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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以为 ...

  •   以为
      曾经以为只有死亡才有阻隔两个相爱的人的力量。但原来有些爱连死亡也能够穿越,但却会被生活着的某些事情阻碍。

      放下电话,对家的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就快要把我淹没。
      倔强的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的毕竟还是存在。
      平时可以当作没事,但在听到妈妈的声音时涌上来那想哭的感觉根本不容我忽视。
      是的,我想家。
      很想很想,真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去,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在这里,一个人,真的很孤独。
      两千多公里的距离原来是这样的遥远。两千多公里的乡愁原来这样苦。
      “想哭就哭吧!肩膀借你用。”他轻声说。

      第二天早上回到公司,才知道在我不在的时候,公司发生了一件大事:江伟文被强令休假了。
      是这位刚从海外回来的太子爷总经理邵俊下的令。其实除了邵俊,在公司里根本没有人有这样的本领,这样的权力。
      我明白他昨天为什么会那样孤独了。原来他费尽心机——不惜牺牲我的爱情所得到的一切就这样失去了。其实在当初他就该明白,“邵氏”只可能是邵家人的,他江伟文就算娶了邵韵茹也只能在邵家的荫影下获得所谓的权力。
      真可怜。
      其实我和他,还有我们的爱情都是可怜的,被牺牲了,却没有回报。
      突然有个问题很想问他,所以拨了个电话给他。
      “喂,是我。”
      “殷倩吗?”他的声音比昨天更低沉了。
      “你昨天是要到我那儿找安慰的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了?”
      “嗯。”
      “你开心吗?”
      “为什么要开心?”虽然的确曾有一丝快意,但我不想告诉他。
      “我背叛你所得到的就快要失去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我是有点高兴。因为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你就会离开邵韵茹了。现在她把唯一能绑你在她身边的线也剪断了。你就要自由了。”
      “这是你希望的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生气吗?”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跟她离婚。”
      我心里在笑,但我依然告诉他:“你不需要问我。”

      我正陶醉在自己的成功,几乎忘记了自己昨天闯的祸——如果没有人来提醒我,我也许就真的忘了。可惜,这个人还是来了。
      他看起来有心事,但见到我的时候他还是笑了。他从来都不让我看见他烦恼的一面。
      “你终于回来了。”
      我看看手表并把表递给他看:“我没有迟到啊。”
      我们对看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中午一起吃饭?”
      “喔。”
      “下班后我来接你。”
      祸是已经闯下了,一切后果我得去承担。

      我本来以为邵俊会提早来接我,但他竟然在下班十五分钟后才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对不起,我有点急事,不能和你吃饭了。”
      “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事吗?”
      他犹豫了。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会勉强你的。”我想我的语气一定很不满意。
      他走过来轻轻抱了我一下。
      “我不想你担心。”
      “这样我会更担心。”
      他又不说话了。
      难道沉默是男人最喜欢的回答方式吗?
      “去吧,你有急事。”我推开他。
      他终于没有告诉我什么。
      但我也大概猜到一些了——看来江伟文真的要和邵韵茹离婚了。
      心中不由地浮起丝丝喜悦。
      “天啊,殷倩,你何时变得这样可恶了?”我笑问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里,江伟文没有来找我,邵俊也没有告诉我任何消息。我还是从邱洁那儿知道江伟文搬出来了。但他并没有找我。他去哪儿呢?
      “殷倩,你和邵俊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邱洁很担心的样子。
      “他说他爱我了。”
      “那你呢?”
      我摇摇头:“不知道。”
      邱洁不太满意地瞪了我一眼。
      “江伟文那边呢?他会搬出来,是你说了什么吗?”她又问。
      幸好她不是用责问的语气来问我。否则我会拒绝回答。
      “没有。”
      “真的?”她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其实我开始也不太想相信他终于决定离婚的原因不是我。可这是事实,我再一次输给权力和金钱了。但无所谓,我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
      “你不了解他。他不会因为我而离开邵韵茹的。就如当初他不会因为我而拒绝和邵韵茹在一起一样。”我说得无奈,“他最重视的是权力和金钱。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我曾以为我能胜过它们。”
      这下邱洁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看了看面前的这束火红的玫瑰,又看看正看着我暧昧地笑的秘书小姐,打开里面的卡片:再火红的玫瑰也不及我的爱。
      如果是以前,我会怀疑是某个无聊人士在耍我。
      但现在我不会这样想了。因为我知道我身边有个人会这样做。
      铃……
      正想着,电话便响了。
      “HELLO?”
      “花收到了吗?”果然是邵俊。
      我看了还站在那儿看热闹的秘书小姐一眼,示意她出去。
      她这才一脸遗憾地离开。
      “就知道是你送的。”
      “怎么知道的?难道只有我会送花给你吗?我就不信你没有别的追求者。”
      “不,是因为只有你邵俊才写得出这样肉麻的话。”
      “我不太喜欢‘肉麻’这个字眼。”他向我抱怨。
      “那我该怎么说才对呢?”
      “你可以说‘浪漫’或者说‘有情调’也可以啊。”
      我忍不住笑了。
      他在电话那头也笑了。
      我想他已经把我当成他的女朋友了。
      我苦笑。这只怪自己让他误会了。

