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情驻（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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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上班后遗症
晚上，兆躺在被窝里，听着兔子扒拉粮草的声音入睡。
每一天，都很期待明天。能和小崔一起吃晚饭，那可是游戏中过生日才会解锁的邀请语音！
小崔很可爱，饭也很好吃。
没有剧情中的危机，不必战斗，也不用拯救世界，和冥灵一起吃吃喝喝的日常，令他满足又欢喜。
彼此的距离，也许可以就这样慢慢拉进……
——
兆在地府门口眼巴巴等着，编绳子已经熟练到不看着编也不会出错了。
总觉得小崔下班越来越晚。有时候，他在地府上一天班的时间，都够兆做三份兼职了。
而且也不见他休假，每天晚上睡一觉，还那么早起，真的够休息吗？不过，小崔乐在其中的样子，看起来更了不起了。
啊，出来了。兆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快编完的绳子塞进口袋里。
等不到冥灵由远及近地飘来，兆直接跑到崔嵬跟头，正要问对方今天想吃什么，就注意到崔嵬今天精神不佳。
他忍不住担忧起来：“哪里不舒服吗，小崔？”
“累。”崔嵬打了个哈欠，言简意赅。接着黑色指甲的手轻轻攥住他的衣角，有气无力道：“跟我回去吧，兆，住在我家里然后给我做家务。”
“好啊。”兆一口答应。然后反应过来：“不、不是开玩笑吧。”
毕竟，在《忘川游园会》的剧情里，崔嵬提供的剧情选项有好几个不正经的。
什么不穿秋裤、传国玉玺……
调律者还不太能判断出崔嵬的玩笑和真话，因为对方总是一脸认真，连揭露玩笑的时候也是一样。
崔嵬浅笑：“你既然当真了，那就是真的。反正住的距离又不远。”
兆震惊：“你、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亏他这几天早起上班还躲着小崔，生怕碰到了尴尬得不知如何解释。
“你住在哪里，在哪上班，我很早就知道了。毕竟，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崔嵬坦言。
而兆，完全没有被对方“监视”动向的自觉，只想着冥灵暗中留意着自己，为此非常荣幸。
看着少年还傻笑着，崔嵬提议道：“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不如去奈何茶馆喝个茶吧。离桃止区也不远，过了奈何桥就是。”
虽然孟婆很可怕，但她的茶水效果确实一点都不夸张：一杯提神醒脑，两杯永不疲劳，三杯忘记烦恼。
今天地府事务一下子多了起来，明天大概也如此，下班抽空过去喝个茶，应该能保证最近几天的工作状态。
“孟婆小姐…没关系吗？”单推人当然知道：判官对孟婆敬而远之。
但崔嵬心意已决：“她开了那么多店，也不见得今天就在茶馆吧。”
不管怎样，这个茶他非喝不可。
13.奈何奶茶
“好久不见啊～小判官～”孟婆握着新的烟斗，一身女仆打扮慵懒地倚靠在前台。头发染成黄色，卷成大螺旋状垂在脑后，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显得知性又妩媚。
“还有上次那位调律者小哥。欢迎光临猫芙奶茶，今日有焦糖猫耳限量供应哦～二位，不来试一试吗～”
这是穿着游戏内售价588五色石史诗皮“猫芙下午茶”的孟婆。
“你把奶茶的副牌换成主牌了？”崔嵬一看饮品单上占了大多数的奶茶，原本主卖的苦味花茶现在只有短短的一栏。
“毕竟，我是个商人嘛，抓住大部分客人的心，才是我必须专注的事情～”
是抓住大多数人的钱包才对。
崔嵬在心里吐槽。
“出了这么多新品——”崔嵬看着茶饮单，花茶他兴趣不大，但甜甜的奶茶，真想都试试。“你有什么想喝的吗，兆？”他转头问。
兆扫了一眼崔嵬递来的茶饮单，一时眼花缭乱，说：“我…不知道喝什么，你有什么推荐吗，小崔？”
“玫瑰真祖气泡奶茶。我试过，味道还不错。”
“那就这个吧，你喝什么？”兆并不热衷甜食，也不爱喝饮料。不过崔嵬尝过的，他也想体验一下。
“火钗？最新品，热销，店主推荐。”崔嵬被最醒目的一行字吸引了注意，同时也是目前售价最贵的。
“真的很好喝吗，孟婆？”他有些怀疑地问。
“如同烈火一般的甜蜜滋味，这可是我最新研制的得意之作呢～小判官要是不敢尝试的话，就再点玫瑰真祖咯～”孟婆一脸兴味地打量着他俩，随意又老练地用话语诱导年轻的冥灵。
“喝尝过的有什么意思，”又不是他心中的满分Top螺蛳粉。“就来这个，火钗。”
“火钗啊……”兆喃喃。竟然也能做成奶茶。他记得孟婆新出的年限皮就叫这个名字，身份好像是赛博江湖最终的女帝。他过年那会儿又跳剧情了，只留了个大概的印象。
