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采芙蓉》乞山知

11、开始办案

　　难得空闲，柳翛一觉睡到了个大天亮。而后草草收拾妥当出了门。
　　他要去浩然阁在九方城的分阁，那里榜上张贴了告示，意广招城中义士来协助调查现下闹得沸沸扬扬的失踪案。
　　长兴街上，浩然阁门前的告示板旁围了好一群人，都是提剑带刀的江湖人。
　　柳翛来的晚，挤不进去圈里，不过好在看榜的人都果决，明了告示内容后就提步去内堂报名，没一会儿前面一圈就散了，这一下子后面的人就拥了上来，其中就包括柳翛。
　　“近日，城中多名青壮男子失踪，本阁多方查探无果，为守百姓安全，特张此榜，招募江湖义士协助调查此案，以肃清流毒，安定一方。——九方城浩然阁”
　　告示上的内容简洁，但却言不及义。
　　有问题啊！
　　柳翛看了榜正往里走，心里想的却是这案子迷雾重重。
　　按理来说，张贴广招义士的告示，怎么说也得将事情讲明白，特别是招募江湖人，多少都会有不少的限制条款，但这个告示却什么也没有，显然有着不少古怪，看起来好像只要是个人就可以报名。
　　但无论如何，了解案情最主要，最全面的还是得在浩然阁，柳翛除了混进去也别无他法。
　　就登记报个名，柳翛不过一刻钟就从里头出来了，他身旁还跟了个黄色衣裳的小少年。小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一张娃娃脸，手里荡着个灰色的小包，一蹦一跳的，活泼得很。
　　“柳大哥，三日后我在献月楼等你嗷！不要忘了。”
　　小少年先柳翛几步欢快的跑了，回首强调约定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人，却也没停留，“这位大哥，实在是抱歉了！”他急匆匆跑入人群，道歉声压过喧闹。
　　被撞的人没什么大事，不过踉跄了几步，提在手里的提盒晃了晃，无奈的笑了笑又要提步。
　　“诶！岑兄！”柳翛眼尖，瞧见了被撞的人是岑涟。
　　岑涟顺声望去，一道灰蓝色的身影小跑而来。
　　岑涟定在原地，等待柳翛的到来。柳翛不过片刻就到跟前，他眼里泛着欣喜。
　　他说：“真的是你啊，岑兄。”
　　岑涟愣了一瞬，点着头，拎起手里的东西晃了晃：“是我。出来买糕点。”
　　买糕点？原来这样的神仙人物也会吃糕点啊！
　　柳翛心里感慨，口上也感叹出声：“岑兄喜欢吃糕点？”
　　岑涟大大方方承认：“我偏喜甜食。听闻桂云坊的玉团糕是一绝，就趁着清闲去买了一份。”
　　他说完自己又问柳翛：“那你呢？去浩然阁是为了那件案子么？”
　　柳翛无奈道：“对啊。昨晚和贾半仙谈好的，算是给我的考验。”
　　“你就那么想知道贾叔的事儿？”岑涟不解，那桩案子早就无人过问了，这么一个初入江湖的少年为什么对这案子如此执着。
　　柳翛平淡道：“没办法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欠着那人一条命的。”
　　这下岑涟沉默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因果。
　　柳翛又道：“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一样。说你去找贾半仙是去叙旧，这话我可是不信的。”
　　岑涟有些惊讶，坦率的说：“不错，我确实和你同样的目的，但是我不过是觉得自己太清闲了，想找点事儿做而已。”
　　和宗门约定了两年的时间，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是想到处看看。
　　柳翛轻笑出声：“好朴实的理由啊，岑兄。”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多会就回到了客栈。
　　“要一起吃糕点么？”岑涟邀请，在大堂一角找了张桌子落座。
　　柳翛并未推拒，现在刚好是正午，正好可以一起吃午饭。
