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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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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芷回到里屋,将那老太监塞给她的纸条抽出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小字。
北都城防图。
秦含芷眯了眯眼,江守要北魏都城的城防图?
城防图涵盖了一城防御和设施布局。所谓天下之城皆有其密码所在,这城防图就是密码。
若是城防图被拿到,北魏和南梁局势只怕是会大大逆转。
那又怎样?
秦含芷拿起旁边的烛台,将纸条燃尽。
原书中裴长衣攻破南梁都城之时并没有做烧杀抢掠之事,因此她也并不打算插手南梁的结局。
至于裴长衣,只要他不惹什么幺蛾子,就让他住在府中,好好养伤。
——
处理完一天的事务,秦含芷伸了一个大懒腰,敲门声响起。
秦含芷:“进。”
云舟从外面走了进来:“殿下,有一事,不知该不该叨扰您。”
秦含芷愣了愣,云舟做事利落,很少像现在这样踌躇的。
秦含芷:“你说。”
云舟:“那位裴将军把我们的府医都赶走了……而且,他已不吃不喝一天了。”
秦含芷挑了挑眉,想到原书剧情,也不知这裴长衣为何毫无生气的样子。
话音落下,云舟久久没能等到公主的回复,心道,自己以为公主待那人有几分不一样,看来是猜错了。
正要开口请罚,就听秦含芷说道:
“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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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云舟领着,秦含芷推开裴长衣里屋的门。
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裴长衣坐在梨花木雕刻的木床上,靠着床头,上半身不着一物。
秦含芷皱了皱眉头,找了柱香点上,屋里渐渐漫出一阵阵梨花香,驱散了血腥味。
他看见秦含芷进来了,悠悠开口道:“你没敲门。”
秦含芷:“下次一定。给他找件衣服。”
后半句是对着云舟说的。
裴长衣:“公主不就喜欢这样的。”
他在心里轻嗤一声,装什么装。
好歹也是她看了好几遍的小说里面的男主,秦含芷知道这裴长衣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看云舟走远了,秦含芷低声保证:“放心吧,对你没兴趣。”
裴长衣:“……没兴趣……那就好。”
不知道这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庭广众之下把他抬到府里,现在又说对他不感兴趣。
不过这样虚无缥缈的保障确实让他放松了几分脊背,不禁让他有点懊恼。
秦含芷:“今天府医来过了,你为什么把他赶出去了?”
裴长衣:“你们公主府的大夫不懂医。”
秦含芷:“……自然比不上裴将军军中随医,妙手回春,枯骨生肉。”
裴长衣:“……”
秦含芷:“为什么不吃饭?”
裴长衣:“你们公主府厨子技术太差,我食难下咽。”
秦含芷:“哦?我虽没上过战场,也是知道行军之人征战四方,饿时能生吃树皮野草,难道我公主府的膳食连那也不如?”
裴长衣:“没错,不如。”
这就是硬生生找茬了,秦含芷挑挑眉毛,看向一旁小桌上的粥菜。
裴长衣刚刚受伤,饮食都需要清淡,因此后厨准备的也多是流食。
秦含芷端起那盛粥的小碗,搅了几下。
还是温热的。
秦含芷把碗递向他:“吃吧。”
裴长衣定定看了她几秒,一时间拿捏不出这公主的想法,试探说道:“你喂我。”
秦含芷:?
她看着眼前坐着也难掩高大的男人吐出孩童一般的话语,突然想到前世看的电视剧。
“喝。”
“别逼我扇你。”
听到这话,裴长衣一脸怒意,对上秦含芷平静如水的眼眸。
秦含芷看着裴长衣一脸生气的模样,心道是不是逼得太紧。
空气凝滞。
“殿下,换洗的衣物拿来了。”
云舟出现微微打破了空气中的僵持感。
秦含芷:“给他换上。”
看了看桌上的粥,她添了句:“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吧。”
说完这话,秦含芷走出了屋门。
屋内。
云舟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黑线,气势惊人的男人,缓缓开口道:“……裴公子?”
那人就跟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云舟再次开口道:“请您换身干净衣服。”说着便要上手去。
那人却格挡开他的动作,一手拿走衣服,自顾自穿了起来。
不过却是有几分费力的,云舟一旁静静看着,裴长衣有几条伤口崩裂开来,几点红色渗了出来。
云舟自被公主捡进府,便发誓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如今公主有了感兴趣的人,他自然要从中助力。
云舟:“裴公子,容在下说几句话。”
裴长衣:“……”
云舟:“我在府里待了好几年了,依我看,殿下对您还是很不一般的。”
裴长衣面无表情,抬头看了看云舟。
这就是那公主的姘头?
长得瘦瘦弱弱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这就是她感兴趣的类型?
云舟:“裴公子不如安心待在公主府,殿下脾气很好,不会苛待人的。”
裴长衣母亲去世的早,可也是见过父母恩爱的。
母亲在时,断断不许父亲接触别的女子,父亲就是在街瞧上一眼别人,母亲也是要大发雷霆的。
就算是后来母亲生病去世,父亲也再没纳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妾。
这公主的姘头却真真的好笑,劝别的男人到自己的女人身边去,就是那些宗室教养出来的高门贵女、正室夫人,也没有眼前这人来得宽容。
让人这般听话,这公主实非善茬。
被人编排上心机深沉的秦含芷在外面打了一个喷嚏,心道这衣服应当是换好了,转身向屋子里走了进去。
云舟向她点头示意之后退出门外,秦含芷硬是从中看出几分功成身退之感。
再对上裴长衣似笑非笑的眼神……
秦含芷: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秦含芷:“你想通了吗?”