      这天下班的时候邵俊又来找我。
      “好像该下班了。”他还是倚着门。
      我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对上他微笑的脸。我回以他微笑,然后看看手表,的确该下班了。
      但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我们去吃饭吧!”
      我摇头。
      “不行,我得把工作做完。”我指了指办公桌上堆起来的好几个文件夹,无奈地说。
      邵俊走过来,拿起其中一个文件夹,翻了翻。
      “这个不急。先去吃饭吧!”
      “但这毕竟是工作。”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而现在你该下班了。休息过后才能更好地工作嘛。”他把我正看着的文件夹也合了起来,“吃饭去吧!”
      他似乎很坚持。
      我也没办法了,只好收起东西和他一起走。
      “好啊,老板都这样说了,我也就只好下班了。”
      邵俊得意地笑了。我却有点无奈。
      我知道我应该对他决断些,但我却不忍心。
      啊!我该怎么办?

      邱洁又来找我了。
      当我看见她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时,我当真吓了一跳。同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浮现心中。
      我的预感果然灵验。她是来找我算账的。
      只是我觉得无辜。
      “你现在和邵俊在一起?”她关上门直接就问我。
      我望望四周,笑着对她说:
      “没有啊,我现在是和你在一起啊。”
      邱洁有点不满我的回答。但她是明白我的个性的,所以她换了另一种方式问我。
      她坐了下来,叹着气说:
      “我给你讲个故事。有一个女职员收到她老板的邀请,请她吃晚饭。这个女职员明白老板的意途,但因为那是老板,所以她不敢拒绝。结果当老板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时,她不得不拒绝了。于是老板就很生气。他指责这个女职员,问她为什么当初不拒绝,反而到最后才拒绝。”
      我就看她,其实我明白她说什么,她说的这个故事我也早听说过。但我就只是看她。
      “其实有事情应该早些说明白说清楚,这样或许可以避免一些伤害。”她直接把话说明白了。
      我还是不说话。我实在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特别是感情的事,你到底爱不爱,你该想清楚说明白;不应该让别人误会,让别人存有幻想。”她继续解释她的话。
      “我明白你说的话,从一开始就明白,所以你根本不需要解释得这么清楚。只是对于你的问题,”我叹口气,说“我是不知道怎么样去回答。”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接受邵俊了?”
      我觉得奇怪。
      “他说你是他的女朋友。”
      我心里一惊。这就是我怕的。
      “他真的这样告诉你?”邱洁点头,“我就知道。我那天真不该喝酒。如果不是醉了,我一定不会说那样的话。”我很责备自己。
      可是我自己心里明白,那天,我没有喝醉酒,但我的确是醉了。
      “那你是不爱他了?”
      “我不知道。你应该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接受邵俊的……”
      邱洁突然制止我说下去。
      她拿起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对着手机说:
      “你都听清楚了吗?”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一直开着手机。那么手机的另一边是谁?
      同时我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邵俊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他挂断电话。
      “我都听清楚了。”他说。
      那一刻我的心一阵冰凉。

