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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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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看着坐在床上的少女,跟以往没什么不一样,但却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眼神凌厉,一字一句都镇定自若。
说话间更是夹枪带棍,让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地。
“可以,你是翅膀硬了,今日我就吃了这个亏,日后你要再敢耍什么心眼,我萧玉珠豁出这条命也定将你送回阎王殿去。”
说完便拉着愣在一旁的白诗婷气冲冲的走了。
刘妈妈跟如月一开始就被惊的怔在原地,全程愣是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萧氏被气的七窍生烟,还不能把白诗娴怎么样的时候,如月都快忍不住拍手叫好了,真是说不出的痛快。
只是刘妈妈不免有些担忧,更是握着陆云昭的手说道:“姑娘,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是毕竟那是夫人,她要是回过味,到时候奴婢怕苦的还是你。”
“不必担心,反正以后这白府也不会再待下去了,此时不出气,以后怕是更没有机会了。”陆云昭挪了挪坐的有些僵硬的身子,语气平淡,似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刘妈妈还是不放心,继续说道:“姑娘,您一定要把谢公子给您的玉佩收好,这白府都是夫人的人,万一背地里使坏可就不好了。”
“哪有什么玉佩,都是我随口胡说的,既然说到这儿了,如月,你这两天出去抓药的时候,正好顺路去买一块,不用好的,就普通一点的,还算能看的就行。”
“那怎么行,这要是让夫人知道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姑娘你太莽撞了,糊涂呀。”刘妈妈急的直拍大腿。
陆云昭就显得淡定多了,甚至看到刘妈妈慌张的样子还有点想笑,悠悠的说道:“不用担心,她们做亏心事在先,咱们现在就是说有鬼她们都得揣摩一阵,放心吧,你们只管照着我说的办。”
“就是刘妈妈,我觉得姑娘说的很有道理,这事我保证办好。”如月看了刚刚那一出,只觉得主子是彻底顿悟了,她可高兴坏了。
陆云昭早就从如月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白诗娴和她的母亲,忍气吞声,任人欺辱,可她从来不会任人宰割。
她也不是没有打算,单说嫁去哪里与她而言都没什么差别。
比起两情相悦的谢书玉,反倒是这个有龙阳之好的晋王对自己更有利一些,免得再被所谓的情爱绊住手脚。
当然也要让她们付出些代价,一千两银子以及五间铺子,对于萧玉珠而言,应该不算狮子大开口,但是也足够恶心到她。
有点银钱在手,总会用到的,陆云昭也出来混过一阵,深知出门在外,最好使的还是银子。
不过说起这晋王江亭白,陆云昭应该一次都没有见过。
是先皇和最爱的宠妃梅贵妃所生,据说才高八斗,一表人才,先皇多次想立他为太子,深受器重,江亭善当年都不及他。
可不知是何缘由,竟然一朝失宠,被囚禁于长明宫。
梅贵妃多次求情无果,悲痛欲绝最终自缢。
先皇这才念在梅贵妃的情面上,免去囚禁,封为晋王,赐琼青柳三州,只是不得传召,不可擅离封地。
所以陆云昭入宫没多久,江亭白便被遣送到了青州。
那时候她已经是太子妃,根本没有机会认识。
也是后来才听说这江亭白似有龙阳之好,更是直接被人挑明。
皇帝知道后,龙颜大怒,很快便被沦为弃子。
被囚禁之后甚至还疯癫了好一阵。
不过是真是假陆云昭无从辨别,但是此人也确实算得上一个传说了。
她这几日还有意打听了一番,这江亭白确实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妻妾,便更加笃定这龙阳之好不是空穴来风。
此次纳妾很可能是受够了外界的风言风语,掩人耳目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图着白家的钱财来的,想必江亭白空有一个晋王头衔,远离朝堂多年,日子不会太好过。
当然这些都是陆云昭的猜测,不知道江亭白是否还能对得起当年的美名,有没有沦落成一个草包。
这些个王公贵族的腌臜事,她算是见的太多了。
不过江亭白和江亭善二人曾都是皇位的有力候选人,二人之间肯定有摩擦,自己去了兴许还能打听到一些关于江亭善的秘事亦或是痛处也说不定。
敌人的敌人就是最好的盟友,不知有没有可能同仇敌忾。
要是实在扶不起来,陆云昭也有的是办法逃之夭夭,只是得先找到墨韵。
陆云昭反复的盘算着以后的计划,不想漏掉任何一种可能。
以致于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睑下一片青黑,刘妈妈还以为她又犯病了。
又好一阵念叨,还不住的抹泪。
陆云昭也是无奈的很,不过还有种说不出的温暖萦绕在心头。
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也是这般,事事担心,事事操劳,而这一切都被江亭善毁掉了。
不由得又一阵心绞痛,自从重生归来,一旦想起过去的事,就会犯这个毛病。
她知道,一天报不了仇,这就会是她的心病,药石难医。
不同于刘妈妈只会念叨,如月就办事多了。
一早便借着去许大夫处取药的油头,买了两块玉佩,回来便让她挑。
陆云昭选了一块龙凤呈祥的白玉挂坠,无论是从玉质还是雕工来看,都很是粗糙。