不过，小崔什么时候能出年限典藏？冷门角色实装两年了还只有一套可白嫖的288定制皮。官方却一直逮着人气女角色出高级限定皮……
生气。
他的思绪跑得老远，但还是习惯性地付钱。
“你感兴趣的话，做好了可以先给你尝尝。”崔嵬转头对他说。
“什么？”走神的少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火钗啊。”崔嵬重复道。
“二位的关系真好呢～”孟婆吩咐戴着猫耳装饰的小鬼去制作奶茶，自己则趴在前台，准备在两个小家伙身上找找乐子。
“调律者小哥～竟然没有被鬼魂缠住吗？”
如果那个鬼魂是小崔的话，他一定喜闻乐见。但回答孟婆，他只是简单地客气一句：“没有，谢谢孟婆小姐关心。”
“哎呀～年轻人身体真好啊，姐姐我啊，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呢～”妩媚的女人故皱眉头，显出烦恼的神色，“听说，小哥你在桃止，能干很多事情，那么，来我这儿如何？姐姐可不会～亏待你哟～”
“呃，多谢，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兆委婉回绝。
答应了要是小崔躲孟婆的时候顺便躲自己怎么办？
在话题终结者那边碰了壁，孟婆又转向崔嵬：“小判官天天上班，都不会累的吗？”
“你能别那样叫我吗，孟婆？”那种语气简直像在逗小孩子一样，崔嵬实在受不了。“还有，我不去汤池，绝对不去。”猜到她下一步就要推销忘忧的泡汤福利，他赶在她出口之前拒绝。
“哎呀，真没劲，跟钟馗一样。为了工作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啊，真是不懂享受生活的乐趣。”接连遭受拒绝的孟婆，甚至懒得保持一贯的语气。
都怪这两个小家伙太耿直了。
14.赛博江湖快乐水
“孟婆大人，都做好了。”猫耳小鬼把奶茶端了过来。
“拿去拿去，喝完就走，别留在这里碍我的眼。”孟婆把两杯奶茶推给他们，语气稍有不耐。
“怎么办，小崔，孟婆小姐好像生气了……”兆低声对崔嵬说，语气有些不知所措。
“别在意，她只对熟人这样。”崔嵬不以为意，看了看手中色如暗火的奶茶，如先前所说地递给兆：“你要不要先尝一口？”
就怕自己喝过一口后对方面不改色地继续喝。虽说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小崔似乎一直没放在心上……
这次孟婆小姐也在场，呃，她似乎有被打击到，没怎么看这边。说起来，上次旁边也有其他人啊。
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产生心理压力，或者影响到自己的行为，其实也是小崔身上一个很厉害的优点吧。
“你又在犹豫什么？”崔嵬晃晃杯子。
“喝。”兆终于接过去。
不提醒对方，这算不算别有用心地利用冥灵的单纯天真？有点惭愧……
他对着吸管喝了一口。咕嘟吞下。
像是汽水或者酒精，有刺激舌头和口腔的强烈感觉。
辣辣的，甜甜的。
难以形容的味道让他眉毛一下子扬起，眼睛瞪大。
“怎么样？好喝吗？”崔嵬好奇又期待。
“唔……”兆不自觉地抿嘴，咽下口水，试图减少口中的怪味。
“你实话实说。”
究竟是汽水还是酒，和奶茶结合起来的味道也太超前了吧——不愧是赛博江湖。
还是说，是自己的见识太少……？
“别有滋味。”兆不确定热爱重口食物的崔嵬会不会喜欢，而口味研发者孟婆也在场听着，于是尽量中肯地回答。
“好吧，我试试看。”崔嵬毫无异色地吸一口手里的奶茶。
调律者两耳一热，抬起手指擦过唇。这种事怎样都不可能毫无感觉吧。
“咳咳……！”却见对方突然捂着嘴咳嗽起来，强行把那一口吞了下去，才没有失态地喷出来。
“小崔！”他轻拍起冥灵的背。
“这是，什么怪味道……”崔嵬皱起眉，忍不住吐出舌头。
淡红。
真是漂亮又诱人的颜色。
兆不合时宜地想吻他。吞吞口水，别开脸不看冥灵，克制住突如其来的渴望。
“是小朋友承受不住的味道哟～”看到乐子的孟婆又恢复了好心情。
“我早成年了！”崔嵬瞪她。
“那你要丢掉吗？判官？”虽是问句，但熟悉对方脾性的孟婆多半猜到他会怎么做。“我这儿也不是牛头马面馆，没有客人吃不下就把灵魂丢锅里煮的特批店规，你想随便处理掉，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我和你换吧，小崔。”兆看出冥灵的为难，适时提出建议，把自己的奶茶递到他面前。
“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崔嵬肯定地摇摇头。
“没关系，其实还好啦。”兆继续劝说。心中懊悔是不是自己刚刚没做好表情管理。
“我自己喝。”崔嵬用眼神制止他试图交递的动作。“我能喝完。”他固执道，低头看手中的奶茶。
