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于寒霜降》补药吃碎冰冰

7、第七章

　　运动会的1000米检录处，陆凝正原地蹦跶着热身，运动裤腿上沾了点草屑也没在意，反而凑到韩霜身边，把手里的号码布往他面前递：“帮我别一下呗？我总怕别歪了。”韩霜接过安全别针，指尖轻轻挑起陆凝的运动服领口，把号码布摆正，还特意多别了两个角：“这样就不会掉了。”

　　“各就各位——预备——”裁判的声音刚落，陆凝立刻弓下身子，双手撑在跑道上，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终点线。发令枪响的瞬间，他像只兔子似的冲了出去，一开始就抢在了队伍前面。韩霜站在观众席最前排，手里攥着瓶矿泉水，目光紧紧跟着陆凝的身影——他知道陆凝为了这场比赛，每天放学都留在操场多跑两圈。
　　跑到第二圈时，陆凝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滴，贴在脖子上的号码布也被风吹得晃来晃去。他侧头往观众席看了一眼，刚好对上韩霜的目光，就见韩霜举起手，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嘴唇动了动，虽然听不见声音，但陆凝看懂了——是“别着急，稳住”。
　　不知怎么的，看到韩霜的手势，陆凝突然就有了力气。他调整了呼吸，脚步稳了下来，甚至还悄悄加快了点速度，一点点追上前面的同学。最后一百米冲刺时，陆凝的腿已经酸得发僵，耳边全是自己的喘气声，可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拿第一，要让韩霜看到。
　　冲过终点线的瞬间，陆凝几乎是瘫倒在地上，旁边的志愿者刚要扶他，就见韩霜已经跑了过来，蹲在他身边，把矿泉水递到他嘴边：“慢点喝，别呛着。”陆凝靠在韩霜怀里，喘着气笑，手里还紧紧攥着胸前的号码布：“我拿第一了……”韩霜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声音比平时软了些：“我看见了，特别厉害。”
　　后来颁奖时，陆凝站在领奖台上，接过金牌的第一时间就冲台下的韩霜晃了晃，嘴角翘得老高。下台后，他直接把金牌挂在了韩霜脖子上：“给你戴会儿，这金牌有你一半功劳！”韩霜摸了摸脖子上冰凉的金牌，又看了看陆凝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周寒手里的矿泉水瓶“咔嗒”一声被捏得变了形，冰凉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都没察觉。他死死盯着操场那头的两人，瞳孔里还映着韩霜嘴角那抹弧度——那是他认识韩霜两年来，从未见过的、软得像化了的糖似的笑。
　　周寒拽着江野的胳膊，把人拉到操场角落，声音还带着没平复的急促：“你刚看见没？韩霜！他居然笑了！”
　　江野一脸茫然地挠头：“谁？韩霜？不可能吧，那哥们儿不是出了名的‘面瘫’吗”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周寒急得手舞足蹈，“就陆凝拿了金牌，把奖牌挂他脖子上的时候，韩霜嘴角都弯了，眼神软得要命！跟平时对咱们那冷冰冰的样儿，完全是两个人！”
　　江野听得眼睛都直了，凑过来压低声音：“不是吧？他俩关系这么好？我之前还以为就是普通同学呢……”周寒狠狠点头，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谁说不是呢！我跟韩霜同班两年半，第一次见他对人这么不一样，连递水都跟生怕碰碎了似的！”
　　午休时周寒端着餐盘找座位，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食堂角落——韩霜正坐在那儿，面前摆着陆凝刚买的糖醋排骨，指尖捏着纸巾，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人似的，帮陆凝擦去嘴角沾着的酱汁。
　　陆凝大概是被排骨烫到，吸着气咧嘴笑，韩霜看着他，嘴角又不自觉地弯了点，还把自己的凉白开推了过去。这场景看得周寒手里的筷子都顿了顿，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撞见了什么不能随便打扰的画面，连呼吸都得放轻些。
　　等陆凝端着空餐盘跑开，周寒才敢凑到韩霜对面，试探着提了句：“你跟陆凝……关系挺好啊？”韩霜抬眼看他，眼神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只淡淡“嗯”了一声。

