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 忽然的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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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钥匙插进锁孔，门被掀开的那刻，栢沨近乎有些粗鲁地将他推进屋，抵在墙上，炽热的唇覆上来的那刻，姜夜寻有些慌乱地推他。
他低声道：“你疯了，还来？！”
可这年轻男人不管不顾的，他似乎完全变成了大学时候那个精力旺盛的少年，只顾从他身上劫掠走什么，不死不休。
房间不大，他去推对方，反倒被男人带到了沙发上。套头毛衣被扯掉的瞬间，他没忘记支起膝盖去拦栢沨。但男人轻而易举地握住了他的脚踝，不消用力，姜夜寻便被他覆在了身下。
“你压得我有点疼了。”
姜夜寻忍不住抗议。刚说完，他的手机便响了。他一边用手拦栢沨，另一只手去摸刚刚掉在沙发上的手机，薅到后，侧头一看，是薛濒的。
他立马警告覆在他身上的人：“别说话。”
随后在栢沨迟疑的那一刻，他一脚踹出去，对方嘶声的瞬间，他抓起手机就往阳台跑，回头，栢沨并没有追出来，只是坐在沙发上捋了一把垂到额角的散发。
姜夜寻对上薛濒还是有点心虚，他勉力压住声线，装作很平静：“你有事找我？”
“抱歉，小寻，前几天比较忙，便没有找你。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你呢？我……”姜夜寻犹豫了一下，“对不起，和柏先生是那种关系的事之前没告诉你。”
“没关系，我这几天已经想明白了。小寻，你有你的生活，我原本就不该干涉，没事，你别多想了。”
那头的薛濒声音淡淡的，姜夜寻总觉得他变得客气了很多。
“那时候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跟他身份太悬殊了，我以为我一定是最后一次见他了，根本没想到与他还要有交集。而且见面的时候他一直奚落我，我也不想蹭他的，就觉得没必要提了。”
“我理解。小寻，我只是来打电话告诉你，我今天离开鹤城了。这一周鹤城的天气不是太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你也是。”
姜夜寻见他语气又恢复了如常，心底隐隐有些开心。
但下一刻，他听到对面传来一阵特别娇气的男声：“喂，哥哥，你给谁打电话啊，怎么那么体贴？你除了我，不会还有什么弟弟吧？”
那人一说完，薛濒似乎有一瞬间的慌乱，听声音他应该是把对方推开了，他清咳了下，又对姜夜寻说：“是我之前交的朋友，没别的，小寻，没事我先挂了。”
薛濒挂了电话后，姜夜寻望着外面连绵的细雨，稍微松了口气。
薛濒的确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不可能围着自己转，所以他去结交一些其他的小青年也是很正常的。这样的话，姜夜寻反而宽心了。
这意味着，他不用背负薛濒向他告白而他不知该如何回应的负担了。或许，他们还会恢复像从前那样正常的朋友关系。
一念至此，他方才紧张的情绪竟然疏通了不少。刚回到客厅，便见栢沨就着那身只扣了两粒纽扣的衬衣，在他的房间转了转。
“刚刚谁说房间很乱的？
栢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说：“你是我见过的最会收拾房间的男生了。”
“对了，你不是说你养了一只叫小花的狗吗？”
“最近太忙，暂时把它送到店里帮我照顾了。”
姜夜寻面无表情地给他泡了一杯茶，因为没有多余的杯子，他用了自己的，又很客气地多问了一句：“要吃点什么吗？”
原本以为栢沨会说“不用”，结果，这厮却往沙发上大喇喇一靠：“确实有点饿了。你的意思是我能在这蹭一顿晚饭？”
姜夜寻：“……”
叫他方才多嘴。
而且，这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之前对峙时的严肃精英状态，看起来很放松，几乎是懒洋洋地坐在那里，还随手翻茶几上的书。
