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1》雪狼007

5、第5章 告诉我吧

　　利莱逆光走来，蹲下身与她平视。

　　林沐影这才看清，利莱脸上被树枝划伤许多处，身上鞋底满是污泥。

　　冰凉的触感从脸颊传来，利莱复杂的眼神像紧箍咒一样困的林沐影动弹不得。

　　指尖传来温热的液滴和微微的颤抖，利莱知道她怕什么。

　　“告诉我吧。”

　　利莱的话语缓慢但坚定，看着林沐影摇头的样子万般无奈，只能强迫自己下狠心。

　　常年握刀的手指有些粗糙，冰凉的触感沿着锁骨下滑，滑到身前的柔软，再到颤抖的腰身。

　　白皙的皮肤在抓握中变红，林沐影眼眶含泪，不停摇头，仍未能阻止那一抹冰凉进入身体。

　　利莱紧盯着她恐惧又羞涩的表情，用凌冽的杀意掩盖于心不忍，在青草的香气中一次次碰触。

　　温热，柔软，十指紧扣，微微颤抖。

　　微弱的灯光，极近的距离，利莱这才看清，面前这张面庞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脑海中缠绵的画面挥之不去，林沐影一早上都坐在办公位上发呆，直到听到利莱的名字才回过神。

　　“我总觉得利莱和伊梦的关系不一般，很暧昧。”

　　“怎么说？”

　　“你看利莱的眼神啊，爱慕之情都要溢出来了。”

　　叶书杞拿着一堆利莱和伊梦的照片摆在桌子上，包括各种晚宴和各种采访。

　　林沐影看着其中一张利莱的正面照片，瞬间回想起昨晚的纠缠，撇过头去，默不作声。

　　照片里，利莱看别人的眼神永远是公事公办的样子，甚至有些残忍和冷漠。相反，看伊梦的眼神永远是那么阳光炙热，真的明显不一样。

　　“她俩虽然在表面上一直在扮演同母异父的亲姐妹，但私下里肯定有点什么。”

　　小柳站在一边偷笑，她也这么觉得。

　　“小影，你觉得呢？”

　　“组长？”

　　林沐影一直在旁边站着，呆愣愣的，像是魂飞走了。

　　“喂！”

　　叶书杞突然一声大喊，吓得林沐影一哆嗦。

　　“怎么啦？从早上到现在你一句话都没说，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叶书杞炙热的眼神，林沐影感到一股愧疚，有些恍惚的甩甩头，加入对话。

　　“你们说到哪了？”

　　“说到利莱和伊梦有一腿。”

　　听见小白突兀的总结，小柳直接瞪了她一眼。

　　“不是我说的昂，书杞姐说的。”

　　“你呀，姬眼看人姬。”

　　在叶书杞的“啧”声中，林沐影乖乖陪笑，站在一旁。

　　“昨天我又查了一下，利莱向警方自首之后，揭穿了索亚市所有地下的肮脏交易，算的上重大立功表现。审讯持续了好几年，数罪并罚，减刑之后关了43年。”

　　叶书杞接过小柳打印的资料翻看几下，还是止不住的吐槽。

　　“她这个人，年轻的时候享尽了荣华富贵，现在平安出狱，安享晚年，这一辈子也算得上是跌宕起伏了。”

　　“她要是想安享晚年恐怕有点困难，在索亚市她的仇人满大街都是，各个都想弄死她。现在她岁数大了，身手也不行了，恐怕很快就……”

　　“你是说她会被仇家追杀，不得善终？”

　　“对啊，索亚市地下的交易本来就是处在灰色地带的，利莱向警方自首后，直接掀桌子了。之前她在监狱里尚且安全，现在没有了警方的保护，我真的担心她会被人寻仇。”

　　小柳的担忧并不是毫无道理，林沐影想想，继续说道：

　　“我觉得……她不会给别人动手的机会的。”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林沐影负责编写利莱的故事，资料查找了很多，也算是对这个人有一些了解。

　　叶书杞看着白板上林沐影总结的人物特性，托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试探性的询问。

　　“《肖申克的救赎》？”

　　“嗯。”

　　“嗯？什么意思？”

　　小柳提出的话题突然结束了，面前的两人似乎三言两语就达成了共识，只有她一脸懵的站在中间。

　　“你俩又来了，多解释两句会死啊。”

　　小柳磕叶书杞和林沐影的cp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们之间确实很默契，但是当被夹在中间的人换成了自己，小柳感觉自己的智商似乎遭到了碾压，很不爽。

　　“我是觉得，利莱现在举目无亲，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愿了，比起日复一日的看着自己不断衰老，她可能想尽快去陪伊梦吧。”

　　“那……”

　　听见叶书杞的总结，林沐影的眼睛刷的一下子就变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怎么啦，又共情了？诶呦喂，这只是我的假设嘛，她那么坚强的人，一定会好好活着的，不要乱想哦，乖~”

　　小柳听见叶书杞突然夹起来的温柔声线，嘴角忍不住的上翘。

　　叶书杞伸手摸了摸林沐影的头顶，捏捏她的肩膀，将她推到游戏设备旁边。

　　“你之前写的那个《复原真相》结局做出来了，你要不要试试？”

