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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川琀正为自己的脑袋一热感到懊悔。

      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好兄弟,那是的行为也只是一个正常的调侃…相较于其他调侃比较正常的一种而已。

      记得之前住宿舍时,他们俩几乎们什么隐瞒,甚至对方在宿舍时就敢不穿裤子挤一张床。之前也没出什么事,估计"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他不能当这件事没发生。

      可怕的是,这孙子还要死皮赖脸的去自己家住。

      还说出那种话来…

      一想到这,川琀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然后,他尽力克制着,一边在心里念叨着我有罪我该死,一边去拿凉水冲了把脸。他照照镜子,发现自己耳朵尖上还是有几片薄红。

      不管了。

      川琀走出卫生间,正好看见安陌在厨房帮忙准备午饭。

      "你在厨房干什么?"川琀问。

      安陌头也不抬地回答:"做饭。"

      看他那不熟练的动作,川琀有点担心他把厨房炸了。

      "起开,我来。"川琀推开他,接着非常自然地把他的围裙解下,系在自己的腰间。

      许霞还没回家,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来尽情发挥。

      首先,他拿起了一盘刚剥好的虾仁,放锅里煮熟。他正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时,发现了一边的黄瓜和玉米。他用他精妙绝伦的刀法迅速将黄瓜切片,顺手剥了一碗玉米粒。

      他要做虾仁饭,他最喜欢吃虾仁饭。

      他按着记忆把玉米下锅炒几下就下了黄瓜,再把虾倒下,加了点生粉水。接着盛出安陌早已焖好的米饭,把刚做好的配料倒上去,拌了拌。

      品相不太好啊…

      川琀抓了一把黑芝麻撒上。

      虾仁饭get。

      川琀把两碗饭盛好,然后去逗安陌。

      "饭好了。"他先是叫了他一声,然后倒数三秒。

      "你做了啥?"三秒后,屋里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川琀开始了他的表演:"吃米饭。"

      屋里那人明显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没了?"

      川琀见目的达成,于是就露出一个坏笑,戏谑道:"自己出来看看。"

      于是安陌从房间里走出来,到餐桌边一看,发现了满满的2碗虾仁饭。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人当猴耍。

      "好你个鳖孙,敢耍你爷爷!"安陌生气的瞪他一眼,然后就开始愉快干饭。

      川琀看"自己"吃的正香,也不动筷子,就那么看着他,然后,傻笑。

      像在看自家孩子一样,目光慈祥。

      能看出来安陌是真饿了。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还沾了几颗米粒。

      "还有吗?"安陌问。

      川琀心不在焉地把自己的那一碗推过去:"你吃,我不爱吃这个。"说完,他就去厨房泡了碗泡面,勉强对付了两口。他一边心不在焉的吸着面条,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过对面的安陌。

      23岁的自己还是略显青涩,一张清纯的娃娃脸完美掩盖了他眼底偶尔出现的狠辣和阴毒。简单的黑卫衣和黑裤子衬得他的皮肤也越发白皙。表面上人畜无害,实则手段多得很。在时空管理局的时候,那些犯人都怕他怕得要命。据说他曾经把一个犯人全身涂满蜂蜜丢到荒郊野岭,结果过了十几天再去看时,那人的身体早已被蚂蚁啃的成了具白骨…而那个犯人被丢进去时,还是个大活人,手脚全被绑得结结实实。还有一次,他拿着一把生锈的刀,硬生生在犯人身上划了十几刀。刀痕极浅,却刀刀都划在了人体痛觉神经最发达的部位…前者是死刑犯,杀了本就没事;而后者因刀口太浅,再加上天天上药,李局回来的时候那些痕迹早已消失。

      没人看得出来。川琀常常为这一点而感到满足。他深知这世上有不少装腔作势的纸老虎,但他从来不喜欢身后有靠山。

      只有他成为别人背后的势力,他从来不需要有人给他撑腰。

      换句话说,我不需要王,我本就是王。

      当时的川琀狂到极点,不是少年人特有的狂,而是那种多年混迹三教九流、刀尖舔血的狂;是那种可怕的成就感带来的狂。他的长相,则完美掩盖了这一切,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什么手段的傻白甜。

      但是眼前这个埋头干饭的家伙…绝对是切切实实的傻白甜。

      也好,你一切都好,就好。

      希望你长大后,也能这么放肆张扬,在人群中闪闪发光。不然,那么多年,那么多时光,我不敢保证能在漫漫路上一眼就看到你。
      青春,是与七个自己相遇。一个明媚,一个忧伤,一个华丽,一个冒险,一个倔强,一个柔软,最后那个正在成长。很不幸,他无法回到自己的时空;但又很幸运,他遇到了第七个自己。

      那个在成长路上跌跌撞撞、遍体鳞伤的自己。

      安陌吃完就看到"余之"又在色眯眯的盯着他,于是开启了一级警戒。

      "有变态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双手护住胸口,口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川琀:在鼓膜破裂的边缘疯狂试探。

      川琀非常迅速的捂住耳朵,咬牙切齿的骂道:"大白天你撞鬼了?"此时他还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人当成了变态。

      安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他轻声道:"抱歉。"

      他不算特别了解川琀,现在也只是在借助着自己零碎的记忆和余之的描述来扮演他。根据他对余之的了解,余之的属性应该是:温柔善良,侠骨柔肠;而川琀的属性,就是:我就气你,有种打我?

      或者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安陌承认他不了解川琀。在他看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什么好遮掩的。

      川琀在此时看向安陌面前的空碗,挑了挑眉:"饱了?"

      安陌点了点头,神情麻木。

      哪有正常人类会心甘情愿的被别人当变态啊!

      安陌偷偷观察着川琀的脸色,发现他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搞得安陌很是头大。终于,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喂,你不生气?"

