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流年之长大》丁西

4、白粥

　　“噢你的甜蜜，打动了我的心，虽然人家说甜蜜甜蜜只是肤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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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闹铃中挣扎着醒过来，我怎么觉得才刚睡下？一看时间，五点。
　　五点！大姐，我们三点左右睡下的吧？
　　程瑶心扯出不好意思的笑：“你接着睡，我们这有个明星的稿子要发，我定了个时，怕耽误了。”
　　接着她就不再理我，不过好在她只是发短信而不是打电话倒也不十分影响我。可我却有点睡不着了。我记得她的闹铃一直是有股腐尸味儿的歌曲，好像是周杰伦的夜曲还是什么的。啥时候换成这么小清新的风格了。脑子因为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背影。那个女孩……我忽然醒过来了。
　　程瑶心发完短信准备躺下，一回头吓一跳：“醒了？”
　　我在枕头上点点头。
　　她的目光有点暧昧：“怎么了？累了？”
　　“……”累也是你累吧？
　　昨晚我和程瑶心喝得都有点懵头，她懒得折腾直接住我这了。
　　于是有些事情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总该还缱绻在温柔氛围中的我们俩，大概因为醒得有点早，多少有点尴尬。
　　窗外星光点点，我们居然连窗帘都没拉。路灯还亮着，卖早点的还没出来。
　　程瑶心翻身俯在我上面：“怎么不睡了？”
　　我推了一下没推动，指指她手机：“换铃声了？”
　　她瞅了一眼：“嗯。”又说：“别人帮我换的吧，我自己都不知道。”
　　程瑶心的眼神飘了一下，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不是有什么隐瞒。认识二十来年，当你开始看不清一个人的时候，不是你出了问题，就是她。
　　我继续盯着她，被子里我们的身体毫无障碍的贴合。我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温度和我的正在互相侵蚀。思维再一次被急促的呼吸掩盖。认识了半辈子，在一起也少说有十年了，居然还没腻。
　　所以说，以上我说的我们还是朋友啥的，就变成屁话了。不管朋友多久，经过床的洗礼，我们就又成了情人。
　　我坚决的把她的闹铃换回那首带有腐尸味儿的夜曲，
　　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
　　心碎的很好听
　　手在键盘敲很轻
　　我给的思念太小心
　　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和我一起做啊~~~”陈博用刀敲我盘子，那个“啊”还故意拉了个长声。
　　至于他为什么贱呲呲的拉长声，大概是因为我前几天的龌龊行为，导致他有那么点误会。但什么叫“和我一起做啊”，旁边已经有人往这边看，这是一家安静的西餐厅。
　　“咳~”无论如何我应该在干事业之前解决这点误会：“我那天去你家，其实是为了借钱。”
　　“借，钱啊？”他停止敲我盘子：“你借钱你。。。”他看着我，又瞄向桌子下，我们看不见的，他的某个地方：“你什么意思啊？”
　　我脸皮再厚也有点红了：“你管我什么意思。”
　　“我当然得管啊，我妈说没有女人会看上我，好不容易有个女人看我啊……啊，不是，咱先说正事。”他严肃起脸，又开始：“和我一起做啊~~~~”
　　这种贱男不知道别人怎么对付的，反正我是没啥办法，被他啊来啊去的，就点了头。虽然我本来就打算好好打这份工，被他一搅合，好多重要的事都没问。末了，倒是叫他问一愣。
　　“除了借钱，你那天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儿？是你就说，咱这么多年了你说我一定帮忙。”边说还边送上个猥琐的笑。
　　我这人没啥好，唯有一点，真诚。
　　我把我对蛋的好奇，大致和他说了。其实本来没啥，可我忽略了一件事。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没见过蛋这件事。。。它会对听到的人造成什么印象呢？
　　回到家，越想越不对劲儿。我连怎么开一个学校，和开学校我去干嘛也没问清楚。重要的是，他会给我发多少工钱？花了两块钱来回坐车，此刻我就剩三块钱了啊！可是现在打电话给陈博再借钱，就有点不合适了。没有说活还没干呢，就先拿钱的道理。重点是，我现在打电话给他，他会误会我是真想看他的蛋。
　　拨了程瑶心的手机号，我就在立志：好吧，虽然是情人，可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借钱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早上我和程瑶心磨蹭半天起来已经十点半，我去做了白粥，把剩下最后一包咸菜用香肠炒了一下就着吃。很香。程瑶心吃了两碗以后，舔着嘴唇对我说：“好久没吃白粥了，偶尔吃一次，这么好吃。”
　　在她打开钱包的时候，我很客气的和她说：“我写完再说。”
　　她看着我，手抖了一下。
　　其实那瞬间我会觉得，她打开钱包的动作，和昨天晚上乃至今天早上我们的行为联系在一起，这真的好吗？
　　“喂。”她接得很快。
　　“哦……喂，我没什么事儿，就是看看你干嘛呢，呵呵。”临门一脚，我没踢出去。
　　“你等我一下，”她好像不是自己，不知道对别人说，还是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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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果，什么事儿？”她大概换了个地方说话，虽然我听不出区别，她叫我果果。
　　“没事儿啊，我不是说了么。就看看你干嘛呢。”
　　“真没事儿？”
　　“没有。”
　　“那……你和陈博谈的怎么样了？”
　　“谈完了。”我心虚。
　　根本就没谈完！
　　压根儿就没谈！
　　“那……”“瑶心你快看！”
　　两个声音同时从她电话传出来。
　　“我等下打给你。”程瑶心说完挂了电话。
　　她不是说今天没工作么？
　　不过她那工作也很变态了，经常是前一秒说没工作后一秒就有事找上门。
　　可是那一声“瑶心你快看”叫得真让人酸倒后槽牙。那真的是同事么？
　　不是其实也和我没关系，我们是情人，又不是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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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关系么？
　　一整个下午，我就在不由自主的琢磨这些。
　　我知道这些东西很没用。我这二十五年来，纠结的东西大多是没用的东西。如果不是，我现在也不用等着跟人借钱花了。也许大学就毕业了，也许我都可以自己买房了，也许已经见过蛋了，可也许只建立在也许上。我依旧在纠结。
　　等电话期间，我一直在网上找一个合适的彩铃。
　　世界好像在悄悄的改变，刚打程瑶心电话，彩铃居然也是那首你的甜蜜——噢你的甜蜜，打动了我的心，虽然人家说甜蜜甜蜜只是肤浅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彩铃，我才临时决定不和她借钱。
　　我以前向她推荐范晓萱《寂寞的热带鱼》她简直要笑去世了，我一直以为她不喜欢范晓萱。
　　在close to you后面点击赠送，输入程瑶心的手机号。
　　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