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第四回：那小子真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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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是赤裸着上身的，他覆上来的那一刻，姜夜寻身体一僵，下意识就要挣扎。可这里床实在太小了，隔音也不太好，他一动这床便发出很奇怪的“吱吱呀呀”的声音。
他不敢挣扎了，只好压低声音道：“你别乱来，这里隔音不好。”
“听出来了，我刚洗澡的时候就能听见隔壁打呼噜的声音。”
栢沨用那种鼻音在他耳侧说。
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撞击着他的唇鼻与胸腔，姜夜寻有些不知所措，他用极轻的声音说：“所以你别乱来。房东老太太住在隔壁，你别吓到她。”
栢沨“嗯”了声，但他的行为与他的语言似乎完全脱节，他根本没有从姜夜寻身上下去，反而伸直手臂在床头柜里摸索着。
姜夜寻被他压在身下，觉得很不舒服，见这人一直在找东西，忍不住道：“你在做什么？”
栢沨的声线此刻是极为有磁性的，他低低道：“有那个吗？”
“什么？”姜夜寻有些莫名所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了，栢沨问的是安全套，他没好气道：“我怎么会准备这个，我都好几年不过这种生活了。”
栢沨似乎轻笑了声，有点懒洋洋的：“哦，看出来了。”
“所以你快下去。”
姜夜寻忍不住催促，栢沨那股强烈的荷尔蒙与香水混合的气息将他包覆着，他现在有些昏头转向，长久紧贴在一起的赤/裸肌肤也让他心跳和体温都有些异常，他唯恐二人真会在这种隔音那么差的房间内失控。
“嗯，我不做什么，但可以吻你吗？”
覆在他身上的人说。
好一个渣男语录……
姜夜寻暗道。他明白栢沨的个性，询问并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意味着通知。果然，下一刻，姜夜寻的唇便被吻住了。
是很细细碎碎的温柔舒缓的吻，像外头缠绵的秋雨。姜夜寻习惯了对方霸道的暴虐的吻，对这种缱绻细致忽然有点不适应。
他的手起初是落在床上的，悄无声息地攥住了被单，但不知为何被大少爷抓住，放在了他的颈上。于是，现在变成了他双手搂着栢沨的颈，与他在黑暗中很舒缓地亲吻。
但显然，栢沨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姜夜寻才觉得这人变温柔了很多，对方的吻便渐渐变得霸道和深入起来，姜夜寻起初还能呼吸，片刻后又完全喘不过气来了，他只好用力掐对方的颈，好提醒对方。
这种漫长的紧拥与亲吻很容易模糊时间的界限，姜夜寻一度觉得时间还停在了他们大学时候。刚重逢时那个毒舌冷漠的栢沨只是他梦里的错觉。
他现在感受到的只有男人滚烫的体温和他喷薄在自己唇边的缭乱的气息，都到这个份儿上了……
姜夜寻隐隐有些哀叹，作为男人就是这点不好，身体的变化很容易被捕捉。就算他想拒绝，对方一定会说：“你看，你也这样了。”
果然，下一刻，栢沨用气音说了一句话：“我可以吗？”
姜夜寻的理智在溃退，但他还是强忍着，低声说：“不行，这里隔音太差了，你是要我明天没脸做人吗？”
话刚说完，那人忽然轻笑了声，直接攻城略地了。姜夜寻的声音倏地止住，他就知道会这样，询问永远都是通知。
他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气得用尽全力去掐他，以表示他的拒绝。栢沨却在黑暗中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会很轻的。”
亲额头……
那是多久远以前的事呢。
炽热的唇落在他额头的那一刻，姜夜寻仿佛被一种久违的回忆勾动，他没有再挣扎，再挣扎将会让这本来就爱吱呀乱响的床发出更大的动静。
他的心似乎在一瞬间静了下来，他感到困惑。
很舒缓地亲嘴唇和亲额头这些行为，总是很容易代表着温柔的爱意，可他们现在不是交易吗？有必要做这些多余的事？
如果只是想哄骗他上床所采取的手段，那大可不必，他又不是初高中生的小孩子，还处在对爱情满是憧憬的年纪，他是一个在感情中受过伤害的成年人了。
“你总是这么独断专行吗？”
他紧紧搂着栢沨的颈，咬在他的肩上，阻止自己发出声音，偶尔很轻地抱怨着，声音细微得他认为对方根本有听见。
但他听见了对方大言不惭的回话，也是很轻微的鼻音：“原来你不喜欢吗？”
