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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云寿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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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海,到底是怎么了。”
“惠贞,明日我便送你回家。”
“什么!”孙惠贞挣扎着起身。她是要被休弃了吗?
“你现在身子虚弱,回家能有人照顾你,等过些日子我便会回去接你的。”孟方海还是将父亲的话给听了进去。
说不定就是因为二人不合适他才一直没有孩子,还整了这些个回来,要不是父亲只怕今日还不知会怎的。
“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吗,我会有的,你再给我些时间,我每日都有在喝药的。”孙惠贞拽着孟方海的衣袖,她心慌的厉害。
回家?女人哪有家。
“快躺下,身体要紧,我们想问问那石像你是从哪求来的。”
胡纭姬见孙惠贞又在乱动,连忙将她按回床上,哪知却被孙惠贞一把甩开。
“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说不定我现在就已经有了,又怎么会落到这副田地。”
孙惠贞揉捏着肚子,失魂落魄地盯着屋外的石块,幻想着一个娃娃从她身体里钻出来。
“首先,你祭拜的那个石像里真正住着的是鬼怪,向她祈求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再者,我们刚刚可什么都没做,要怪也得怪你那阿翁才是。”
胡纭姬看着这有些疯魔的女人,也不忍心去怪她,毕竟希望陡然落空的感觉却是不好受。
“你们先走吧,这石像肯定是附近的人给她的,你们去别的地方问问。”
孟方海起身将二人赶出门,外人在他实在不好处理家务事,他想要单独和他的娘子聊聊。
顾沧术见此也不好强留,只得带胡纭姬四处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些其他线索。
“既然她称自己为送子娘娘,那我们直接去问哪家还没有孩子不就好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这般询问只怕会惹来非议。”
“那要不我直接窜他们房梁上听墙角,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胡纭姬见顾沧术低头不语,知道他是在纠结是否合乎规矩,“哎呀,没事的,早点抓住她便能早点断绝此次的事再次发生。”
“那你可得小心些,别被人给抓住了,有什么事可通过此符咒唤我。”
“没问题,你先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下吧,顺便帮我盯着孟家娘子,我怕她会出意外。”
“好。”
两人商量好分工,立马行动起来。
待到夜幕降临,胡纭姬便恢复原貌在屋顶上肆意奔跑,见哪个屋子还亮着灯便掀开瓦片钻进去。
只是大多数都是在进行夜生活,聊些夫妻间的私密话,真正有用的信息少之又少。
顾沧术有些担忧地望着窗外,盼着那道火红的身影能快点出现。
突然,不远处孟家的屋门打开了,一道影子正往湖边走去。
顾沧术想起小狐狸临走前说的话,不放心地远远跟了上去,一路跟到湖边。
孙惠贞看着悠悠的湖水,一咬牙一闭眼便踩进了水里,冰冷的湖水很快便打湿裙摆紧紧贴在腿上。
“孟家娘子为何要想不开呢。”
水刚吞掉她的小腿,她便被人从中拔出,落回到旁边干燥的土地上。
“就让我死在这吧,反正回去我也只有死路一条。”
孙惠贞一屁股坐在地上,期期艾艾地哭起来。
现在死她还是孟家的人,死后还有个埋身之所,她要是被休回家,死后不仅没人祭拜,还要背个弃妇的骂名,受尽白眼。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胡纭姬从一旁的树上窜下来,道袍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看上去像是在哪个角落里滚了一圈。
“我这样一个没用的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孙惠贞捂着脸,很是绝望地说道。
“没用?你有手有脚的,怎么会没用呢?”胡纭姬歪着头,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瞧着比那冯家少爷可精神多了。
“女人不能为夫家传宗接代,那还有什么用。”孙惠贞只当她在道观待久了,不懂这世间女子的艰辛。
“操持家务、侍候阿翁,这些不都是你一直在做吗,怎么能说是没用呢。”胡纭姬继续劝,并朝顾沧术那眼神示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时也有因贤德传名于世的女子,再不济也可同夫君商量着过继或是收养个孩子养在膝下。”
“真的可以吗?”孙惠贞总算是被劝服,抬起头希翼地盯着顾沧术,想要再次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医者仁心,我想你夫君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胡纭姬见孙惠贞冷静下来,连忙去问那石像的来历。她刚刚几乎把附近的屋顶都翻了个遍,也没找着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是我找娘家姐妹要来的,说是很灵验,方家娘子安氏的孩子便是这么得来的。
只是听说她后来带着孩子独自到山边的茅草屋住着,不知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孙惠贞擦干眼泪,说到石像不免又想起她在娘家做女儿时的日子,她要是真这么死了,阿娘会伤心的吧。
“茅草屋?可以跟我们再具体说说吗?”
