教就不会自己来哦!算了,本来就不该对他抱有太大希望的,“你八嫂就没告诉你要有花,有约指,还单膝下跪吗?”
      既然是学的,干嘛不做全套。
      “不许为难我。”十三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我知道你不喜欢皇阿玛直接就拴婚。但我也不可能做更多。”
      我抿嘴笑了,承认自己心里确实为他这种多余的行为泛出了一丝甜蜜――明明这种求婚求的意义不大,明明这家伙已经不浪漫到不行了,可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幸福的感觉。
      “傻笑什么?”十三被我笑着有些窘了。
      “没有啊!”我持续地笑着,“有些事是要天份的,算了,不为难你了,我答应你。”
      “真的?”十三一脸兴奋地向前踏了一步。
      我吓得忙退回去好几步,直到距他有一只手臂的距离,伸手虚拦着他,“不要过来,不许抱我转圈。我怕晕。”
      浪漫这种事的确是要天分的,施方要有,受方也要有,不好意思,我碰巧也没那么浪漫。我不知道瑞晴是怎么调教八阿哥的,但浪漫真的要两个人都不觉得恶心才可能进行得下去。
      唉,没办法浪漫的人只能认命,我好笑地望着错愕的十三,对他摆摆手道:“我不是瑞晴,那套对我没用。”
      十三听这话,很明显松了一口气,拉着我伸出的手,惊魂甫定地道:“还好,还好。”
      我常常不记得十三的年纪,可每每应对这类他不擅长的事情的时候,脸上总会有与年龄相符的可爱表情――我承认我有点正太控,尤其控向美少年发展的资深正太。
      唯一无法将其实现的原因是:我不喜欢照顾别人,我不喜欢心智不成熟的男生。
      天啊!我怎么会那么好命地遇到了十三,既可以照顾我,又时不时的可以现出原形来。虽然这见面礼未必是毓敏的初衷,但好像还不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毓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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