      川琀莫名其妙的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安陌:"难道你不应该生气吗?"

      川琀:"没事,之前有一女的,在公交车上像有病一样撞我身上还骂我禽兽。"

      安陌沉默了。

      他只注意到了最后两个字:禽兽。

      说实话,他有点被震惊到了。毕竟在他眼里,余之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跟"禽兽"之类的词完全不搭边。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对余之的了解是不是出了偏差。毕竟他从未在别人口中听见"余之是个禽兽"的说法。

      正当安陌沉浸在"余之是个禽兽"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中时,川琀也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个事情是他经历的,不是余之经历的。而他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个女的,长得太像季芷婷了。甚至那颗泪痣的位置都一摸一样。

      所以当他被骂的时候,才会傻傻的盯着她,不听她的谩骂,也不反驳她的话。

      他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过那么像季芷婷的人了。即使他深知季芷婷早已被葬在了后山那块小小的墓地,但还是忍不住想她要是还活着有多好。

      她生前那么闲不住的人,现在被禁锢在那么小的一块地方,一定很难过吧。

      她尽她所能去爱他,他却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应当。

      自那次大雨后,他再也不敢离她的墓碑那么近。他总是站在远处,隔着遍地的杂草和那条无法逾越的沟壑,悄声问一句:"妈,你过得好不好啊。"

      孩童总有很多轻易说出口的恨,就算原因微不足道,但很多人曾经在遇见这件事时,还是会不计后果的大声喊出"我讨厌你"。

      「小琀,你要乖乖的,一块糖而已,送人就送人了吧,妈再给你买一包。」

      「我不要!我就要我原来那块!」

      「妈现在就带你去买好不好?妈不知道那是你最喜欢的,不然就不会送了…」

      「我讨厌你!你为什么要随便拿我的东西送人!」

      「对不起啊小琀,我这就给你去买…」

      川琀觉得自己小时候就像个傻逼。

      明明他看出了季芷婷的小心翼翼,明明他知道那是她无意而为…

      可他就是想恨她,想讨厌她。而一切都是孩童那简简单单的思维在作怪:你不顺着我,我就讨厌你,讨厌到要大声说出来,要看你因为我的话而难受。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自己被"重视",才会让我得到满足。

      很奇怪,在当时那个时候,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直到那时,当那个白衣款款、美艳动人的女子带着微笑从楼上坠落时,他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是他亲眼看着季芷婷坠落的,但他丝毫不担心。甚至,他就站在天台上,连一点要救她的意思都没有。
      一切都只是来源于孩童那简单的恨。

      他没有去推她。若是季芷婷放弃了,他也不会去煽风点火。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他没想到季芷婷真的会跳,他没想到她会跳的那么决绝。

      川琀记得,季芷婷在临死前回头看着他,脸上是极致的温柔。她轻声对川琀说:

      "小琀,记得去看海哦。"

      那件她最后穿的白裙子很干净,只可惜沾上了鲜红的血和地上的灰尘。从此以后,川琀再也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将白裙穿得像季芷婷一样。

      他心中最亮的灯,终是因为沾染了各种污秽而蒙了灰。

      川琀和安陌各怀心事,都坐在餐桌前发呆,整个画面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和谐感。川琀也趁这个时间顺了一边这两天得到的信息。

      最大的疑点,是CK。

      虽说他在时空管理局干了挺长时间的,但对这个组织的了解还是少之又少。

      只知道这是一个恐怖组织,仅此而已。至于这个组织竟然会扯上余之,他倒是没有想到。但这么一点小插曲,还不足以让他对他们这么多年的友谊产生怀疑。

      但这种消息,连时空管理局这种位于世界前列的组织都查不到,付槐又是怎么知道的?

      或许付医生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单纯啊…

      川琀在心里默默问候了一句:藏的够深,还以为你是个小白兔呢,倒是我低估你了。

      他还在想付槐口中那个人,虽然那人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但这并不妨碍他想了解。了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会被称为那两种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人,他只知道付槐提到他时总是匆匆的一笔带过,而更多的还是缄默。

      或许是恨吧,又或者是那种偏执到骨子里的爱。付槐的伪装太完美了,以至于竟然没有人发现他还有一个那么喜欢的人。
      但这跟川琀没关系。

      川琀还在琢磨着,突然感觉自己衣袖被人轻轻拽了一下。他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自己"颜色深沉的眸子。川琀有一种错觉,像是走进了一片迷雾缭绕的森林,每一片叶子,都是致命的吸引。而他被困在其中,被无尽的藤蔓缠住,直到无法呼吸,然后,在这片森林里窒息。

      "咋啦?"川琀问着,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丝浅淡的笑。

      "哥,我想吃零食。"安陌有点心虚的看着他。

      川琀随手从余之的零食箱子里翻了一袋薯片扔过去,安陌伸出手稳稳接住,迅速把包装袋撕开后抓起一大把就往嘴里塞。
      一点也不优雅。

      川琀看着他,想笑又想哭,想说点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虽然几率很小,但万一呢,万一能改变呢?

      试试吧,看看会不会有惊喜。

      川琀感觉自己手里被塞了一把不知名物体,于是他低头,看到自己手上被堆满了薯片。再看看对面那人小心翼翼看自己的眼神,他也是哭笑不得。

      "行了,你自己吃去。"川琀想把薯片塞回去,安陌却死活不肯要:"我吃不了啊,帮爸爸分担一点怎么了…"

      川琀突然就不想还给他了,甚至有了一种想把那一包都抢过来的冲动。

      算了,小孩子。

      川琀按了按胸口,硬是把那一口气憋了下去。安陌却突然凑过来,眼眸里闪烁着灵动的光:"喂,薯片怎么样?"
      「未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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