姜夜寻暗道，除了小孩子，谁会喜欢霸道总裁啊……但这里隔音太差，大晚上的他不好发脾气，便说：“你每次都假装问我，但问了也是白问，你又不听我的，你总喜欢胡来。”
他这话便说得有些撒娇的意味，声音因为太小，倒像是那种蚊子般的嘀咕声，很好听。
“你不喜欢？那……我停下？”
黑暗中那双沉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声音带着一点坏笑。
姜夜寻：这个贱人。
他气得想狠狠咬他了，嘴唇贴在那人颈上，磨着牙，低声道：“继续！”
对方似乎很得意地笑了，伸手捋了捋他柔软的头发：“好。”
总之，尽管栢沨很小心，但这老旧的木床还是发出了很诡异的声音。它每响一次，姜夜寻的面红耳赤便要加重一分，有一种想从地球逃离的冲动。
他的思绪和他的呼吸一样一直是紊乱的，他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感到覆在他身上的人动作似乎越发加快了。
忽然，在某个时刻，姜夜寻听到墙面被人“叮叮”敲了下。
“大晚上的，动作小点，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实际上隔壁住着的并不是房东老太太，而是新搬来的男大学生。姜夜寻在黑暗中一口咬在栢沨肩头，咬得前所未有的用力，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唇上弥漫着浓渥的血腥气。
他在那一刻暗暗咒骂，这个叫他丢尽脸面的疯子！
……
夜晚无尽绵长，是很令人羞赧的一夜，因为这出租房隔音实在太差了。
但那个侵袭他的君王根本不顾忌这点，他理所当然地在姜夜寻的领域驰骋，害他一整夜都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咬着牙，根本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最后，牙印全都落在了对方肩头。
因为没准备那个，他们花了些时间才清理了身上的污物。
“你坏成这样，就没个人来收拾你吗？”
姜夜寻仰靠在床上喘气的时候，忍不住去推让他觉得很累的男人。
“你收拾？”
对方顺口跟他调了一句情。
姜夜寻不习惯二人间的这种亲昵，准备翻身的时候，对方却将他拖入了怀中，将脸埋在了他颈上。
“晚安。”
那听见男人说。
姜夜寻一开始还有些失眠，现在倒是累得只想睡觉了。
他临睡前还想着翌日起床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对方算账，但他醒过来后往床边一摸，早没人了。
他一瞬间居然有些失落，开灯，看时间，竟然已经上午十点了。他连着几回睡了这般舒服的懒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昨夜被脱下来的睡衣此刻正被扔在床角，已经卷成一团了。他起身，找了一件新睡衣穿上，这才拉开窗帘。
阳光透进来的时候，他长长地深呼吸了一口。
他不清楚他是希望现在栢沨在客厅坐着，还是希望那人已经离去了。他在卧室坐了会儿，听外面并没有动静，他猜对方已经离去了。
栢沨比他想的更忙，他似乎并不是那种热衷party的富二代，上次生日会也简洁得更像商业会晤。但在这么忙的工作日程上，他已经和姜夜寻发生几次了。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姜夜寻正要去卫生间洗漱，手机响了，是栢沨发来的消息：“早餐在你厨房的餐桌上。谢谢昨夜的收留。”
得知对方确实已经离去后，他稍微松了口气，去了客厅里。这窄仄的空间里似乎还停留着那人的气息，姜夜寻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他想起了昨夜栢沨落在他额头的那个吻，那清晰的触感当时令他心尖倏然一跳，一下子停止了挣扎。
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姜夜寻很明白，那些有钱人在泡情人的时候，他们是要有多哄就会多哄的，什么甜言蜜语都是轻的，买包送车都不奇怪。
所以，这只是那个人作为上位者略施的一些小手段而已，可是他却会因为这些小手段陷入烦恼。
一切的症结在于他们谈过恋爱。如果没谈过，他只会把对方当作交易的金主，不可能投入任何情感。可他们恋爱过，他会下意识模糊金主和男朋友的差异。
他从来没有忘记，栢沨真正爱的人是孔银这件事。
孔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