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1》雪狼007

6、第6章 我会负责的

　　小黑屋的气温一直很阴冷，利莱的声音带有些哽咽。

　　林沐影不知道她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但是此刻面对如此脆弱无力的利莱，林沐影还是选择蹲下来，将她抱在怀里。

　　“降温了，你冷不冷？”

　　林沐影双臂用力，将她抱在怀里。

　　之前光顾着害怕，林沐影现在才发现她的身子冰冰凉凉，整个人的体温也在持续走低。

　　“不哭昂，不哭。你知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啊？”

　　利莱并不理解她口中的游戏和剧本是什么意思，摇摇头，轻轻伸手揽住林沐影的腰。

　　“我是做沉浸式游戏的，我正在尝试还原索亚市的一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多告诉我一点信息，没准以后你会在游戏里见到她的。”

　　林沐影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倒不是对自己的剧本不自信，只是……

　　刀片依旧藏在手里，林沐影盯着利莱的脖颈，陷入沉思。

　　“你说你出生在252年，那现在呢？是什么年份了？”

　　“277年。”

　　“那时候我还活着吗？”

　　“活着。你去报仇受了重伤，被捕后选择自首，关了四十几年，昨天才放出来。”

　　利莱眼神很落寞，长叹了一口气。

　　“昨天……对不起哦。”

　　两滴眼泪瞬间滴落，利莱将自己缩成一个球，躲避林沐影的视线。

　　“我，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呜呜呜，我不能没有她……”

　　利莱已经很多很多年都没哭过了，如今放声哭泣，像个迷失的孩子。

　　说不恨是假的，林沐影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跟她势不两立，如今听到她的哭声又不忍心。

　　林沐影右手不自觉的握紧，锋利的刀片在掌心划出血痕。

　　报仇的怨念和对杀人的恐惧在心里不断交织，林沐影呼吸急促，目光紧盯着利莱的脖颈。

　　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林沐影松开紧握的手掌，刀片接触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利莱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心有余悸的抬头。

　　“你……”

　　利莱的眼神颤动几次，有些庆幸，愧疚又多了几分。

　　林沐影的手掌依旧在滴血，利莱撕开裙角帮她包扎。

　　“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吧，我肯定不还手，对不起。”

　　利莱抽出鞭子放在林沐影没受伤的手里，转过身去，护住后脑勺。

　　等了许久，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利莱有些诧异的回头。

　　林沐影没有理会她的震惊，将鞭子扔在地上，自顾自的坐在离她几米远的地上。

　　看着林沐影发红的眼眶，利莱不敢靠近，站在原地，单膝跪地。

　　“我会负责的，如果你需要的话。”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林沐影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学什么不好，净学了些伊梦的风流。’

　　林沐影暗骂了一声，撇过头去。

　　“用不着，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人身上是不是有一种木质的香气，她在你旁边是吗？”

　　前几天林沐影进来的时候还只有青草的香气，那是她自己的体香，如今掺杂的木质香气，明显是有别人在旁边。

　　“与你无关。”

　　林沐影真的很讨厌她自以为是的惺惺作态，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她的暴虐。

　　“要不，我帮你做游戏吧。”

　　林沐影有些诧异的抬头，但转念一想，她应该是为了再见伊梦一眼吧。

　　“游戏里的角色有声音，有温度，但是那也只是角色，不是真人。我不能保证她会符合你的预期。”

　　“没关系，我只是想补偿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利莱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将裙角捏出褶皱。

　　‘原来只是为了消除愧疚。’

　　林沐影的眼神有些落寞，想想，还是问了白天那个问题。

　　“你知道是谁杀了伊梦吗？”

　　话刚出口林沐影就后悔了，她连伊梦死亡的消息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凶手是谁呢？

　　“我要是知道，伊梦就不会死了！”

　　利莱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大吼一声，满身的杀气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林沐影包围。

　　利莱浑身颤抖，强迫自己深呼吸几次，恢复平静。

　　“对不起，吓到你了。”

　　林沐影已经习惯她的暴躁，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那你有怀疑的人吗？比如天罚什么的。”

　　“你知道天罚？你还知道什么？”

　　“我看了你的自白书，你说天罚是一群乌合之众，只知道利用舆论定罪，伊梦是冤死的。”

　　“他们杀伊梦的理由是什么？”

　　“走私生化武器，研发基因武器。”

　　“该死！泽恩集团真的没有搞这些东西，到底要怎么解释他们才会相信……”

　　利莱浑身无力的跌坐在一旁。正面对抗她从来都不怕，背后捅刀子她也能防，但是这种利用信息差的舆论战，泽恩集团每次都处于下风。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利莱很急躁，但林沐影只是很淡定的坐在旁边点点头。

　　“你信了吗？”

　　林沐影又点了点头，低着头，没说话。

　　“呃……”