　　“可以啊，你们在监视器上看一下。”

　　林沐影和叶书杞戴好头盔坐进游戏装备中，确认感官连接正常，椭圆形的游戏装置由竖直变得倾斜。

　　【欢迎来到索亚市】

　　深夜，路灯忽明忽暗，利莱开着车游荡在索亚市的大街上，不时与巡逻的警车擦身而过。

　　将车停到目标家楼下，关闭发动机，等待更深的夜。

　　用红外线确认屋内目标的位置，下车，沿着水管向上爬。

　　水管年久失修，承受不住利莱的体重，利莱伸脚在窗沿上休息片刻，再继续向上，直到屋顶。

　　在屋顶的栅栏上绑好安全绳，利莱纵身一跃，速降到目标的窗外。

　　窗帘与窗子之间有一个缝隙，利莱屏气凝神，仔细观察。

　　房间内的女人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利莱本能的向后一躲，差点从窗沿上摔下去，赶紧抓住墙壁稳住身形。

　　利莱最后检查一下随身的武器，调整呼吸，一脚蹬开玻璃，放了个震爆弹进去。

　　玻璃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噪音，利莱掏出手枪对准床上的女人连开数枪，血迹将被子染的通红。

　　复仇进行的如此顺利，利莱简直不敢相信，跨出窗子前灵光一闪，立刻返回床边检查。

　　被子掀开的瞬间，又一颗震爆弹在屋内炸开，利莱来不及闪躲，直接被人按在地上。

　　“别动，警察！”

　　听见女人自报家门，利莱直接愣在原地。

　　杀手提前知晓了利莱的复仇计划，让警员作为替身引诱利莱进入。

　　利莱不甘心就这样被捕，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扭动。

　　“咔哒。”

　　手雷保险意外弹开的声音迅速引起女人的注意，女人拽起利莱躲在柜子边。

　　“嘭！”

　　破片手雷杀伤力极强，两人同时被掀翻，狠狠撞在墙边。

　　四肢失去知觉，手雷破片穿胸而过，利莱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女人在爆炸中一直死死拽着利莱，此刻鲜血一直从她的左眼和腹部流出，仍挣扎着将利莱按在身下。

　　炸弹的余波结束，女人将利莱身上所有的武器都扔远，撕开衣角，为她包扎。

　　断裂的手脚仍在汩汩的流淌鲜血，利莱挣扎着开口：“为，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女人努力撑起身子，用力为她胸前的伤口止血。

　　“因为，我要让你接受，法律的审判！”

　　警车、救护车、消防车，一时之间将寂静的街道塞满。在远处等待接应利莱的助理见势不妙，立刻返程。

　　“喂，别睡，别睡！听见没有！撑住，马上到医院了！”

　　周围人的喊叫声不绝于耳，翻江倒海般袭来的困意将利莱包围，利莱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您已死亡，游戏结束】

　　“组长怎么样？还顺利吗？”

　　小柳坐在监视器前看完了游戏的全部内容，大体流程还比较顺利，就是不知道游戏内部状态怎么样。

　　“还可以，上次卡窗的那个BUG修复了，画面衔接也流畅了很多。但是爆炸之后那个翻滚有点太晃了，可能要设置一下防眩晕。”

　　“没问题，我去跟技术部的人说。”

　　林沐影从游戏装置上下来，拨弄一下被压扁的头发。

　　“这个是当年的模拟画面吗？”

　　“对，根据警方通报和利莱的口供做的复刻。”

　　“组长，那个杀手的身份你有头绪了吗？”

　　“没有啊，我就是愁这个，当年警方都没查出来，我怎么可能知道。”

　　“利莱不是说她看到了真凶吗？她没说具体是谁吗？”

　　“没有，网上的资料我都查遍了，确实没有。”

　　“那……”

　　林沐影趴在桌子上，叶书杞摸摸她的头，又贴在她耳朵旁边说：“要不，你问问她？”

　　依旧是熟悉的小黑屋，林沐影小心翼翼的四处看看，并没有发现利莱的身影。

　　将袖子垫在手腕上，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抽出来。

　　‘好疼！’

　　林沐影藏了个刀片在掌心里，还没伤到利莱，就先把自己的手划破了。

　　小黑屋黑乎乎的，林沐影沿着墙壁缓慢摸索，尝试打开大门无果，又爬不上窗户，只能认命的继续寻找利莱。

　　‘人呢？’

　　林沐影身形僵硬，脚步放慢，紧张的直咽口水，沿着墙边慢慢向前。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林沐影心提到了嗓子眼，仔细聆听，竟然是哭声。

　　“你……还好吗？”

　　林沐影没有信心能打过利莱，只能将刀片藏在身后，找借口靠近。

　　利莱身上的伤似乎又多了几处，瘦瘦小小的，整个人被一种无力感包围。

　　“我到底怎么才能救她……”

　　林沐影不在的这段时间，利莱砸门，翻窗，无数次的跑出去，无数次的被屋外的黑雾笼罩，失去意识后，又会重回这间屋子。

　　“我想回家，我想救她，我想，再见她一次。”

　　雷声炸起，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小黑屋里也能听到天公哭诉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