“就在云寿山的山脚下,附近便是蛮石村,我便是从那嫁到这镇子上来的。”说完孙惠贞还帮着指了指方向。
那竟正是胡纭姬来时的方向。
“多谢孟家娘子能如实告知,夜深露重的,还请早些回去歇息吧。”
顾沧术悄悄朝孙惠贞的身上丢了个小法术,让她那已被湖水浸透的裙摆恢复如初,免得她因此感染风寒。
孙惠贞朝两人微微欠身后便转身回家去了。
“我们也回去歇着吧,这次的客栈不会再出现尸首吧,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胡纭姬打着哈欠,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放心,我已经用八卦镜看过了,没有异样。”
“那就好,我先走一步了。”说完胡纭姬便窜回树上,踩着各家屋顶遛到客栈房间里躺下。
顾沧术一推开门便看到那赤狐已四仰八叉地躺着睡着了,光滑的皮毛因劳累有些暗淡。
毛茸茸的狐耳突然抖动,胡纭姬有些不自在地睁开眼,“你不困吗,怎么还不去睡。”说完便转身对着墙壁再次昏睡了过去。
顾沧术这才反应过来收回视线,连忙躺到自己床上对着墙壁念起清心诀。
天大亮,二人收拾好行囊便往昨日孙惠贞所指的方向走去。
胡纭姬越走越觉得熟悉,这不就是她从山上来镇子的那条路吗?
再看到那熟悉的茅草屋时,更是觉得巧极了。
安宁正在屋前与小猫嬉戏,在看到两个有过一面之缘又都很古怪的人找上门,顿时瞪大眼睛,抱起猫就往屋里跑。
“阿娘,那个送猫的和山上的野人找来了,我怕。”
“没事啊,有阿娘在,阿娘出去看看。”安佩兰放下手中的绣架,将安宁抱在怀里安抚了好一会才出门查看。
“你们来这是有什么事吗?”安佩兰先是警惕地盯着二人,在看到他们身上的道袍时才稍稍放松下来。
胡纭姬刚要开口询问石像的事就被顾沧术给拦住,“路经此地,想来看看那猫你们养的如何了。”
安宁在门后探头探脑的,怀里的猫一下子就从她的怀里窜出,沿着顾沧术的衣摆往上爬。
“看来我有给她找到个好主人,才两天就重了不少。”顾沧术捏捏小猫爪子,很是满意地掂了掂。
那猫吐舌去舔顾沧术的脸颊,忽而闻到身边的狐狸味,扭头对着胡纭姬疯狂呲牙吼叫,两只耳朵更是用力往后撇着。
“猫肉不好吃的,她还小没多少肉的。”
安宁顿时想起在山上时胡纭姬捕猎的样子,颤抖着护在小猫身前,生怕她会猛的扑过来咬住小猫的脖颈。
“放心,道士是不能吃肉的。”顾沧术将猫递回到安宁怀里,胡纭姬则在身后对着小猫张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她又不是道士。
墨玉感觉被挑衅了,顿时飞扑过去,一人一猫闹作一团。
打着打着便窜到了屋里,胡纭姬一眼便注意到屋子角落里的那块微微隆起的红布。
想必那底下的就是石像吧,胡纭姬又凑近嗅了嗅,是一股香火味。
没等她上前掀开那块布,衣领子便被人给拽住了。
“道长,这屋里的东西虽不值钱,却也是村妇赖以生存的物件,还请您先出去吧。”说着安佩兰便将这一人一猫给送了出去,顺便关紧了房门。
顾沧术见胡纭姬冲自己眨眼,便知她已看到了什么,未免节外生枝,忙说道:“既然小猫一切安好,我们就先告辞了。”
胡纭姬带着顾沧术往山上走,顺便将自己刚刚看到的如实告知:“我在那屋里看到了,用红布盖着,隐隐还闻到了丝香火气。”
顾沧术眉头紧皱,这女鬼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只怕再过几日自己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老妇人和孟家娘子要是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女鬼岂不真成送子娘娘了,我看孟郎中和小女孩都挺正常的,是活人。”
“就是因为这才更要斩杀,有生便有死,这一条性命不知是用多少条性命换来的。”
一死后的怨灵竟真能让人怀孕生子,太邪门了,有违天道轮回。
“你都动手几次了,我看那石像的神性倒是越来越强,要不这次由我来吧。”
“不行,太危险了。”顾沧术断然拒绝,连他都觉得棘手的鬼怪,小狐狸碰上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哎呀,试试嘛,正好能实践下你教我的那几道法术。”胡纭姬才不管危不危险的,打不过跑就是了。
顾沧术见拗不过,只能松口:“那也不可轻举妄动,得先探查清楚这女鬼的身世,说不定能从中找到突破口。”
“好,没问题,你在这等我好消息。”胡纭姬当即变回那只蹭吃蹭喝的小狐狸,在树林间穿梭,很快便从顾沧术的视线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