裴长衣:“……什么?”
他可不会和她那姘头一样,听见几句花言巧语就被哄的晕头转向。
做面首什么是不可能的。
秦含芷:“把饭吃了。”
裴长衣:“……”
他这次倒是很听话,干脆拿起碗就喝了。
秦含芷有些意外,指着桌上的小菜:“还有这些。”
裴长衣:“够不到。”
秦含芷忍下怼他的冲动,将小菜端给他,看着他狼吞虎咽,吃的干干净净的。
想来他一天没吃饭,之前在江守那里估计过得也不怎么好。
秦含芷穿越之前是生活21世纪的大好青年,那时已经很难见到吃不饱饭的人了。
隐隐起了几分恻隐之心,秦含芷同情地看了他几眼。
可怜孩子。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直接,裴长衣吃完最后一口之后抬头看了看她。
秦含芷以为他有话要说,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开口。
秦含芷:“怎么了?”
裴长衣深吸一口气:“没吃饱。”
“还有,不许同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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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芷从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
今晚已经叫了七次膳食,小厨房那边差人来问是否还要继续。
裴长衣:“嗯,算了,今天再来一碗粥、半笼包子,嗯,就到这里吧。”
秦含芷:“……”
旁边的小厮看了一眼秦含芷,见她没说话,便又下去准备了。
裴长衣:“怎么,怕我把你吃穷了。”
秦含芷:“再来十个你这样的,我都养的起。”
裴长衣:“……殿下好财力。”
……再来十个他这样的,想得倒美。
过会儿又补了一句:“主要是你这公主府的吃食太小一份。”
他又不由得看了看眼前这金尊玉贵的公主,一身腰线流畅,这么瘦,怪不得吃这么少呢。
吃这么少,脑子却不错。
很聪明,和他以前见过的闺阁小姐、高门贵女都不一样。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绝对不会被蛊惑的。
裴长衣:“我不会做你的面首。”
秦含芷:?
怎么突然扯到这个了?
她只能再温声保证到:“真的对你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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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芷昨晚在裴长衣那里陪着他吃饭,回到房间时已是大半夜,第二天清早就是便宜弟弟请她进宫的消息。
上马车之前秦含芷伸了伸胳膊,突然想起什么,和云舟叮嘱了几句便进宫了。
皇帝书房里。
“皇姐,我给你送去的人,你可还满意呀。”便宜弟弟托腮问道。
秦含芷:“有几分不听话,不过现下已教好了。”
便宜弟弟:“那就好,皇姐真厉害。”
秦含芷:“……”
江守:“咳咳。”
便宜弟弟:“哦,对了,皇姐,万寿节将至。”
秦含芷愣了愣,万寿节一年一度,为皇帝祝寿。
她刚穿越之时就是万寿节,那时她还怕被人认出自己不是原主,便称病躲了过去。
后来穿越的时间久了,却也不爱参加这种宴席,找她社交的人太多,有用的却少。
况且这种宴席大多都是拖家带口的,她穿越之后看到别人阖家欢乐的,难免会觉得有些孤寂,几次万寿节都推脱掉了。
秦含芷:“皇上有什么想要的,臣定上天入地,为皇上寻来。”
便宜弟弟却笑了:“我不要那些俗物,今年的万寿节,我要皇姐到场就好。”
秦含芷抬头看去,江守站在便宜弟弟旁边,正幽幽朝她笑着。
……肯定是这家伙和皇帝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又是给她埋着坑呢。
秦含芷:“……臣,荣幸之至。”
江守补充到:“万寿节众人都会携家眷入场,殿下尚未成亲,不如就带上那裴长衣吧,免得孤身一人,形单影只。”
便宜弟弟:“是呀皇姐,有总比没有好。”
秦含芷:“……”
秦含芷:“谨遵圣命。”
她倒要看看,这宦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回到公主府。
云舟带着一名续着山羊胡的穿着士兵服的人走到她面前。
云舟:“殿下,这位是都城郊区的何军医。”
何军医行过礼后,秦含芷缓缓开口道:“一会儿见过人后,只管治伤。”
何军医连忙开口:“明白,属下一定守口如瓶。”
秦含芷带着他去了裴长衣那里。
何军医蹲在裴长衣床前,细细打量。
裴长衣面无表情,看着何军医将他的腿托高又放下。
何军医:“依臣所见,治是能治好的,只是很难不留下病根啊。”
秦含芷:“那就先这样治着。”
何军医:“咳,额,不过。”
秦含芷:“……说。”
何军医:“属下随军出征之时,曾见过一名名医,技艺高超,断了好些天的手臂,也是能接上去的,如同原本的一般。”
秦含芷眯了眯眼,这军医不对头啊。
她看向裴长衣,他脸上表情还是不变,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然而此时裴长衣内心早已不淡定起来了,他以前挑探子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姓何的如此蠢笨。
怎么在南梁潜伏这么多年的?
不是应该第一天就被南梁人揪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