他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要是不小心踩雷了，就算再难吃都会全部吃完。
孟婆，这个可怕的女人，绝对是一开始就料到了。
15.迟钝/敏锐
“说起来，你们间接接吻过几次了？”孟婆撑着脸，冷不丁问。
兆闻言身体一僵，被奶茶呛到，捂着嘴咳起来。
崔嵬镇静地拍拍他的背。在兆都以为对方没听到那句话，可以略过去的时候，崔嵬突然发问：“间接接吻是什么？”
“意料之中呢~”孟婆轻笑，看向兆：“你来解释吧，小哥，你绝对是懂·的·吧~”
兆手中的奶茶都差点打翻，幸好崔嵬稳稳接住。年轻的冥灵不解：“怎么那么紧张？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
接吻他明白。恋人之间嘴唇碰嘴唇。间接……？嘴碰到其他地方？
果然应该早点提醒小崔的。兆开始后悔，心虚地对上冥灵的异瞳。该怎么解释呢？
“嗯，那个，就是，亲……”
“4次。”在兆语无伦次的时候，崔嵬已经“想明白并且数清楚”了。
“有那么多吗？”发现数对不上兆又慌了：“香菇、香菇那次不算吧，算吗？”
“还有你的嘴碰到我的脸……”
“判官大人真是进展神速。”看热闹的招待小鬼感叹。
“花样真多啊。”收银小鬼低声感慨。
“别、别说了！”看见孟婆和一众小鬼饶有兴致地听着，兆捂住通红的脸，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们并没有恋爱。”认真严谨的冥灵对其他冥灵说明，然后晃晃手里喝了一半的奶茶，把手搭在兆的肩膀上：“犯不着费那么多情绪，一点小事而已。”
对于那些似有若无、徘徊在过线边缘的亲密行为，他依旧不以为意。
“嗯……”兆轻声应着，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难道要明明白白说出喜欢的话语，真真切切地吻上对方，他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吗？
——不不不，还有被毫不留情拒绝、甚至被讨厌的可能。那样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
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冥灵一口气把火钗全部喝完，兆忍不住说：“喝那么快会不会……”难受。
“我可不想延长自己的痛苦。”崔嵬接过身边递过来擦嘴的纸。
孟婆闻言挑眉，不悦地抱胸道：“说话那么直可不讨人喜欢哦，小判官。”
刚想回嘴，崔嵬差点跌下生死簿，幸好被兆及时扶住。
有点晕。
“怎么回事？”稳住后他直接问孟婆。
“‘火钗’啊，自然茶如其名，属火性。与你同性相冲，或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呢~，本以为会让你精神加倍，唔，原来还得看客人喝茶时的状态呀~。
“小判官~，你有些醉了……现在，很晕吗，困吗，累吗~？不如让我的幽灵带你移步忘忧……”孟婆的嗓音此时如同烟雾一般，氤氲缠绵。
“才不要！”钱包惨痛的经历让微醺的冥灵大声回绝，转身一把抱住兆的腰。
少年的赤瞳睁大，双手无措地抬起，又轻轻放到他的肩背上，右手贴住他一侧无袖的肩头。
“兆……”崔嵬的头就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地传来。“…带我走……”
一定是他自作多情，竟然感觉小崔在跟自己撒娇。
“好的，如果，你不介意我抱你的话。”冥灵神志不清的时候，似乎连生死簿的移动方向都控制不住。兆不放心他自己飘。
“嗯……”崔嵬双眼迷蒙，收回手，抽身，在生死薄上站了起来，然后扑到他怀里，被稳稳接住后，挥手便把代步工具一收。
调律者手忙脚乱地调整抱住冥灵的姿势，最后是公主抱。大概是真晕了头，崔嵬很自然地用双臂勾住他的脖颈，语气急切地催促：“现在就走…离那个可怕的女人，远一点…唔……”
“好。”调律者轻声应他，又转头向孟婆道别：“我们走了，孟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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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还没谈，谁信啊。”招待小鬼扫着地吐槽。
“孟婆大人有心事吗？”收银小鬼殷勤为孟婆点燃烟斗。
妩媚的百岁冥灵摇摇头，轻晃着烟斗，漫不经心道：“突然想到，有个小家伙得伤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情驻（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