姜夜寻看了看冰箱，里头还有一些蔬菜和牛肉，不赶紧做了搞不好会坏掉，便把它们一并拿到厨房里，又系上了围裙。
栢沨双手插兜地站在厨房门口，姜夜寻朝沙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到那儿去，随后直接关上了厨房的门。他可不指望着这大少爷能帮上什么忙。
他在里面忙活了一阵，还是尽了待客之礼做了几道菜，又煮了饭，等把一切都捯饬完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来外面似乎异常清静。
他一度以为栢沨已经走了，一出去，发现那人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姜夜寻准备喊他，但忽然想起来，昨夜自己醉酒后一直呕吐，对方陪着他坐了半宿，又一直忙前忙后地照顾他。
到后面他睡着了，到大中午才起来，但那人似乎起得很早，基本没睡过觉。
他便没有喊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看着面前的人。
栢沨正靠在沙发上，他棱角分明的脸被吊灯映得异常坚白，五官很立体，睡着了的他唇角并不紧绷，完全没有电视采访时那种冷硬疏离的姿态。
仔细一看，他的眼睫毛还很长，给人一种近乎柔和的感觉。
姜夜寻看了会儿，仍然觉得很不真切。刚重逢时，那人的姿态是如此的傲慢，可此刻他就这样极为放松地坐在这里。一切的改变，似乎是源于那几次交易。
很快，姜夜寻打了个哈欠，在“把他喊起来吃饭”和“让他稍微睡会儿”之间忖度了一瞬，还是选择了后者，将沙发上的毛毯盖在他身上，完后关了客厅的灯，独自走到次卧里。
那里已经被他改造成了工作的地方，放着很多雕刻和书。
他看了会儿设计的书，渐渐也有些困了，干脆也披着块毛毯趴在桌上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忽然响起一阵烟花声，漫空绽开的烟花无比绚丽，像是蓬开了一朵五彩缤纷的云。
他霍然惊醒，揉了揉眼睛，依稀看到有人在喊他：“姜夜寻？”
似乎是错觉，又似乎不是，他这才想起客厅现在还有个来客，但探头一看，那里黑黢黢的，看样子那人还没醒。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他不能再留客了。
不过，等他跨出几步走到客厅之后，他确实听见有人在喊他：“姜夜寻？”
他在墙上摸索着寻找开关时，忽然，一只手落在了他腰上，轻轻一薅，他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喂，我开灯。”
他低声道，想去推这人，但那男人却忽然抱着他，在他颈间蹭了蹭，抵在他耳边，用一种很低哑很暧昧的声线说：“别开。现在氛围挺好的。”
姜夜寻愣了下,他不习惯对方的忽然亲昵。这种非上床时间的拥抱令他惶恐，因为这很容易让他误以为自己还被对方牵挂着，怜惜着。
他稍稍挣扎了下，手在黑暗中落到了栢沨脸上。他忽然想到什么，忍不住说：“你想做了吗？”
“不是。只是想这样呆一会儿。”
男人清冽的声音传过来，他抱姜夜寻抱得有些紧，姜夜寻的心脏怦然乱跳，他暗暗深呼吸了一口，在黑暗中垂眸：“你把我当成孔银了？”
抵在他脖子间的人似乎是笑了：“你觉得我连男女都分不清吗？”
姜夜寻叹了口气：“你若是想耍我，换个方式吧，我宁肯你像刚重逢时那样。”
这不意味着他想受虐，只是意味着他对对方完全死心，不会与他再有牵扯了。现在这种暧昧难明，明明只是交易，却忽而有半分温情的状态是最折磨人的。
“抱歉。那时候的我……可能情绪有些超过了，所以朝你说了一些狠话。”
这人今天第二次道歉了，第一次是在电梯里，姜夜寻再次怔住，他更加困惑了，本能用力推他，涩声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现在不是该说这个的时候吧？晚饭凉了很久了，我用微波炉热一下，你先去吃饭。”
姜夜寻的心绪有些慌乱，他挣扎着起身。这回栢沨箍他没有箍得太紧，他终究站起来了，摸索着拧开了客厅的灯。
灯光乍亮的那刻，栢沨已经松开了他。
对视的那刻，姜夜寻觉得他的目光似乎是滚烫的，仿佛要说些什么。但他还不容对方开口，便逃避着到了厨房里，准备将先前做好的饭菜热一下。