　　林沐影乖巧的样子让利莱很意外，按照常理来讲，她应该先反驳，再痛骂，然后再……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资料了？你跟我说说好不好？”

　　利莱凑近一步，弯着腰，引导她。

　　“我没查到什么资料，我就是觉得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利莱被林沐影一句话就噎住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沐影依旧坐在原地没动，她已经感知到利莱对这一套很受用。

　　“那……你还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利莱有点开心，小心翼翼的坐在林沐影对面。

　　“天罚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吗？它不是为了惩奸除恶才成立的组织吗？”

　　“早年间是的，很多逃脱了警方制裁的人都栽在他们手里。但是后来，天罚内部权力分化，斗得两败俱伤，只剩一群乌合之众，为了一己私欲胡乱杀人。”

　　“如果不是因为武器，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伊梦呢？她做了什么？”

　　“如果凶手是天罚的话，大概率是因为毒品。”

　　“毒品？伊梦贩毒了？”

　　“不不不，是伊梦坚决反对毒品。渡霄集团大举入侵后，天罚尝试用暗杀的方式制止毒品交易，但是后来背叛的人越来越多，毒品成了天罚内部两方势力互相栽赃的手段。”

　　“那警方呢？警方什么态度？”

　　“警方当然是明令禁止毒品交易的，但是武器装备差的太远了，警方根本就不是对手。”

　　林沐影直勾勾的盯着她，确认她没撒谎，点点头，又坐在一边不说话。

　　“那我写对了啊！”

　　第二天一早，小柳看着林沐影整理的资料，一脸兴奋的嗷呜一声，推着林沐影的肩膀去往游戏设备旁边。

　　“来，组长先试试嘛。”

　　【欢迎来到索亚市】

　　一条破旧肮脏的街道，警笛声呜哇作响。

　　林沐影在寒冷黑暗的街道上等待许久，终于等到机械冰冷的女声传来。

　　简单活动一下脖颈，握两下拳头，轻嗅空气中的冰冷寒意，确认感官连接正常。

　　沿着肮脏的街道往前走，周围的砖墙已经有些松动，脚下的道路像是沾有血迹一样粘稠。

　　布满浓雾的街道上零星有几个夜归人疯一样的四散奔逃，林沐影快跑两步，追上一个身穿警服的人，拍拍她的肩膀。

　　“您好，请问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女警的手电筒在林沐影脸上晃动几次，照的她睁不开眼睛。

　　“还有两分钟就晚上十点了，你怎么还在这，快回家。”

　　女警满脸焦急的看看手表，抓着林沐影飞奔到街拐角，不时的探头看去，掏出手枪警戒。

　　“该死，来不及了。”

　　林沐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几个拿着斧头的人蒙着面在街区的小巷中巡查。

　　寂静的街道不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斧头拖地发出的摩擦声，听得林沐影心跳加速，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别动，警察！”

　　提着大斧头的面具人抓住街拐角的两个人正欲加害，女警立刻闪身出现，大声呵斥。

　　面具人闻声回头，放开市民，消失在一片浓雾中。

　　“该死！”

　　女警追随两步，不见踪影，转身回来。

　　“救，唔！”

　　林沐影看女警的动作看的入神，都没注意到另一个面具人近身。如今嘴被堵住，脖颈暴露在冰凉的匕首下，只能唔唔的向女警求助。

　　“别动，警察！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女警折返回来，用枪指着林沐影身后的面具人，两人僵持不下。

　　被浓雾笼罩的街道不时传来惨叫和枪声，一时间火药味、血腥味充斥鼻腔。

　　林沐影的眼神始终集中在女警的枪口上，黑洞洞的，有些渗人。

　　等待片刻，女警向右歪了一下头，林沐影不解，但跟着照做。

　　一声枪响，面具人头颅炸开，鲜血的粘稠温热将林沐影包围。

　　女警快步冲过来补枪，拍拍林沐影的脸颊，确认她精神状态尚且良好，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林沐影跟她走，再用手势倒数3，2，1。

　　林沐影点点头，两人飞奔过两个街道，回到警局。

　　“诶呀我的妈啊。”

　　林沐影的体能很差，刚才一百多米的狂奔已经让她两腿发软瘫倒在地。

　　女警将警局大门紧锁，依旧拿着手枪站在门口警戒。

　　警局正在加班的同事看见满身鲜血的林沐影，立刻将她双手反绑，带去审讯室。

　　“不是我，不是，诶！”

　　林沐影的抗议声被一团棉花堵死，一脸怨念的坐在警局审讯室。

　　“说说吧，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林沐影在审讯椅上坐了很久，满身的血腥味闻得她几欲作呕，终于等到女警的询问。

　　女警走近，将她嘴里的棉花拿开，又坐在审讯室的桌子上审视着林沐影的一举一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