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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断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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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衣话音一落，那林远就要上前踹他，被江守挥手拦下。
小皇帝撇了撇嘴：“无妨，挑了他的手筋脚筋，也是一样的。”
秦含芷顿时心里一惊，原书可没说裴长衣在南梁断了手脚，没过多思考便张口喊道：“皇上不可！”
小皇帝歪了歪头：“为何？”
秦含芷：“……这废人岂不无趣。”
小皇帝：“皇姐此言差矣，这裴长衣虽有几分姿色，可实在是不识好歹，如同朕猎场里的宝马，就是跑的再快，不认主的，也是用不得的。”
说着便陆续有几个宫人们端着白布剪子上前。
秦含芷连忙说：“皇上，这不认主的马当然不好，可这断了腿的马自然也是要不得的。”
“裴长衣若是断了双腿双脚，放在我府中，岂不日日看着生烦？”
“不如送到我那里调教一二，方知品性如何。”
小皇帝：“那也好。”
裴长衣缓缓抬起头，几缕被血糊到一起的头发从肩上滑落，露出大半张脸，眼神锋利，仿佛淬毒一般。
秦含芷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与裴长衣对视上，霎时间好似被利刃抵住咽喉，寒意顿生，动弹不得。
裴长衣对着她拉了拉嘴角，秦含芷顿感不妙。
就见裴长衣迅速站起身来，背手夺过后面宫人端着的剪子，反手就往右脚后一割。
鲜血从他的脚后跟喷涌而出，一时间宫人们脸色苍白，大臣们也怔在原地。
为了不做她的面首，竟如此决绝？
诧异之余，秦含芷默默向裴长衣看去，他还是死死盯着她，一副拉着嘴角的样子，却好像带了点真实的笑意，仿佛在嘲笑他们所有人。
裴长衣好像有些失血过多，不再看她，如芒在背的感觉褪去，她却也才回过味儿来。
这裴长衣可是升级流爽文的大男主，文韬武略样样第一。
原书只说他流落南梁时可谓是卧薪尝胆，可就刚刚在朝堂上大放厥词的气势，可看不出蛰伏隐忍之态。
她快速回顾了一遍原书剧情，裴长衣会流落敌国，是因为三皇子萧玠硬要随军出征，结果营地被南梁偷袭，萧玠被俘，裴长衣原本已经安全，可他还是转身回去营救萧玠，也因此中了埋伏。
她记得当时也有读者质疑过裴长衣作为大男主被“偷袭”这个情节的合理性，不过爽文嘛，本来也就不需要什么逻辑。
毕竟裴长衣在南梁的这段时间顶多算个故事背景，没错，就是故事背景。
回到北魏才是【摄政天下】的开头。
作为一本升级流小说，从人生落魄之时到睥睨天下之巅，可不就是大男主爽文经典套路吗？
当然落魄的剧情也不能太长，要是全书都在受虐，那还叫什么大男主。
也因此秦含芷虽然看了很多遍【摄政天下】，却对裴长衣在公主府的情节不甚了解，只知道他卧薪尝胆，隐忍蛰伏过了五年。
……
所以裴长衣为何做出如此态度？
这算不算ooc？
秦含芷隐隐感到这里面还大有文章，忍住想要抚眉的冲动，却不由得瞳孔一缩，只因为裴长衣举起左手，要去挑左脚的脚筋。
她不由得呼吸一滞，生出几分不管不顾拦下裴长衣的冲动。
裴长衣好歹也是自己十分喜欢的小说人物，她很难看着裴长衣自己毁掉自己。
只是江守和满朝文武都看着，她若是冲动行事，必会被有心之人看出裴长衣之于她的不一般。
底牌露于人前，这可是大忌。
秦含芷动了动脚，好在有人提前她一步。
“你疯了吗？！”
萧玠直愣了下，下一秒便夺下裴长衣手上的凶器，割断束手的绳子，扑上前去，撕下衣角便要给裴长衣止血。
裴长衣只是看了一眼萧玠，便不再动弹。
众大臣错愕之余，江守已叫人将裴长衣和萧玠拖了出去，只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让人不得安心。
一片狼藉，最后也只得草草退朝。
——
下朝回府。
秦含芷刚坐下喝了一口热茶，云舟便急匆匆从屋外走进来。
云舟：“殿下，宫里送来个人，说是……殿下指名要的。”
秦含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江守还真是一不做二不休，朝上都闹成那个样子了，还硬是把人送到她府上了。
既如此，她就要看看这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
“带他进来。”
云舟好似有点纠结：“是从正门进，还是侧门进？”
“亦或是……后门？”
秦含芷：？
什么正门后门的，她怎么听不懂？
云舟看了看秦含芷的脸色，缓缓开口：“要不，殿下您亲自去看看？”
秦含芷起身，云舟就走在她前面给她引路，她心里十万个问号，走的也快，一炷香的时间就走到了正大门。
一看过去，差点没给她气背过去。
一顶红色小轿稳稳停在她公主府的大门前，四个小太监立在轿子周围，胸口都带着红艳艳的团花。
