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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如月灌了两个汤婆子,都掖在了被子里。

      很快陆云昭就感觉到周身的暖意,意识慢慢回笼,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许是长时间没有见光的原因,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床前站着一大一小两人,老的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小的也就十五六的样子,不像是宫里的穿着,勉强还算整齐。

      二人的眼中都流露着欣喜之色,小姑娘更是眼眶红红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陆云昭环顾了一圈,屋内的陈设很是简单,曲折的木格窗花透进来暖暖的日光,红木的家具看起来已经上了年岁,有好几处掉漆,桌上描金的花瓶里有几支开的正好的鲜花,不是什么珍贵的品种,倒也别有一番清新雅致。

      屋子收拾的倒是很整洁,简洁又舒心的感觉。

      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地方,陆云昭抬了抬胳膊,想坐起身来,才觉得身体异常软弱,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用不上力。

      倒是身边的仆妇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把陆云昭扶着坐了起来,还顺便拿了个软枕垫靠在其身后。

      “这是哪里?”陆云昭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只是发出的声音让她明显一震,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稚嫩。

      听到陆云昭的话,小姑娘闪过一丝惊慌,看向身边的仆妇说道:“刘妈妈,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再把许医生请回来。”

      “小姐,您不记得了吗?这是您的闺房呀。”刘妈妈看着眼前的白诗娴,莫不是在湖里伤了脑袋,痴傻了不成?

      “本宫的闺房?”陆云昭揉了揉欲裂的脑袋,眼角扫过一只纤细又稚嫩的小手,刚刚的疑惑再次涌上心头,不对,这不是她的手。

      顾不得其他,陆云昭看到梳妆台上摆放的铜镜,便欲起身去取,奈何体力不支,瞬间跌在了脚踏上。

      这可把一旁的刘妈妈和如月吓坏了,二人手忙脚乱的将陆云昭扶回了床上。

      “镜子,给本宫把镜子取来!”陆云昭焦急的呼喊着,如月赶忙把铜镜搬了过来。

      “小姐,小姐,您别吓我们啊。”如月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说话的时候手里的铜镜也跟着颤颤巍巍。

      陆云昭这才看清镜子里的脸,是一张非常陌生的脸,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是极漂亮的,秀丽的眉眼间隐约有几分病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无数的疑问充斥在脑海里。

      “这是谁,这不是本宫,这...这...”眼前的一切都难以解释,越去想便越觉得头痛欲裂,直接两眼一黑,失去了直觉。

      正好此时萧氏跟白诗婷听闻白诗娴醒了,兴冲冲的赶过来想瞧个究竟,谁知一进来就看到白诗娴脸色惨白的摊在刘妈妈怀里,刚落下去的心,这一下差点直接跳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许大夫才来回禀了,说已无大碍,好好静养便是,怎么突然就这个样子了?”萧氏呵斥道。

      “夫人,小姐怕是得了传说的失忆之症,又说胡话,行为举止也很奇怪,还是再去请许大夫来瞧瞧吧。”

      白诗婷一身嫩粉色罗裙,外罩同色纱衣,虽不及白诗娴的美那般夺目,倒也有几分清秀。

      跟白诗娴的瘦弱不同,白诗婷显得有几分圆润,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此时紧紧的攥着萧氏的衣袖,眼里蓄满了泪光。

      “慌什么,再去请许大夫,今儿我就在这守着,我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大夫本就没有走远,不过一刻钟便又赶了回来,要不是看在诊金高的份上,他都不想来了,鞋底子差点都要擦出火星子。

      仔细看了几个来回,确定没什么大碍才算作罢。

      “白二姑娘,躺了月余,再加上寒气入体,身体虚弱,多有气血不足之症,这个还是按照我之前开好的药方继续按时服用即可。”

      “当真没有别的病症了吗许大夫,刚刚奶妈子说二姑娘行为举止怪异,似是失忆之症,这个您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恕在下医术尚浅,只知道这失忆之症大多是受到什么外伤亦或是惊吓所致,但也只在书上见过,白二姑娘没有明显的外伤,可能是一时惊吓过度,小人可以开些舒缓安神的药,但是不能确保此症会不会好,请夫人见谅,如若不妥,还是需另寻高医才可。”

      看着一脸狐疑的萧氏,许大夫继续道:“气血不足,切记不可大喜大悲,二小姐刚刚是一时急火攻心所致,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一边用袖子擦拭着额前不断浸出的汗水一边说道:“二姑娘只要稍作静养,便可无碍。”

      萧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能醒,什么都不记得更好,还简单了,害她一直担心这小妮子醒过来再闹什么幺蛾子,一旦闹大对自己可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谢过许大夫了,海棠,好好送一下许大夫。”