      我看着邱洁,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邱洁投以我抱歉的目光。
      “对不起,这是我的主意,邵俊是不知情的。”她向我道歉。
      我能怪她吗?
      不!我还得感谢她。不然我不知道我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话说清楚,告诉邵俊是他误会了。
      现在这样也好,不是吗?
      “表姐,你先出去好吗?”邵俊对邱洁说道。
      邱洁担心地看着我和邵俊,犹豫着该不该出去。我向她点头示意。她这才不太放心地出去了。
      邱洁离开后我的办公室就只剩我和邵俊了。
      邵俊看起来很平静——他本来就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更何况现在要他面对的并不是泰山崩于前。
      又或者我的话对他并没有任何作用。
      我就这样想着。
      他说话了:“为什么?”
      “啊?”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为什么?”他又问。
      我还是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
      “你是问我那天为什么问你那个问题吗?”我只好把他的问题问清楚。
      “这是其中一个。”
      “我喝醉了,把你当成另一个人了。”其实我没有醉,我喝的酒并不多,而且我的酒量很好——即使表面上看起来我真的醉了;把他当成另一个人,这倒有几分真。谎言与真话掺半,也许会比较容易让人相信。
      “当成另一个人?”他咀嚼着我的话,问我,“你心里有人了?”
      我点头了。这是我一直不太愿意承认的事实,但这毕竟是真的。江伟文的确从未离开我的心。
      “那他呢?他心中有你吗?”
      我还是点头。我还是选择相信江伟文的话,相信他是爱我的。
      “你们在一起了?”
      我摇头了。
      他不明白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笑:“我和他之间有爱,但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再在一起?”他重复着我的话。
      “就像你所想的那样。”我回答他的疑问。
      “为什么?”又是一个为什么,他还要问多少个?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了。别问了,行吗?”我不想也不能再说下去了。
      “那么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因为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他说得很任性。
      “我在乎。”我回答地很干脆。
      他看着我,眼里有点生气,但脸上还是没有什么。
      啊!总算说清楚了。心里轻松了,但又好像更沉重了。

      我以为邵俊明白了,不会再对我有什么举动了。但我错了。
      在我再一次收到红玫瑰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低估了邵俊的坚持。
      我有点生气了。
      但又说不清自己在气什么。
      “喂?邵俊吗?”我给他打电话。
      “花收到了吗?”他已经听出我的声音了。
      “难道我昨天没有把话说清楚吗?”
      “说清楚了。”
      “那么你为什么还送我花?”
      “有何不可?”他不太在意地问。
      “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我重复。
      “我也说过我不在乎。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不喜欢我的花,然后把它扔掉或是送给别人,但你不能阻止我给你送花。”
      我叹气:“你又何苦呢?”
      “这是我的事。”他说完居然就挂了电话。
      我呆了。
      我该怎么办?

      邵俊虽然这样说了,但他却没有继续送花了。看着空空的花瓶,心里似乎有点失落,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依然我的工作,依然我的日子;邵俊也依然他的生活;江伟文依然没有找我。表面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当中的改变却是那样的清楚。就像我总是有意无意地躲开邵俊。
      但要躲开他是不太容易的。因为他总要见我。
      在星期五的例行会议后,他叫住了我:“殷倩,你留下来,我还有点事要跟你说。”
      我只有依言留下。我跟着他到他的办公室。
      我看着他,他却低头看着他的文件。
      “总经理,有什么吩咐吗?”我问他。
      他伸手示意我等一会儿。
      终于他把头从他的文件里抬起来了,但没有看我,也没有和我说话,而是到书柜里翻资料。
      差不多十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有理我。
      “总经理,你留下我有事吗?”我又问他。
      他还是示意我等。
      十分钟又过去了,情况依然。
      我没有再问他,就在看自己的文件。
      又是十分钟,他忙他的,我看我的。
      这种情况居然持续到下班时候。
      我收起我的文件,对他说:“总经理,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那么我想我该走了。”
      “有要紧的事,请你再等一下。”他不让我走。
      我有点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