好个江守，这些年她让江守吃了不少苦头，这是逮着机会拿她取乐呢。
为首的那个老太监见秦含芷从府里出来，一脸堆笑弯腰走上前。
“殿下，人给您送到了。”
秦含芷咬牙：“替我谢过江公公。”
老太监：“殿下。”
那老太监一脸深意，秦含芷自然明白这是有话要说，随即屏退周围。
秦含芷：“请讲。”
老太监：“老奴传江总管的话，这裴长衣桀骜不驯，咱家实在计穷，还请殿下做主，若能撬开这厮的嘴，于你我二人有益无害。”
话毕，那老太监往她手里塞了一纸长条，便躬身退去。
秦含芷眯了眯眼，这江守果真另有所图。
不过，他的主意只怕是要落空了。
这可是男主，天命之子，气运加身，哪可能折服在他们这些配角脚下。
秦含芷反手将老太监给的纸条塞进衣袖，缓缓走向那轿子，伸手将帘子拉开。
裴长衣就静静坐在那里，看着极其老实。
不过他也没什么不老实的余地，身上被裹了件不合适的红衣，手脚胸口都绑着麻绳，嘴里也塞着一团红布。
只是那一双眼睛，定定看着秦含芷，似笑非笑的。
秦含芷可没有在朝上时那种被猎手盯上的阴冷感了，毕竟我为刀俎人为鱼肉。
她现在才是主导的一方。
她直直迎上裴长衣的目光，狡黠一笑。
裴长衣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右脚还剧烈地痛，仿佛刺穿心扉一般。
他十五岁和父亲上战场，沙场上刀剑不长眼，所以他早早就把自己的性命抛之脑后，如今打了败仗，做了俘虏，也不是没想过的事情。
先前他觉得是他自己技不如人，便也认了，可那太监竟说，是他父亲泄露了军机……
他一息之间便能想明白其中关窍。
北魏皇帝年岁已大，膝下子嗣却少，大皇子是个病秧子，而其他皇子又小，因此二皇子和三皇子被认为是最有利的竞争者。
父亲向来不看好萧玠，觉得他不过是宫女所生，没有母族支撑，顶破天就是个磨刀石，走不上那个位置。
朝中不止他父亲这样想，也因此萧玠提出要随军出征，挣几分功名回朝，而他也对这次出征十拿九稳，便同意了萧玠的提议。
他会选择帮萧玠，倒不是说他有多么看好萧玠，而是他不认可二皇子的为人。
此人虽聪明有余，然温厚不足，行事乖张狠戾，若他做了皇帝，恐怕民不聊生。
父亲定是和二皇子联手，透露消息给南梁，让那林远乘机而入，生擒了萧玠。
只怕父亲没想到，他会回去救萧玠，反而中了南梁人的圈套。
于是一路南下，被送到南梁的都城来。
他万万想不到，父亲竟会叛国，不过那太监日日拷问他，只怕是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本想以身殉国，成了忠义也好，可哪有那么容易？
南梁皇宫里的那些人日日盯着他，现下又被送到这公主府来。
看着眼前这荒淫无道的公主，他在心里冷嗤一声。
漂亮有余，贪心不足。
那公主伸手拿下他口中堵塞之物，薄唇轻启：“看什么看，剜了你的眼珠子。”
裴长衣皱了皱眉：“丑八怪。”
秦含芷：？
大哥，你说谁丑八怪？
别的不说，她这脸，这身段，那可是一等一的漂亮。
原书没写男主有眼疾呀。
秦含芷：“……哼。”
她越看男主这一身红衣越不顺眼，在她心里，龙傲天嘛，就应该穿点黑色的长衣，才能显出深沉的气质。
一身红的像什么话？
秦含芷：“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扔进府里来。”
让你随便评价别人长相。
她没错过裴长衣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没办法咯，谁叫你落到我手里了。
几个小厮立刻上前，按着秦含芷说的扒了裴长衣的衣服，抬着他进了院落。
秦含芷这才转身打发了宫里的太监，悠悠走进院落。
裴长衣此时上半身已露在外面，秦含芷凑身过去细细看了看。
一身鞭打红痕错落分布在裴长衣上身，新的旧的都有，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还带着血腥味儿，刚刚在轿子那儿秦含芷就闻到了，只不过这会儿更重了些。
秦含芷：“你这伤是哪来的？”
裴长衣：“……”
秦含芷：“快说，不然我就把萧玠也抬来做面首。”
裴长衣：“自然是那太监打的，公主殿下聪慧异常，这都想不到吗？”
秦含芷心下确认了，没管他阴阳怪气的话，继续问到：
“还能走吗，瘸子？”
裴长衣：“你断下腿，试试能不能走。”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有几分冒犯了，一旁的云舟上前去，被秦含芷拦了下来。
秦含芷：“倒是生龙活虎的，还算有点意思。”
裴长衣：“公主不是最讨厌无用之人，如今我腿已断，可是彻彻底底的废人了。”
秦含芷：“所以你就自己断了腿？”
裴长衣：“……”
秦含芷：“本宫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放心吧，本宫会给你请大夫，保证你之后活蹦乱跳，和先前一模一样的。”
秦含芷：“你可要记得，感、恩、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