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之爱》包子苦恋

19、第 19 章

　　站在光线阴暗远离热闹人群的阳台，端着一杯低浓度的浅红色的葡萄酒，欣掬独自一人倚偎着栏杆眺望远处灯火辉煌的海滩，享受着拂面而来的凉爽晚风，抑郁的心情慢慢放松释然。大自然是万物之灵，海洋承载了大自然的胸襟和宽容，广袤的宇宙间，衍生于海洋的人类重温母亲的怀抱，仿佛能遗忘世俗的庸扰琐事，摒弃枷锁人类的罪恶八风，使心境详和安定。浅嗟一小口杯中的葡萄酒，欣掬绽开浅浅的笑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她没有察觉何时身后多了一道与黑暗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就这样深沉地凝望着正眺视远方的她。

　　黑暗中身影一步一步接近毫无防备意识的欣掬，黯淡灯光折射出一个戴着精致埃及艳后面具的身姿曼妙的女子，骤然从背后一把紧抱住静静地欣赏美丽海边夜景的欣掬，措手不及的欣掬整个人刹不住脚步撞上了坚硬的栏杆，差点握不紧手中光滑的酒杯，砸到楼下。幸亏身后的陌生人及时挽紧前倾的欣掬，使酒杯免遭粉身碎骨的悲惨遭遇。胆战心惊的欣掬紧张地扭过头，试图看清楚背后的人是谁，不过她倒没有过多的挣扎，单纯以为是恶作剧的是自己的好朋友。

　　可是对方下一动作瞬间引发欣掬莫名警惕性，身后的人一言不发地紧紧挨靠着欣掬，整颗头颅挤压在欣掬的脖颈上，使欣掬完全无法动弹。

　　“你是谁？”不明所以的欣掬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嗓音还是泄露丝丝的不安和不确定，置锢在对方双臂内的躯体却莫名温暖起来，仿佛一冬春日钻进她宁静无波的心湖。

　　“我就是我啊！”对方湿润温暖的嘴唇贴近欣掬泛红的耳廓，用一种沧桑的嗓音高深地在欣掬耳际留下了那么一句话，随即像风般在欣掬尚处在迷惑状态时抽身离开。

　　骤然失去熟悉温暖的欣掬想也不想直接探出手，试图抓住离开似雾般飘渺的身影，但在黯淡的灯光下她只能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一抹金色的发丝，漆黑间只剩淡淡的属于女性独特的香味在飘散，始终萦绕在欣掬的鼻翼。会是谁呢？欣掬不知何时已放下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地环抱住残留了对方体温的身体，随即扬起笑容。

　　算了，可能是认错人了吧，毕竟灯光那么阴暗，又或许是失意迷茫的人单纯地希望从陌生人中寻找一丝安慰罢了，而自己机缘巧合地出现在她的时间和她的空间里吧！欣掬释然地抛开无缘无故发生的小小意外，继续心旷神怡地欣赏着她独自一人的美好海景，直至站久了，脚累了，方才端起搁放在栏杆上酒杯缓缓地踏进了热闹非凡的酒会。
　　“欣掬，这里！”正在和男伴愉悦地交谈的好友辜如一见着从阳台慢悠悠地步进热闹的会场的欣掬，立即扬起修长的手臂向恰逢望过来的欣掬致意，及时阻挡住欣掬欲坐到比较偏僻的角落处的计划。

　　被“抓包”的欣掬歉意地绽开笑容，轻触着自己有点晕眩的脑袋，朝辜如做口型，表明自己头不是很舒服，希望能够好好地在一旁休息一下。虽然藉口拙劣，却成功地斩断辜如硬生生地准备拽着自己四处和会场的陌生人认识的意愿，

　　小把戏得逞的欣掬端着酒杯挑了一个靠近阳台安静的空无一人的圆桌上，埋下头偷偷地笑了笑，此刻时在那张已过了二十几载的脸蛋上依旧看得到孩童的稚气和可爱。空闲无聊之际，欣掬目光被舞池上一对对男女曼妙的舞姿深深地吸引，托着下巴静静地聆听着柔和的舞曲，陶醉不已的模样仿佛在享受着如绕梁三日的绝世好曲。