实在是没有传家宝的样子,不免让刘妈妈又是好一阵念叨。
陆云昭也不恼,耐心的解释道:“谢书玉没有中举前家世清贫,如果太过贵重,反而会让萧氏生嫌。”
听完解释的刘妈妈一阵惊讶,想着难道是白诗娴伤着脑袋之后意外开窍了?不过总算也是安心了。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刘妈妈和如月都深有同感,软弱可欺的二小姐变了。
虽样貌与之前并无差别,但是无论是周身散发的气质亦或是言行举止,都于之前判若两人。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白诗娴灵动聪慧,一举一动更是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雍容端庄。
虽说以前的白诗娴也是极美的,但是那种美像是没有灵魂,空有其表。
常言道,美人在骨不在皮,而现在的白诗娴,有皮亦有骨,美的明艳,美的妖娆,美的浑然天成。
这边玉佩刚准备好,那边萧氏就送来了陪嫁的礼单。
除了陆云昭开口要的一千两银子,五间铺子之外,还加了几件首饰和两个陪嫁丫鬟。
刘妈妈看了看,说位置还可以,陆云昭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有总比没有强,这也算是本钱。
看来这萧氏还算上道,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陆云昭本来就已经都打算好了,只要萧氏不再来招惹她,她也可以得过且过。
安排了刘妈妈去给萧氏回话,没什么特别的,大致意思就是礼单尚可,出嫁之日,必如约奉上玉佩。
萧氏听到陆云昭那边传来的回话,心里一阵窝火,还气的摔了好几个茶杯。
只是现如今也只能先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心里暗暗盘算着,那晋王府必定够她白诗娴喝一壶,就让她猖狂这几日,日后必有她哭着来求自己的时候。
双方就这样归于平静,互不干涉,也互不往来。
萧氏为了白诗婷的婚事,也算是下足了血本。
特地花重金从京都请来了教习嬷嬷,全方位的教导白诗婷,以免被那些京都的贵女嘲笑。
只要白诗婷能飞上枝头,摆脱掉这低贱的商贾之家,这样她以后也可以在京都抬起头来。
想当初自己本有一门相当不错的婚事,对方是礼部尚书长子陈彦。
二人青梅竹马,后又两情相悦,本可以成就一段佳话,可惜二人还没成婚陈彦却开始缠绵病榻。
陈尚书本想借婚事冲喜,希望能给陈彦带来些喜气,这多少让萧玉珠有点意想不到,内心多少有些不愿意。
陈彦知道了萧玉珠的反应之后,更加郁郁寡欢,不久便撒手人寰。
世人开始嘲讽侯府无情无义,萧氏也沦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料。
这一举动,无疑让京都的青年才俊无人愿与之谈婚论嫁。
无奈之下,萧侯爷竟然答应将萧玉珠许给了青州白府白瑾年。
美其名曰,虽是商贾之家,可也有荣华富贵。
萧玉珠当时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是嫁过来之后,二人也没什么情分可言,顶多是逃离了京都那个是非地。
京都水深,所以白瑾年并不知道前后的猫腻。
当初媒婆突然上门说在京都寻到了好姻缘,白瑾年高兴了好几天,觉得终于攀上了京中的高门,彩礼那是相当的阔绰。
这几年青州白氏稳居首富之位,多多少少也有长庆侯府的面子,生意上也确实顺遂了不少。
回想起来,萧玉珠不是没有后悔,可是如果自己嫁过去,也不过是守活寡,既然老天爷给自己安排了一步死棋,她就偏要走出些门路。
“夫人,老爷往咱们梧桐苑来了。”萧氏还沉浸在黯然神伤的回忆里,被海棠的一句话瞬间拉回了现实。
“今儿个,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了,他倒是还知道梧桐苑在哪里!”
萧氏的容貌算不上多好看,原本还有几分清秀,这几年操持上上下下的琐事,而且夫妻又不同心,还不到四十眼角的皱纹已经遮掩不住,身材也有些臃肿,眼眶微凸,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
白瑾年上次来梧桐苑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最后还因为两个女儿的婚事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正值午间用饭时节,既然白瑾年要过来,便吩咐了海棠去准备好吃食。
白瑾年进来的时候,只用余光瞟了一眼端坐着的萧氏,往榻上一歪说道:“你当真决定调换婚事?今日有不少亲朋好友前来道贺,你知不知道我这心一直悬在嗓子眼?这几日都睡不好。”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不悦。
“就会找我兴师问罪,你也不想想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谁,我如果不这样做,你觉得以白诗娴那个怯懦的样子,到了京都能给白府带来什么利益,说不定新鲜劲一过,就被休弃了,我们婷儿好歹也是我的亲生女儿,背后是整个长庆侯府,谢书玉迟早会看清形势,变成我们自己人的,有了这条线,我们白家的儿子在京都也算是多了条人脉,岂不是两全其美?”
萧氏挪了挪身子,坐到了靠近白瑾年的地方,看着白瑾年陷入沉思的眼神,趁热打铁说道:“你平日也没有对娴丫头多关照,说起来未必能好过我这个嫡母,要是让她翅膀硬了,倒打一耙也不是不可能,我们婷丫头就不一样了,作为白府的嫡女,自然是事事以白府为重,又才貌双全,谢书玉见了,就算当下接受不了,也一定会日久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