      八点了,我已经把我手上的所有文件都看完,并且把下星期一会议的内容大概在脑子打了草稿。
      但他还是不理我。
      我瞪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站起来转身要离开他的办公室。
      “殷倩……”他还要叫我。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说:“抱歉,我该下班了。事实上我早该下班了。”
      “我会给你算加班费的。”他说。
      “对不起,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跟你耗。”
      “殷倩……”
      “邵俊,够了吧!玩够了吧!你这是在为难我吗?”我很生气。
      邵俊看着我生气的脸,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
      “不叫我总经理了?”他问。
      我愣了。
      “你就为了这样把我留到现在?”我不太相信他是这样任性。
      他点头。
      “本来我是要跟你商量一下今年冬季的设计问题的。但你开口就叫我‘总经理’,我很不喜欢,所以就给你一点惩罚。”
      “你怎么可以这样任性?”我无奈地叹气。
      他却只笑。
      他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笑了一阵,又低下头。
      最后他还是看着我,换了副认真的表情,说:
      “我是有点任性了。刚才你就坐在我身旁,和我一起工作,我们就这么的近。似乎只要我伸手就能碰到你。这是一种很好很好的感觉,我很喜欢。所以我不想让你走开。”
      我该说什么呢?我问自己。
      “我真的很喜欢你就在身边的感觉。但你最近在躲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希望给你困扰,让你难过。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是我自己的事,不会因为你对我怎样而改变。你得明白这一点,所以你根本不需要躲开我。”他就看着我的眼,很坚定地说。
      我低下头,完全不知道该给他怎么样的反应。
      他抬起我的头,说:“答应我,不要再躲着我。”
      我的头被他抬着,我的眼对着他的眼。我看见他眼中的坚定和渴望,还有一丝的彷徨。

      在送我回家的路上,邵俊突然问我:
      “我一直想知道,你说你和他之间有爱,却不会再在一起,那是为了什么?”
      “两个人要在一起,光有爱是不够的。”这是我从江伟文身上学会的。刚开始还有点怀疑,但渐渐地我相信了。
      “有爱,但不能在一起?”邵俊小心地问我,“他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猛地停住脚步,惊讶地看着邵俊。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我觉得大概只有死亡才有阻隔两个相爱的人的力量。”
      我扯扯嘴角,似笑非笑的。
      “你错了。有些爱或许连生死也能够穿越,但却会被生活着的某些事情阻碍。”那些有死亡的爱不过是让爱情变成所谓的永远而已。
      “为什么?”他似乎不太能接受我的论调。
      “因为要生存,又或者是想活得更好。总之当爱情可以作为交易的凭证时,就会有人把它拿来交换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我的爱情就这样被交易了。
      “会这样吗?”他似乎还是不相信。
      “你有什么你特别想要的东西吗?”我打算换一个角度跟他说。
      他点头。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你:只要你放弃你的爱情,你就可以得到它,不需要任何努力。于是你就放弃了你的爱情,于是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这样你的爱情就被交易了。”我解释着。
      他听了却摇头了。
      “不可能,我的爱情是不会这样被交易的。”
      “这么肯定?”我怀疑。
      “当然。因为我最想要的东西就是你的爱。如果我的爱情被交易了,那么得到你的爱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自信地笑着看我。

      邵韵茹终于回来了。
      在星期一早上的例行会议上,我看见她坐在主席位上。我原本以为她回来的时候就算不是憔悴的样子,也不应该这样神采奕奕。她让邵俊主持会议,而她自己就坐在那儿,只是坐着,很少说话。有好几次我偷偷看她,都有发现她在微笑。
      这一点也不像一个就要被抛弃的女人。我是这样想的。而小晴却认为这是因为邵韵茹想通了——想通了就会阔达。
      我姑且相信了小晴的说法,没有想太多。可心里总觉得有点事情是我不知道不清楚的。

