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于寒霜降》补药吃碎冰冰

6、第六章

　　许慧搭在膝盖上的手猛地一僵，指尖无意识地抠进了沙发扶手里的布纹里。刚才还带着几分温和的眼神瞬间变了，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直愣愣地盯着韩霜，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她猛地抓住韩霜的手腕，指腹用力得几乎嵌进对方皮肤里，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发颤：“住同学家？什么同学？哪个同学？你爸走了之后我就剩你一个了，万一你出点事，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韩霜早就料到许慧是这种反应了，但是为了给陆凝圆梦，他只能安慰着她解释
　　“他…是陆凝”
　　许慧攥着韩霜手腕的力道明显松了，指腹还无意识地蹭了蹭韩霜手腕上的红印，眼神里的强硬像被浸了水的纸，慢慢软下来。她张了张嘴，原本堵在喉咙口的反驳忽然说不出口，只低声重复了一遍：“陆凝……就是你总提的那个同桌？”
　　韩霜点了点头。
　　许慧想到这几个月韩霜的变化，既然陆凝能让韩霜的自闭症有所好转，那让两人形影不离好像也不是坏事。
　　她的手从韩霜胳膊上滑下来，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蹭了蹭，像是终于松开了攥了很久的东西。
　　“行吧。”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情不愿的妥协。
　　韩霜再次冲许慧露出了笑容
　　“谢谢妈”
　　韩霜回房间后，许慧又在沙发上想了很久，最后重重叹了口气。
　　韩霜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静了两秒，才慢慢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和陆凝的聊天框。视频接通时，他没立刻说话，只是看着屏幕里的人，嘴角先轻轻弯了个浅淡的弧度，声音平稳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软：“我妈同意了。”
　　韩霜去陆凝家住是陆凝在KTV时只和韩霜说过的愿望。
　　视频里的陆凝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被点亮的小灯，原本搭在桌沿的手一下举起来，还轻轻晃了晃，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雀跃：“真的吗？太好了！”
　　她往前凑了凑，屏幕里的脸都近了些，嘴角翘得老高，看得出来是是真的因为这事开心。

　　两人住在一起后，关系好像更近了。
　　清晨的阳光刚漫进客厅，陆凝就抱着枕头凑到韩霜床边，用胳膊轻轻撞他：“快起！我发现楼下早餐铺有你爱喝的咸豆浆，再晚就卖完了。”
　　白天一起写作业时，两人头挨着头凑在书桌前，陆凝遇到不会的数学题就戳戳韩霜的胳膊，韩霜则会把解题步骤写在草稿纸上，耐心讲完后，顺手把陆凝面前快空了的薯片推过去一点。偶尔韩霜刷题刷的头疼，陆凝就会跑去厨房切水果，端来一盘刚剥好的橘子，还会挑最甜的一瓣递到他嘴边。
　　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影，陆凝把空调温度调得刚好，还抱来两条厚毯子，一条裹在自己身上，另一条盖在韩霜腿上。看到搞笑的片段，陆凝笑得直拍沙发，韩霜虽然没笑出声，嘴角却一直弯着，还会在陆凝笑得太激动时，轻轻扶一把他快滑下去的靠垫。电影结束后，两人一起收拾茶几上的零食袋，陆凝负责扔垃圾，韩霜则会把杯子洗干净，放在沥干架上——动作默契得像已经这样生活了很久。

　　很快小长假就结束了，又要回学校了
　　早上两人一起吃饭，韩霜把牛奶往陆凝那边推了推。陆凝从不喜欢喝纯牛奶，前两天和凝霜去超市囤吃的，陆凝拿了一堆甜牛奶，被韩霜发现了又放回去了一半换成纯牛奶。
　　看着韩霜推过来的纯牛奶，陆凝假装没看见。
　　韩霜看着他刻意避开的样子，没戳穿，只是把牛奶往他那边又推了推，轻声哄着：“刚热好的，凉了就不好喝了，我们比谁喝的快好不好？”
　　陆凝见韩霜坚持不懈，只能撇撇嘴端起牛奶杯一饮而尽暗自比较谁喝的快。
　　陆凝咬了一口新买的饼干，味道谈不上好吃，皱着眉丢给了韩霜。
　　“不好吃。”
　　韩霜看着被咬了一口丢过来的饼干默默拿起来吃掉了。
　　吃完早餐两人就走了学校，考完试大家依然没有松懈，又回到了忙忙碌碌的生活。

　　午休铃刚响，班主任就抱着一叠报名表走进教室，手里的粉笔在黑板上敲了两下，瞬间让闹哄哄的教室安静下来：“下周举办秋季运动会，想报名的同学来我这儿领表，项目有100米、1000米、接力赛，还有跳远和跳绳。”
　　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陆凝想了想，决定报个接力赛，刚想和韩霜说，就听见前排同学喊：“老师，1000米没人报吗？”班主任扫了眼教室：“1000米考验耐力，有同学想试试吗？”
　　陆凝突然举起手，声音响亮：“我报1000米！”韩霜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陆凝平时连跑两圈操场都喊累，怎么突然想报1000米？陆凝察觉到他的目光，偷偷凑过来小声说：“我查了，1000米赢了有奖牌，到时候给你当钥匙扣！”
　　韩霜没说话，只是看着陆凝冲去讲台领报名表的背影，手指在课本上轻轻划了两下。
　　班主任收报名表时，看着陆凝的名字填在1000米的项目，笑着说了句：“你平时跑操都跑一天逃一天的，可得好好加油啊。”陆凝立刻点头，还拉了拉韩霜的手，悄悄比了个“必胜”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