      许大夫走后,萧氏和白诗婷也没停留多久,只吩咐刘妈妈跟如月好好照看白诗娴,出什么差池这次定不会让她们好过,便回了前院。

      直到第二天下午,陆云昭才转醒,比上次平静了不少,大致搞清楚了身份和时间,记忆也慢慢的回笼,那些一开始被遗忘的伤痛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江亭善冰冷的语气,冲天的火光,血液一点一点的流失,直到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陆云昭紧紧的攥着胸口的衣服,仿佛那把匕首还插在身体里一样,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如月进来就看到陆云昭神色痛苦的伏在床榻上,端着的水盆被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急忙冲了过去,“小姐,哪里不舒服,奴婢马上去喊大夫,您坚持一下!”

      “不用麻烦,一会...就...好了。”陆云昭表情凝重,紧紧攥着如月的手臂,不让她出去喊人。

      如月只觉得手臂都快要被捏断了似得,但也不敢出声,生怕白诗娴再有什么不适,涨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正好刘妈妈推门进来,急冲冲的说道:“二姑娘,夫人跟大姑娘过来了。”

      只是话音还没落,门外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陆云昭松开眼前的如月,歪歪的靠在枕头上,小脸白的透明,五官精致绝伦,长发垂肩,光洁的额头上浮着一层薄汗,有几缕被汗水打湿的碎发,随意的贴在脸颊两侧,娇弱如柳,让人忍不住垂怜。

      “我听说你们二姑娘终于醒了,做母亲的过来看看。”萧氏进来就看到了歪在床上的陆云昭,难掩病态,却有种说不出的柔弱动人,心里不由得一阵不爽,病着也一副狐媚子样,要不是还有用,真恨不得赶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陆云昭看着进来的萧氏陡然沉下来脸,径直坐在了凳子上,厉声道:“既然你醒了,就乖乖在院里养病,没什么事就少出去闲逛,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你最好都想清楚,胆敢坏我大事,小心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诗婷一脸得意的坐在萧氏身边,悠悠的说道:“能嫁去晋王府,也算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娘就是个狐媚子,天生就是做妾的东西,还妄想什么天鹅肉!”

      陆云昭抬了抬眼皮,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猖狂,看来这个二姑娘在白家的日子不是很好过,既然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势必要替出这口气,她陆云昭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扫了一眼端坐的两人,秀眉微扬,悠然道:“我这鬼门关走了一趟,忘了些该忘得,也学了些该学的,你们母女二人成算着占去我的亲事,还要让我感恩戴德,我劝你们白天还是少睡觉的好,尽想着些白日梦。”

      一向软弱可欺的白诗娴居然敢这样说话,母女二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白诗婷最先回过味,腾一下站起身,怒骂道:“贱蹄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敢这样跟我们说话!”

      “嫌我说话不好听,就少做那些恶心人的事,要想我不出去声张,乖乖出嫁也不是不可以,我要陪嫁一千两,还要青州城里的商铺五间,否则到不了明天,我就可以让整个青州城都知道你们母女俩的龌龊心思!”

      “放肆,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我倒是小瞧你了!”萧氏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但到底是侯府出来的,比起白诗婷的鲁莽,还算有几分气派。

      “我能让你代替婷儿嫁去晋王府,你以为就不能是别人嘛,给你这个机会是看的起你,还敢狮子大开口,信不信我叫你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母亲自然可以这么做,也许晋王不知道,但谢书玉可就不一定了,他曾赠我一枚传家玉佩,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说要新娘子入门的时候挂于胸前,没有这块玉佩,你们怕是连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拜堂成亲了。”

      “定亲的时候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玉佩,你休想骗我。”

      “这玉佩自然不是定亲的时候给我的,是书玉哥哥上京赶考的时候就赠予我的,母亲可以不信,尽管试试便知,只要我不说,你们永远不知道那枚玉佩长什么样子,在哪里!”

      白诗婷看着陆云昭笃定的样子,瞬间有点沉不住气:“母亲,她说的不像是假的,我们该怎么办,我就要嫁给谢书玉,母亲,您快想想办法呀。”

      萧氏剜了一眼白诗婷,对方立马收了声,随即朝着一派气定神闲的陆云昭说道:“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外加五间铺子嘛,我萧玉珠不差这些,可以给你,但是最好别让我知道你骗我,否则我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母亲放心,出嫁之日,您送上银票和契约,我定交出玉佩,绝不反悔。”

      “我不同意,出嫁当日,迎亲队伍,宾客都在现场,你万一耍什么花样,我岂能相信你?”

      “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得先保证自己安全出府,总不能钱在手却没命花,说起来多叫人笑话,现在不是你们同意不同意的时候,是看我要不要配合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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