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梦》陌上花落

5、还梦三：乱

　　我对一个男人说我爱他，他笑了，高兴的问我，你爱我胜过爱你自己吗？我说，是啊，胜过自己的生命。那么，你爱我胜过你的双亲吗？我有些犹豫了，但还是说，你最重要。他笑得更开了，紧紧的揽起我的肩膀，仿佛自己也那么爱我一般。我顿时陶醉了。
　　一条小蛇向我们飞来，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蛇吐着它长长的信子，眼睛望着我们。我从来不知道蛇是有眼神的，可是它的眼神就这样正对着我，好象在宣告我就是它的猎物。我和他对视了一眼，那个男人正对着我深深的笑，笑中带着他对我十二万分的眷恋，温柔的让我几乎忘记我们所处的险境——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知道那是一条毒蛇，一条不咬死我不会罢休的毒蛇。我们牢牢的握住彼此的双手。
　　“相对来说，我更想喝女人的血。”红蛇竟然说话了。
　　恐惧深深的袭击了我！我顿时想起在电视中看到那种恐怖的场景，全身肿胀，肌肉扭曲变形，那被蛇咬中的手臂比象腿还要粗！不！不！不！我疯狂的喊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被蛇咬死，我不要！
　　“或者，你也可以救她，一颗虔诚的奉献的心，比女人的血更适合我。”蛇对男人说。
　　“你谁的血也别想喝！”我身边的男人站起来了，他要保护我。我看到蛇的眼中露出了精光，它一定是要攻击我们！
　　四面八方，游来了许多大蟒蛇，它们带来的腥臭气味使我作呕。那些盆口粗的大蛇已经包围了我们，我却顾不得，跌在男人的怀抱里，只感到虚弱和空无。我感到周围起了风声，无奈的睁开眼睛，蛇已经朝我们扑来了。
　　我的男人拎起一把大刀，朝蛇群砍过去。刀口很锋利，因为有一段一段的蛇身落到了地上，那花白的浑圆的身子，像极了冬天新腌制的腊肠。只是那刀口还兀自淌着红色的血，汩汩不止，马上就要流到我的脚边了。我多么无助与厌恶，不知道怎么逃离。我看见男人正在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刀，神情凌厉。蛇血顺着刀锋飞的到处都是，有几滴落到了我的脸上。我慌乱的抓起衣袖搽脸，却发现衣服上已经浸满了冰凉的蛇血。那条小蛇，就趴在我的脚边。
　　“你想干什么？”我竭力抑制着几欲颤抖的话音。
　　“嘿嘿。”那蛇浮起了温柔的笑，和气到使我有些恍然。它的脖子慢慢的靠向我，轻轻的像是要吻我。
　　“哄”得一声，房间里燃起了火把，男人冲过来救我。他一点也不盲目，直直的朝我的脚边掷过来，那小蛇居然被砸中了！“快，雄黄！”我听见有人叫我，打了个激灵，雄黄，雄黄在哪里？对了，就在我左手边的小几上。我不顾一切的朝左边扑过去，要抓一把那可以救我们的雄黄。
　　红色小蛇看了我的样子，嘴边露出了一丝讥笑。它对周围一堆奄奄一息的大蛇根本不多看一眼，趾高气扬的游远去，却回头拿眼睛紧紧盯着我，我永远都记得那种眼神，带着不屑，也带着仇恨。
　　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男人冲我来抱着我：“你没有事吧？别怕，别怕，有我在。”我终于松出一口气，却忍不住放声大哭。他将我揉入他温暖的怀抱，轻轻的拍着我安慰我，不舍得放开。

　　一切都归于平静了，周围那样安和而明亮。我也终于忘记了恐惧，想起了他豁出去得保护我，心里不由得欣喜而慌乱。
　　“男人，你对我真好。”
　　“是啊，我对你很好。”
　　“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下次不要这样的莽撞，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
　　“好，我知道了。”
　　“那个蛇要是再来怎么办呢，你会不会继续保护我？我们要不要先准备些对付它的工具？男人，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要小心啊，我好担心的。”
　　“好，没事的。”
　　“----------------------------------”
　　“我杀蛇杀的好累，你不要说了，好烦。”
　　“烦！”我一时错愕，我的自尊和刚强立即涌上来，淹没了爱他的感激他的心。“你怎么可以说我烦？你爱我竟然这样评价我？”我走近他的身边去，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关于我烦的证据。他的脸上只有无奈和不耐，他推开了我伸过去的手，我惊呆了。
　　连续的打击使人不知如何是好，以至于我回头看到离我不过几十厘米的小蛇，也没有立即醒悟过来，它用得意的神情看了我很久，也还是没有感觉，直到它飞过来咬住了我的手，我才忽然的感觉到，痛，好痛。
　　“啊------”

　　蓦得坐起，四周很安静，月光静静的从窗缝漏进来，班驳而美丽。原来是一场噩梦。我身边有一个男人正在熟睡，他感觉到动静，迷糊的睁开眼来，温柔的问我怎么了。我却很惊恐，这样的场景竟是似曾相识！我犹疑了很久，不敢相信。他渐渐看清了我的表情，靠过来想要抱我。我立即缩到一边躺下，肃然说：“我梦见了蛇，蛇带财，明天我们去买彩票吧。”他嘿嘿的笑了，笑得那样开怀。

作者有话说

　　拳拳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