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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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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氏?”皇帝皱了皱眉。
就在卷轴被展开的瞬间,一道银光破空而出,直直射向龙椅!
“护驾!”侍卫长嘶吼着扑上前,银针刺入他的后心,他闷哼一声,当场倒地。
“有刺客!”
“保护陛下!”
殿内瞬间大乱,尖叫声、桌椅倒地声响成一片。我趁乱抓起案上的匕首藏进袖中,青樱早已按我们事先约定的,悄悄退到了偏门——这趟浑水不能带她,宫人们都认得她的脸,太容易暴露。
转身时,我又撞见魏千墨的目光。他正被家丁护着往殿外退,见我望过来,眉峰微挑,像是在示意我快跑。我来不及多想,随着人流冲出大殿,回头望了一眼混乱的殿内,深吸一口气,转身钻进了旁边的夹道。
按事先记好的路线,我一路疾跑,在假山后的隐蔽处换上了早就备好的侍女服,蒙上面纱。穿过几条无人的回廊,终于抵达太监司——那是掌管宫中太监调度的地方,也是那个姓刘的太监最常待的去处。
我摸出火折子,点燃了窗台上的油布,火苗舔舐着木窗棂,很快窜起半人高的火焰。
“走水了!走水了!”
“快来人啊!太监司着火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太监们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乱成一团。我混在人群里,趁乱往回跑,等回到太和殿附近时,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几个侍卫在维持秩序,远处还能听见救火的铜锣声。
我躲进殿后的草丛里,握紧袖中的匕首,眼睛死死盯着太监司的方向——刘太监贪生怕死,这种时候定会从后门溜出来,往皇帝所在的安全区跑,这条路是他的必经之地。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微胖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正是刘太监。他脸上沾着烟灰,袍角被烧了个洞,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该死的火!差点把杂家烧死……”
我正准备冲出去,余光忽然瞥见身后的假山上站着一个人影——是个舞女,穿着粉色舞裙,手里却握着一把长剑,眼神凶狠地盯着我。想必是刚才刺杀失败的同伙,想找个人泄愤。
“找死!”她低喝一声,长剑直刺过来。
我侧身躲开,抽出匕首反击。她的剑法显然比我熟练得多,长剑带着劲风劈来,我勉强用匕首格挡,手臂被震得发麻。几个回合下来,我渐渐落了下风,肩膀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侍女服。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搅局?”她冷笑一声,长剑再次刺来。
我看准时机,猛地矮身,抓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她的膝盖!她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我趁机扑上去,匕首狠狠刺入她的心口。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嘴里涌出鲜血。我怕她没死透,又连刺了几刀,直到她彻底没了气息才停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和血。
匕首落下的瞬间,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我不再停留,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那具渐渐冰冷的尸体,和远处仍在燃烧的火光。
刘公公早跑得没了踪影,我不敢多留,循着记忆里的路径往皇宫后门疾奔。夜风吹得面纱猎猎作响,肩上的伤口被扯得生疼,每跑一步都像有针在扎,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混着血珠往下淌,视线都有些发花——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罪?
好不容易摸到后门,昏黄的宫灯影里,清樱正牵着马车等在树后,见我跑来,她眼睛一亮,随即看清我身上的血迹,脸色“唰”地白了。
“公主!”她扑过来扶住我,声音都在发颤,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您怎么伤成这样?”
“先上车。”我咬着牙推开她,自己爬上马车,刚坐稳就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清樱紧跟着上来,马车立刻碾着石子路往府里赶。
“呜呜……都怪奴婢,要是奴婢跟着您就好了……”她一边拿帕子给我擦汗,一边掉眼泪,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我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有些虚浮,却故意说得轻松:“哭什么,多大点事。你看,这不还好好的?”其实伤口火烧火燎地疼,疼得我嘴皮都泛白了,可在她面前,总不能露怯。
她哭得更凶了:“都流血了……还说没事……”
回府后,清樱火急火燎地找了伤药,小心翼翼地给我处理伤口。酒精棉球擦过皮肉时,我疼得攥紧了床单,额上青筋直跳,却硬是没哼一声。换完药,她刚松口气,我就摸着肚子说:“有点饿了,去厨房端点吃的来吧。”
她应声出去,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噼啪声。我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脑子里乱糟糟的——这次让刘太监跑了,我下次动手该选什么时候?魏千墨今日在殿上那一笑,又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咚”的一声轻响,像是有小石子砸在了窗棂上。
我猛地睁开眼,抄起枕边的匕首,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迟疑片刻,猛地推开窗户——
月光下,院墙边的老树枝桠上躺着个人。魏千墨穿着那身墨色锦袍,没换衣服,头发束成高马尾,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显得有些随性。他腰间挂着个半旧的香包,青绿色的,边角磨得有些发白,却干干净净,一看就常带在身边。
“哟,南姑娘,”他懒洋洋地撑着身子坐起来,手里还提着那盏元宵夜赢来的走马灯,“送灯来了。”
我皱眉盯着他,没说话。
他却目光一沉,落在我胳膊上——浅浅包扎的纱布渗出了血迹,染红了外面的寝衣。方才还吊儿郎当的笑意瞬间敛了,眉头拧得紧紧的:“你受伤了?是今日宫宴上的刺客干的?”
我心头一凛,挑眉反问:“你查我?”
他动作一顿,没承认也没否认,从树上轻巧地跳下来,走到窗边,把走马灯往窗台上一放,语气听不出情绪:“灯送到了。姐姐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我再问,他转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院墙的阴影里。
我盯着那盏走马灯,又看了看他消失的方向,指尖微微发冷。这个魏千墨,到底知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