　　“好啊。”柳翛一点不犹豫的坐到岑涟对面，向伙计叫唤，“二牛哥，一盘香炒牛肉和酸汤鲜鱼，再来一个青玉两白汤。”
　　“好嘞！”二牛应声去了后厨。
　　岑涟见柳翛点菜瞧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抽出一条帕子擦了擦刚刚沾了水的手，随后才小心的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堆叠起来的粉白水润的糕点，糕点正中还刻了桃花。
　　“柳兄，请。”岑涟递了双筷子给对面的人。
　　柳翛接过称谢：“那就多谢了。”说着夹了块糕点放进嘴里，下一刻，他眼睛都亮了。
　　糕点口感滑润，是牛乳糕一类的，其味甜而不腻，还带着一股桃子的清香，也不怪那么多人都喜欢。
　　糕点只有六块，两人分食的话也就几口的事。刚巧吃完糕点一会子的功夫菜也就被端了上来。
　　“诶！客官，您的菜好嘞！”二牛迅速将摆好菜饭退到了一边。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举筷，吃的很安静。
　　就这一会，外头又来了客。
　　“掌柜的！”进门的是个大块头，声音洪亮，“备一间上房！再来一只羊腿，两盆米饭和一壶竹叶青！”
　　“诶——客官，这就安排！”掌柜喜滋滋的出来带着二牛进了后厨，又提了壶竹叶青出来。
　　“客官，您要的酒。菜先稍等。”
　　大块头接过，拉过掌柜的说了些：“掌柜的，你外边洗手的水槽被撞翻了，且叫人修它一修。”
　　“好好好。”掌柜的看闲了半个月的客栈来了生意高兴的嘞，这水槽别说一个，修它七个八个也没问题。
　　柳翛和岑涟瞅见掌柜的的乐呵样不由相视一笑。
　　三日后，入夜，献月楼。
　　献月楼是九方城最大的青楼。
　　夜里的万星街灯火辉煌，丝竹之音不绝于耳，四处都是歌女男倌宛若莺啼的轻言软语。街道尽头是三座高楼相对而立，檐角的彩幡随风而动，宫灯高挂，亮得恍若白昼，正中的高台上美人轻歌曼舞，嬉笑嗔骂皆在其中。
　　柳翛混在人群中，望着岑涟有点尴尬，小屁孩也没说献月楼是青楼啊！他的一世英名啊！
　　岑涟揶揄的笑着：“柳兄，真是好风流啊！”
　　“哪有，没有的事。”柳翛讪讪一笑，磕绊的解释，“是那小屁孩定的地方，不关我事。”
　　正说着，小屁孩就从人群里窜了出来。
　　“柳大哥，怎么在这呢？不是和你说的献月楼三楼兰因阁么？”李理夹在两人中间如是说道。
　　柳翛含糊着应了几声，一脸就是这样一回事儿的眼神看着岑涟。
　　岑涟不由失笑，缓缓道：“走吧，那小孩上楼了。”
　　楼上，两人被带到了所谓的兰因阁。这个房间是楼里姑娘的，这姑娘也是李理约见的人之一。
　　“两位，请坐。”房间的主人已经坐在桌边，旁边还有一个壮士。李理走到一边介绍。
　　她介绍房间的主人：“柳大哥，这位是月神嫦雪。”接着又介绍那位壮士：“这是程三刀程岳。”
　　月神嫦雪，程三刀程岳。这小孩儿不简单啊。
　　柳翛还未做出表示，李理又向那二人介绍他：“嫦姐姐，程叔，这是柳翛，柳大哥。”
　　柳翛抱拳见礼：“原来是嫦仙女和程大侠，在下柳翛，幸会，幸会。”说完又顺便介绍了岑涟，“这位是岑涟。”
　　本来神色淡然的两人眼里闪过讶异，流风剑岑涟？！
　　柳翛对几人的状态不明所以，显然，他并不知道江湖中流风剑主是谁，书楼里的藏书也并没有记载。
　　岑涟见此也是坦然，其他人都报名号了，他再不出声可就失礼了。
　　“在下流风剑岑涟，久闻二位侠名，今日一见，实在幸会。”
　　柳翛一惊：好家伙，原来这人也是江湖有名的侠士。
　　程岳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倒了两杯茶，推到两人面前：“原来是柳少侠还有岑兄弟，先喝口茶，再谈谈这次的案子。”
　　闲聊是不能闲聊的，还是正式要紧。不过片刻几人就谈起了案件的来龙去脉，还拿出了从浩然阁哪里详细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