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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薄西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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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就拜托,瑟鸣兄与则明兄了。”
萧逸仙高兴得不轻,叫上韩元江和徐云嵘,拉着沈乐栖就跑。
萧筝墨喊他:“你干什么去,还带着他们!”
“当然是去帮沈乐栖收拾厕所呀。”说得太理所应当的,让在场的大人们都尴尬起来了。
萧筝墨小声道:“孩子是调皮了些。”
在小院里。
“你要跟谁一个屋?”萧逸仙脸上写满了“和我,和我”
徐云嵘故意刺激他:“乐栖,他毛病可多了,天天光事。”
“云嵘哥!”说着就要“开打”,徐云嵘绕到韩元江身后,又闹了一阵。
“跟着徐云嵘吧。”
“凭什么,韩元江!”
“云嵘兄,两个月再也不会来读书了,他要成亲了,以后东厢房就空着了。”
成亲当然可以继续读书,但世家贵族有特权,成亲后便可授官的机会,也可以不接受。
萧逸仙安静下来,点了头。
珠流璧转之间,已过去了三年,现在是五月,等到了八月份,三年一次的会试使来了。
本来除了沈乐栖外,其余几人也不用非要考取秀才,不过,他们打了赌。
乐平十一年刚开春。
沈乐栖成功让林夫人不问宫中事,而且让自己侄女好生待其他皇子,落人口舌,林家先“大义灭亲”,正因如此,林夫人也更宠着他。
于是。
“乐栖,两头跑也累,咱府上又教不上他多少东西了,何必呢?”
夺嫡这事过于虚,林皇后待几个孩子一样,都是在乐梓宫读书,沐浴之日回宫,也是回中宫,生身母亲只能递牌子去看,虽刚建国时就定下,但也令那些有心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李砚之本想着让沈乐栖以后为林氏出头,现在这种情况,反而拿捏不准。
“乐栖是我的学生,出自李府,难道白白送了别人?”
“大公子不成器,整日游手好闲,闹得府中十分热闹,李悦也不行,还不如认乐栖为义子。”
在春光乍泄的一天,沈乐栖刚从萧府出来,直接被李府的人拉上马车,飞快赶了回去。
把书箱递给月华,衣服也没有换,赶去了主屋。
屋内不仅李砚之夫妻在,二位公子也在,甚至是李家的三爷爷也在。
这架势是要纳入义子,沈乐栖直接跪下,磕了三个头,诚惶诚恐:“老师弄如此大的阵仗,是要赶乐栖走吗?”千万别说真是纳入义子,李砚之犯的罪,又不会改变,才懒得替他分担。
“瞎想什么,老师我呢,想了许久,想纳你为义子。”李砚之的语气势在必得,仿佛料定沈乐栖不会拒绝。
“你若只想着对我好,那其他人怎么看,我在萧府只是旁听,府中人对我就多有不满,若成了义子,这也无颜待下去了!”
“你不必担心,只说愿不愿意。”
啊哈,无论多少次,都一副仿佛什么恩惠般,真把自己当回事。
沈乐栖又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我只是你的学生,在师生上从未有过错,到现在若不是我跟他们关系好,还不知怎么被你利用呢。”
林夫人直接听傻了,李大公子站起来,想给沈乐栖一巴掌,被他拦下:“老师要是想给彼此留脸面,就管好你儿子。”
“都先退下。”屋内只留他们二人。
李砚之起身,走到他面前:“我知道你聪明,但确实太过聪明,或许从一开始,带你去萧家,就想到摆脱我。”
“老师,这些年我想了又想,为什么会找我们,而且都在苍梧呢,徐乐忆告诉我,曾在青盐巡查,又发生了什么?”沈乐栖觉得直接撕破脸最痛快,反正这会儿就算被人骂不敬师长,也不会难听,
“你,你……”李砚又被他仅凭区几言,猜到这么多,镇住了。
“老师为什么说不出话,难不成是真的吗!”
李砚之深呼了几口气:“你究竟想干什么?”没有想到被自己养大的狗,咬了!
沈乐栖也不客气,反正有了靠山,凭什么不能用:“我要离开李家,安安静静地离开,同样也不会再管青盐一事。”反正也不说什么形式的不管。
“好,我答应你,不过,咱面上还是你老师,别传出去不合的口舌。”
“这点自然,怎么说也养了我十一年,并非非不清之人。”沈乐栖想着三次,最大的污点,就是师从你这个罔顾人命之徒。
自己还是被强行抢过来的,人贩子对你再好,就可以忽略他的什么吗?
林夫大只知孩子是丈夫,发好心或者说具做样子来的,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听见沈乐栖要走后,抱着哭了好久:“都怪我不多嘴,想这些做甚。”
“夫人并非因为您,而且你真的不好奇,我们是怎么来的吗?”林氏虽是因林皇后才起来,但曾是姜家的家臣,关系是比不上以前但也说得上话,怎么可能完全蒙在鼓里。
“然后,你就自由了?”萧逸仙见沈乐栖像那么文静的一个人,发起狠来此之刚。
“那就是青盐水利,这一桩大事了,林夫人说不动林家的,你不如让我直接去苍梧走一趟。”
沈乐栖就等着他这话,本就该是韩姜两家的功劳,不该要蒙于尘世。
“啊,你要去?皇上本就害怕世家贵族又起来你还去!”