　　放学后的器材室格外安静，周寒抱着要还的篮球刚推开门，脚步猛地顿在原地，手里的球“咚”地砸在地上，滚了半圈才停下。
　　陆凝被韩霜抵在器材架旁，韩霜的手扣着陆凝的腰，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呼吸交缠。陆凝的手还抓着韩霜的校服衣角，睫毛轻轻颤着，韩霜低头吻下去时，他甚至微微踮了踮脚，连器材架上的排球晃了晃都没察觉。
　　周寒的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撞到门框发出声响。里面的两人瞬间分开，韩霜转头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刚被打断的警惕，直到看清是他，才慢慢松开扣着陆凝腰的手，只是指尖还轻轻碰着陆凝的手腕。
　　陆凝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埋着头不敢看他，韩霜却先开了口，语气比平时沉了点：“没看见什么吧？”周寒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捡起篮球，摆着手往后退：“没没没！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说完几乎是逃似的关上门，跑了两步还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原来那点不一样，根本不是普通的好。
　　第二天早自习前，周寒刚进教室就撞上抱着作业本的陆凝。陆凝手里的本子没拿稳，哗啦啦掉了一地，周寒赶紧蹲下去捡，指尖刚碰到本子角，抬头就对上陆凝红透的耳朵。
　　“那个……早啊。”周寒硬着头皮打招呼，眼神飘来飘去，不敢看陆凝的脸——满脑子都是昨天器材室里的画面。陆凝“嗯”了一声，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捡本子的手都在轻微发抖。两人蹲在地上捡了半天，没说一句话，最后周寒把捡好的本子递给他时，手都差点碰到一起，吓得两人同时往后缩，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午休时周寒去小卖部买饮料，转身就撞上了韩霜。韩霜手里拿着陆凝爱喝的橘子汽水，看见他，眼神顿了顿，像往常一样点了下头。周寒本来想装作没事人，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你……你买给陆凝的吧？”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果然看见韩霜的眼神沉了沉，反问：“有问题？”周寒赶紧摆手，把刚买的可乐往身后藏了藏，结结巴巴地说：“没、没问题！特别合适！我先走了！”说完几乎是跑着离开的，连后背都能感觉到韩霜的目光，心里直骂自己嘴欠——明明该假装没看见的！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老师让分组练跳绳，周寒刚找好搭档，就见陆凝拉着韩霜走了过来。陆凝手里攥着跳绳，抬头问他：“周寒，我们组还差个人，一起？”
　　周寒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拒绝，可看着陆凝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行、行啊。”
　　跳绳时周寒故意站在最边上，眼睛盯着地面不敢乱瞟，却总在余光里看见韩霜的动作——陆凝跳慢了，韩霜会悄悄放慢速度等他；陆凝不小心绊到绳子，韩霜第一时间伸手扶他，指尖碰到陆凝手腕时，还会轻轻捏一下，那小动作自然得像刻在骨子里。
　　休息时陆凝去买水，只剩周寒和韩霜坐在台阶上。空气安静得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周寒攥着水瓶的手都紧了，韩霜却先开了口，语气比平时软了点：“之前的事，没让你为难吧？”
　　周寒愣了愣，抬头看见韩霜眼里没了平时的警惕，反而带着点坦诚，突然就松了口气，挠挠头笑：“没事没事！我嘴严得很！就是……你们俩也太能藏了吧？”韩霜听见这话，嘴角难得弯了弯，但没说话。
　　周寒叹了口气，一副孩子要出嫁操碎了心的老母亲一样，语重心长的和韩霜说
　　“但是你们俩悠着点啊。我们小凝子才15”
　　韩霜顿了顿，最终把心底的疑惑压下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