　　在那么一刻欣掬忽然想起了一个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的人，那个美丽惑人的女子，记忆的闸门在美妙的音乐中一点点地倾洒出来，如汹涌的潮水冲破了自己刻意的遗忘鲜明不已地自己的眼帘前放映。或许欣掬也没想到几年之后自己还会重新踏上这一片沾满自己甜蜜与泪水的心田，当初是那么地倔强地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要踏上这一片伤心之地，一辈子也不要再见到那个最后转身离去的人只给自己留下一道背影的人，殊不知几载之后当初稚嫩不成熟的思想已经不知不觉地消散在时间的长河，是自己成功了，还是岁月在可怜当初的自己呢，没有人说得清。

　　“我可以坐下来吗？”一把低沉似生锈的铁块般的嗓音响在正聚精会神地聆听音乐的欣掬的头顶，欣掬疑惑地应声地抬起头，环视了一周不远处的同样有空置座位的桌子，不确定地望了望意外地出现的戴着一副黑白相间的面具的陌生人，碰上对方裸露在面具外唯一可见的淡蓝色的眼眸，心脏抑制不住地绷紧，点了点头。

　　略略地浏览了一圈坐下来的异常沉默的对方，欣掬巧妙地收回了突兀的视线，她知道这样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是一种非常唐突的举动。接着漫长的几分钟，面对面的两人都没有开口，像两个一声不吭的闷葫芦般缄默地喝着手中的酒，不经意碰撞在一起的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其有默契地擦肩而过。对方若无其事地晃晃手中的高脚酒杯，细致地紧盯着杯中剔透的似流纹般盘旋的粉红色的液体，不知在研究着什么。

　　反观不擅长应付这种尴尬的情景的欣掬有点坐立不安，眼光不时漂移到远处神态各异的人群中，仿佛原本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私密空间，骤然闯进来一个陌生人，虽然那个陌生人宛然空间里不多不少的一件摆设，但是她无论怎么的小，始终占据了她并不宽敞的空间，让整个空间变得狭窄窒息。

　　骤然看到对方离开了座位，提脚踏出了固守的原地，被逼到几近窒息的欣掬控制不住地一阵欣喜，失重的心脏终于恢复正常，重新与可爱的地心引力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让欣掬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似万圣节四处漂挂的南瓜灯笼充满了不敢置信，那个人径自坐在了欣掬最旁边的座位，让两人的距离突然缩短了一大截，欣掬含在口腔内的一小口的液体在她拼命的吞咽下免幸喷洒。
　　又是一股古怪的气氛围绕着欣掬久久不愿散去，游走在欣掬口腔内的美妙的酒液慢慢变得难以下咽，舒适的沙发好像嵌进什么粗糙的石子让欣掬益发坐立不安。欣掬总是觉得对方在以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在打量着自己，可是每当自己抬起头试图确认自己的猜想时，那道炙热的视线忽然消失般不见了，是自己太多疑了还是……

　　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喝上一小杯自己喜欢的酒，享受一下难得的安怡，但如今的寂静令她感到极其的不舒服。思前想后的欣掬咬咬下唇，拿起酒杯站了起来，决定另觅归巢，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自己的美妙时刻。

　　就在欣掬站起来与那个陌生女子擦身而过之际，始终无声无息的对方突然一个勾手，唐突地拉住了离身而去的欣掬。这个意料之外的动作吓了欣掬一大跳，欣掬整个人控制不住倾倒的身躯，倒进了对方的有意敞开的怀抱，姿势相当不雅地撑着对方的肩膀，尴尬地与戴着这么一张黑白面具的女子几乎是零距离地面对面正视着。两人四目相望，愕然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欣掬转动着圆滚滚就像一池清澈湖水里晶莹黑色的玻璃珠的眼珠，脸部呆愣的表情憨憨的竟然有几丝的可爱之态。