“萧逸仙,只有没本事的皇帝才怕功高震主,更何况青盐水利,是当今圣上的一块心病。”韩元江永远都是这样,高傲才不可一世,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底气。
萧逸仙见他那么自信与从容,也不说什么了:“那你以什么理由去?”此是皇室辛秘,又手里没有证据。
“听闻元江有一青梅。”沈乐栖嫣然一笑。
“对呀,对呀,你本来就要去找姜家,这个理由最合适!”萧逸仙也跟着起哄。
“还有你们说吗?”沈萧两人见他如此应答,不约而同想到,真的好能拿乔。
萧逸仙想起他们三人打的赌,又开口:“县试三月就来了,你能赶回来?”沈乐栖捅了通他,小声说:“哥,他不就是因为咱们的原因,才没参加院试的。”
前两次,韩元江乐平十一年参加过考秀才,只不过后来他觉得麻烦,便直接以后公国世子身份,入朝为官了,只不过这次他们三个打顶赌,从头考到尾,看谁考完官,考得最好,韩元江为表公平,就没先考出秀才。
“噢,这几日学忘了。”萧逸仙一边说,一边翻开书。
就这样,两个孩子参加了县试,州试,县试萧逸仙赢了,州试则是沈乐栖,但是韩元江还没有回来。
眼看就七月了。
萧筝文怕他俩学糊涂了,便准了一天假,让他们出城逛逛,城外是一大片林子,要说有什么不同,里面有一处小湖。
现在正值夏天,正是湖水最多最美的时候,湖水清澈透亮,荷花开得正美,时不时传来清香,令人沉醉。
两人都不善水性,只坐在湖边上看。
“乐栖,你为什么爱穿亮眼的衣物。”萧家是书香门第,为表风骨,不会让孩子穿亮眼服饰,让其从小养成习惯,而韩元江也是不喜浓艳,萧逸仙受两者影响也不喜亮,可沈乐栖喜欢穿着也好看。
听他问,沈乐栖才意识到,这个两年,只要是空闭日子,他都穿着很吸引人目,自己却毫无发觉。
“为什么非要穿着清雅呢?那些颜色又不是某些人的专属。”沈乐栖有点底气不足,他也不懂自己了。
“乐栖,你这么想太对了,平日我们穿书院里衣服时,你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别人都不敢同你说话,但只要穿上私服,就格外明艳,而且还总爱笑。”
沈乐栖被他点通,自信?第一次时自己犹豫不决,一副忧郁之样,才让贺令言掌捏自己死死的,第二次,情况是好了不少,但也很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
要一深想第一次,在十二岁前,没被凌冉讽刺时,也是不在乎别人看去,反倒是被他说后,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外表,又怀疑是因为自己的性格别人才喜欢。
“谢谢你,逸仙。”
“哎呀,哎呀,要真谢我,院试的时候让让我呗!”。
“这怎么可能。”
乐平十二年,八月初三张贴告示,八月十二,院试开考。
八月九日,韩元江归京,因此事特别隐秘,姜家也怕引烧身,韩元江对十六岁,就吃力了许多,忙了近半年才回来。
马不停蹄地觐见圣上。
“这可是真的?”青盐水利过去了快十五年了,但一直是皇上的心结,但他是如何都未想到,居然是自己扶持制衡世家的工具,藏得可真深呀李砚之。
“此事,朕会解决,不过韩世子如此下力,是为了什么?”
“身为安国公世子,享着俸禄,自然就要对得起百姓的辛劳,更何况在其位谋其事,为官为臣都是如此。”
皇上见韩元江说此来时,充满了少年人独有的朝气,是发自内心的话、听不出一丝阿谀奉承,江山代有人出。
“好,世子如此想就是好,世族成亲才入仕,朕特批你提前为官如何。”
“恐怕不能答应了,与萧家书院的萧逸仙,沈乐栖,打了赌,看谁能在科举中博得头筹。”
“那两个孩子?好,看来明年殿试可热闹了。”
八月十二,三个人参加了院试,不出意外拿与秀才之位,放榜时,一群人围着看,他们三个也凑了进去。
徐云嵘和萧逸旬十分不解,这有什么好奏的,一大早直接来人在萧府说了,院试韩元江赢了。
“你弟弟幼稚我理解,什么时候我家元江也这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呢!徐乐清。”
省试在院试后,只隔了几天,是八月十九日,三人也不歇息直接参加,毕竟时间紧,三人成绩倒是平平。
乐平十三年三月,会试在即。
“这次三位小祖宗们,可是认真准备了,别在省试时一样,尤其是你萧逸仙!”萧筝文说到激动处,又站起来,三个人默契后退。
“大伯说若会试高中,便给我们提的取字,你们说他会取什么?”
沈乐栖在心里默念云澜,永远是天上的白云,不仅自由自在而且又不失气节;雪松,傲如冬,气如松,与生俱来的傲气与清冷,我还是安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