余光里，栢沨靠在了厨房门口：“你在躲什么？我只是向你道歉而已。”
“没有啊。你没看见我正忙吗？”姜夜寻并没有回头。
栢沨耸耸肩：“支票你得收着。还有，孙树的事，我这边尽量想办法，找人把他骗回国。”
他越平易近人，姜夜寻脑子越乱，越怀疑今晚的栢沨被什么夺舍了。他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忍不住道：“外面下雨，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到时候路不好走。”
一直看着他的栢沨却说：“能借用一下你的淋浴间吗？”
姜夜寻诧异回头：“你要在这儿洗澡？”
栢沨理所当然地挑眉：“不可以吗？”
姜夜寻眨了眨眼睛：“但这里没有你换洗的衣服，而且，你待会回家的时候还是要淋雨，到时候又要洗一次。”
栢沨轻笑了声，长腿一跨，直接在姜夜寻身侧站下：“我是在这里留宿。刚刚已经叫我助理送衣服过来了。”
姜夜寻：“……”
他面无表情地侧头：“柏先生，你如果嫌回家麻烦，这对面就有高档酒店，那里房间大，床也宽，不像我这边，沙发都只够你一个人坐。”
栢沨见他一再赶他走，微微抬高下颌，脸色有点冷峻，慢条斯理道：“怎么，你是晚上约了人，觉得我留在这里不方便？”
姜夜寻原本想说“是啊，你这样拦着我的桃花了”，但一侧头便对上了男人那双逐渐冷厉的眼睛。
好不容易和缓了气氛，他不希望二人的关系再次搞僵，再加上孙树的消息只有栢沨这儿有。而且，对方先前还送了他五十万的支票，怎么说都是他的大金主。
一念至此，他装作很明白地说：“我懂了，昨夜我在你那边留宿，今夜换你在我这边，有来有回才行。”
说着，他朝对方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柏先生，方才是我招待不周了。”
栢沨掀了下眼皮：“我不喜欢你的称呼。”
“但我已经习惯了。请允许我用这种方式继续称呼你，好吗？”
姜夜寻渐渐宽下心来，思绪没方才那么混乱了，他甚至朝栢沨莞尔一笑。
他把这一切当成侍奉金主的一部分，仍旧只是交易而已。在南坞工作室的事没解决之前，他将会继续扮演这个角色。
栢沨微微蹙眉，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二人在客厅的小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姜夜寻的门响了，是栢沨的助理给他送来衣服了，他这才有了对方要在他这边留宿的实感。
放着好好的大平层不住，却非要跟他挤窄仄的出租屋。他想，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情趣吧。
那天晚上，他们起初很相安无事，各自洗完澡后挤在那张不算大的床上。先前，姜夜寻在栢沨洗澡的时候不断给大少爷打预防针，提醒他床很小，睡着可能不舒服，暗示他待会儿去旁边的酒店住。
结果，栢沨只围着浴巾就出来了。
他的身材毋庸置疑很好，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体型，肩很宽，腿很长，八块腹肌，跟欧美男模似的。
姜夜寻只瞟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压抑出狂乱的心跳，继续埋在了被子里。他不清楚二人间会发生什么，但也许发生了他大概也懒得挣扎了，都三次了，再挣扎就是矫情了。
尽管如此，栢沨掀开被子进去的时候，姜夜寻额头上还是莫名其妙出了一点薄薄的细汗，心跳又开始加快，皮肤似乎也变烫了些，身体无端僵硬。
栢沨一开始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很普通的睡觉，姜夜寻才刚刚松了口气，但或许因为床太小了，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总归不舒服。
于是，为了减小平铺的空间，栢沨侧身，将姜夜寻搂入了怀中。
姜夜寻在黑暗中倏然睁眼，他刚想说：“你能放开我吗？”
对方就忽然起身，直接覆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