      思念总是来得突然,让我措手不及。
      坐在沙发上就突然地想起江伟文了。想知道他现在在哪,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知道他有没有想我……我算算,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他了,没有和他说话了。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思念他,但我真的在想他——虽然我不愿意自己这样。
      思念总是来得快,也去得快。
      每次都是这样。只是这次思念的尾巴被抓住了,没办法溜走。
      “殷倩。”电话的另一头是江伟文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通宵没睡觉后喉咙干涩的感觉。
      “嗯。”我轻轻哼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他问我。
      “嗯……在想你。”我很老实地回答。
      他大概吓了一跳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对他表达过思念了。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问他。
      “饭店。”
      “想见你。”我再次吓他了。
      许久他才说:“你怎么了?好像怪怪的。”
      “嗯。”我承认,“大概是因为在想你的原故吧!”
      我蜷着腿窝在沙发上,把话筒夹在脖子和肩膀间,懒懒地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记忆中的上一次剪短是在一年前。
      江伟文说过他喜欢长头发的女孩,于是我从大学时候就开始把头发留长。和他分手后,就把头发剪短了。再从日本回来后,又开始留长了——就像以前那样为他留长。这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种仪式。
      “我现在去找你。”
      “不要。”我连忙拒绝。
      “为什么?”他一定很不明白。
      “因为在你恢复单身以前我不要见你。”我知道我该向他施加压力了。
      他沉默了。而不是给我承诺。
      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反应让我觉得不对劲。
      “你应该要好好想一想我们三个人之间事了。有些事情你必需做出抉择,不要真的等到邵韵茹为你自杀成功再去后悔。那样就太迟了。”事情不应该再拖了,我也不希望看见悲剧。

      我终于明白邵韵茹为什么会微笑了。在我看到她用最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腹时,我明白了。她怀孕了,而那慈爱的目光是母性的光辉。
      一开始我不太有把握地猜着。但今天我终于清楚的知道了。
      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我在电梯里遇见了邵韵茹。
      她笑着和我打招呼。然后用别有做含义的目光看我。
      我不自觉地看向电梯里的镜子,确定自己的仪容没问题。
      她看了我反应,又笑了。
      “你很漂亮,比我以前见你都有漂亮了。是谈恋爱了吗?”她问我。
      我摇头:“没有啊。”
      “那么是我弟弟在单恋了。”原来她别有含义的目光是因为这样。
      “我之前让他误会了。”
      “无所谓啊。不过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我弟弟。”
      “我不会跟比我小的男孩谈恋爱的。”
      邵韵茹一听的话,脸色也变了。
      我察觉到我说错话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的确不是故意的。
      她勉强笑笑,说:“没关系。这真的不是个很好的选择。”
      接下来我和她都不说话了。
      直到电梯停下来,我让她先走。
      就在这时候,一个冒失鬼冲进电梯,把我和邵韵茹都撞了。
      我靠着电梯门,扶着被撞歪的邵韵茹。
      “小心。”
      她吓得失声叫了出来。站稳后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看向自己的小腹,用手轻轻抚摸,松了口气说:“没事了,没事了。”
      我的脑里“轰”的一声,仿佛受了很重的一击。
      我颤着声问她:“几个月了?”
      她很幸福地抚着小腹说:“才一个月。”
      是真的,她真的怀孕了。她怀上她丈夫的孩子了——这本是应该的,我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但我的心却很不争气地沉了下去。
      一个月了。邵韵茹在一个月前怀上孩子了。江伟文在一个月前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一个月前,一个月前,江伟文告诉我他爱的人只有我,可他让邵韵茹怀孕了。
      我觉得我又被骗了。
      多可笑,被同一个男人一骗再骗,居然还以为自己可以打击他,可以让他伤心难过。还以为自己在他的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的重量,他会为了那么一点的重量对我仁慈些,不再对我欺骗。原来伤心难过的只是自己,原来我还是那么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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