　　对方似乎不怎么反感欣掬的投怀送抱，任由欣掬与自己保持着暧昧亲密的姿势，黑白色的面具宛若有生命般扬起笑容。

　　“对……不起，对不起！”羞愧地涨红了一张脸的欣掬着急地爬起来，慌慌张张地环视了四周一圈，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的情况，随即有点口吃地朝着对方道歉。道歉过后，欣掬忽然感觉到不太对劲，刚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明明是对方蓄意所为，自己也不会那么笨拙地撞进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弯下来的眉毛顿时不满地轻扬起来。

　　未待欣掬开口质问，对方的潇洒动作优美得让欣掬移不开视线，接下来出现的景象让欣掬头脑一片空白。如凝香玉脂般细腻的肌肤，深邃的独属欧洲人种的五官，精致得就像鬼斧神工的妙手雕刻的艺术品，而让欣掬惊诧的并不是她美丽的面容而是眼前女子的隐约散发出来的气质，让她忆起一个属于回忆中的人，就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凭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很开心能在这里重遇上欣掬小姐！”迎上欣掬惊愕的表情，对方将手中的面具放置在身旁的玻璃圆桌上，讲着一口标准的中文，美丽的眼眸却在欣掬闪神时滑过奇异的光彩。

　　“我……很开心能在这里遇上茗凝小姐！只是茗凝小姐越来越漂亮了，我几乎认不出来了呢！”尚未从震惊中彻底醒悟过来的欣掬神经莫名绷紧，宛若被家长训话的淘气小孩双手端端正正地摆在两侧，头颅像拨浪鼓般不住地摇摆，笑笑地回答道，嘴角的笑容却变得苦涩。

　　虽然她们只有过匆匆的一面之缘，可事实上欣掬绝非不止一次目睹过茗凝迷人的模样，几载岁月，茗凝益发美丽逼人，欣掬无论怎么安慰自己始终习惯不了那么惊艳的美色毫无预兆地出现，击溃自己作为一个女性的自信心，所有欣悦的情绪都显得黯然失色。

　　欣掬身体有点僵硬，再次直接面对着魅力四射的过去的情敌，当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时，不擅长过多与人交流的欣掬笑容略显苍白无力。再说如此美丽让人难以忘怀的面容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另一张更加惊艳的面孔，轻易地击溃了自己盛放爱情之花的爱人。料自己再怎么努力地遗忘，晓月依然像一个烙印般深深地打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你也越来越好看了！”闻言的茗凝展开灿烂的笑容，拍拍身旁沙发的空余位置，亲切熟稔地拉着尚未反应该如何做的欣掬重新坐回了本来的地方，仿佛两人是多年的挚友。

　　“我怎么可以和茗凝小姐相提并论呢！”被动地坐在沙发上的欣掬思维有点混沌，语言中心系统出现短暂性罢工行为，思维有点紊乱地应和道，竭力让自己的笨拙的回答听起来诚恳。欣掬眼睛恍惚不定，四处飘移，小小的脑袋瓜在思考着遁离的藉口。可是每逢迎上茗凝友善的眼神，即将脱口而出的五花八门的理由被欣掬死命咽了回去，掩饰住内心的彷徨不安竭力绽开一张久别重逢的笑脸，和茗凝肩并着肩契阔谈宴。

　　“其实那天你没能来参加晓月的生日宴会，晓月一直寡寡不欢！”谈得正欢之初，茗凝的语气骤然变得沉重，语调开始涌起伤感，愕然的欣掬来不及反应，两人间的气氛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那天我有看到她一直握住手机似乎在等什么电话，我想应该是在等你的电话。可是后来你还是没有打过来！”面色深沉的茗凝接着讲了下去，端着酒杯的手轻轻地摩擦着酒杯光滑的杯身，将欣掬躲闪惊愕的眼神全数纳入眼中。

　　漫天的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从这几年彼此的生活聊到许久没见的瑾棋的近况，心思细腻的欣掬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一个可能提及的话题，殊不知聊到最后，竟然还是绕到了那个令欣掬极不愿想起的人。晓月，刻意遗忘的姓名鲜明地浮现在眼前，结疤的伤口因为茗凝的不经意重新鲜血淋漓，心窝在隐隐作疼，埋在心底的痛苦回忆其实已在脑子里生根发芽，自己的不舍和依恋，仿佛在茗凝透彻的眼神下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