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对苦命鸳鸯》上官柳七七

38、年底冲业绩

　　这段时间，展越生活开始恢复到正常的节奏，他渐渐从展振朗离世的阴影当中走了出来，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没有意外出现，也没有太多牵绊，告别了之前被动前行的感觉之后，现在仿佛一切都进入了可掌控的领域。
　　江州渐渐入冬，南方城市虽然度数不低，但是湿气重，早晚的凉寒入侵骨髓，衣服裤子仿佛永远怎么都晒不干。
　　今天的晨会开完，展越一个人在餐厅吃早饭。
　　谢旭看见了，就跟他坐在一起。
　　“最近累？”谢旭给展越买了一杯热巧克力，一块芝士蛋糕：“赶紧增肥，你瘦这么多，赵董还以为我压榨你。”
　　展越现在一看见咖啡奶茶冰激凌就头疼，毕竟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帮忙解决高洋的学生们送来的爱心夜宵。
　　他刚要推辞，却看见谢旭递过来一份请柬：“文化产业峰会，在C城，你有没有兴趣？没有我就自己去。”
　　展越接过请柬。这个峰会他知道，以前汪士强每年都会去参加。而C城在南北交界的地方，风土人情和江州有所不同，值得一去。
　　“有，当然有。”展越接过请柬：“有任务吗？比如要几个大佬的手机号，或者是我带什么项目去宣讲，路演之类的。不能让我公费度假吧？”
　　谢旭说：“既然你整天这么喜欢给自己找事情干，那你就带个货吧。”
　　最近赵氏电器开发了一款无人机业务，宣传片也是展越和谢旭的团队做的，按照赵氏的条件，主办方都会来问有没有项目愿意给他们宣传，所以借此带带货。
　　“产品我熟。”展越指着宣传稿说：“路演我没经验，你得给我讲讲。”
　　谢旭点点头：“没问题，这个很简单，我给你顺一下流程就行，材料你花点时间，消化一下。”
　　展越虽然答应了，心里还是有些诚惶诚恐，这样当着百人以上的大会发言也是第一次，所以丝毫不可以懈怠，想着自己丢了脸是其次，得罪了赵氏就难混了。
　　然而，就在展越正在为自己的路演认真准备的时候，高洋却意外地在放学的时候被他老板孙正韬喊进了办公室。
　　不过也并不是非常意外。
　　“高老师，跟你核实一个事情。”孙正韬也知道高洋的脾气，不绕弯子，所以上来就直奔主题：“有人投诉你，说你私下给学生开小灶，搞特殊化。”
　　高洋想不出是谁吃饱了闲的，还搞这种举报。
　　“你不知道。”孙正韬点了根烟：“现在的学生很难伺候的。又不愿意加课，又见不得你给别人开小灶，怕多竞争对手。你理解一下，把聊天群关掉吧。”
　　“今年考试提前了，时间来不及，有的学生按目前这个情况肯定考不上，我就是为了方便交流。”高洋如是说：“不然影响升学率。而且我最近可能要请假，怕耽误事。”
　　孙正韬啧了一声：“学校明文规定的，不能私下代课，违者重罚并辞退。而且你要请假我也给你批了，我们有别的老师带班，又不是少了你这个班就停止运转了。”
　　高洋想了想，没明白孙正韬这一段话想表达什么，就听到重罚辞退，便说：“那我辞职？”
　　“不是。”孙正韬无奈地说：“你怎么老是这样，不是黑的就是白的，不是对的就是错的，不是来就是走。”他重重的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沟通的，你没有必要与我对立。”
　　高洋说：“我没收钱，严格意义上不算开小灶。”
　　“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孙正韬有点生气了，语速逐渐加快：“就算你不图钱，有情怀，无私奉献，别人不一样啊。别人照你这样做，把我的资源都带走，我成什么呀，我开学校给别人送学生呀？”
　　高洋没想过这么深远，建立聊天群的动机也很简单，就是多花点时间帮学生考试。
　　“不好意思。”高洋只好说：“我欠考虑。”
　　孙正韬却看起来是憋了很久：“高老师，我对你很可以吧，你扪心自问看看，你不想带幼儿班，可以；你不想跟James合作，可以；你当着我的面，让这个客户下不来台，算了。你不能老这样吧？你要是真看不上我，你就自立门户。”
　　“我承认，价格给你开的是不如其他老师高。”孙正韬继续说：“办学也是做生意嘛！人家老师最低学历都是研究生，你是江美的旁听生，我这个价格不低了。而且，我是不是还给你找外快？我们这个是互利共赢的嘛。”
　　“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无视我的原则。看我好欺负啊？”孙正韬说完，扶了扶眼镜，讲话都有点喘了，没好气道。
　　高洋给孙正韬叭叭叭一顿说得发懵，他压根没想到就是建个群能扯出这么多弯弯绕绕，自己还成了看不上老板，欺负老板的人了。
　　可是他不会反驳，只能听着。
　　“我没这个意思。”最后他说。
　　孙正韬站在窗台边吸烟，没说话。
　　“这样吧。”高洋想了想，说：“这届学生带完，我走。”
　　孙正韬一听，把烟掐了，明显舍不得。
　　“我给你加点钱，你再想想？有事可以请假的嘛！”孙正韬长叹一口气：“但是先把聊天群关掉，行不行？”
　　高洋不假思索：“这个不行。”
　　孙正韬又非常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你出去吧，我休息一会。”
　　这时，办公室的门外传来敲门声，恰好高洋就在门旁边，随手就把门开开了。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高洋的眼前，竟然是很久不见的萧筝。
　　“高老师！”萧筝一看见高洋，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好久没见你了。”
　　高洋一愣，刚要打招呼，又看见萧筝背后跟着一起进来的女子，也是熟面孔。
　　“萧筝，乾总。”孙正韬忙不迭地招呼，赶紧起身就要去倒水：“请坐请坐。”
　　“妈！”萧筝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讲过的高洋老师，我的素描就是跟他在学。”
　　乾笠看上去毫不意外：“又见面了高老师。”
　　高洋这才反应过来，是上次看毕加索展览偶遇的James的朋友乾笠，完全没想到她是萧筝的妈妈。
　　“怎么？”孙正韬完全是状况之外：“你们认识？”
　　乾笠点点头：“James早就跟我介绍过了，我女儿也跟我提过好几次，得亏孙老师您惜才，请得动高老师来讲课。”
　　高洋被一通高帽子盖的头晕，不过如今他也知道这种客套话就是一种交流方式，只是看怎么用。比如展越就能用的让人舒服，那次跟张汉闻吃饭，如果没有这样的人在，饭根本吃不下去，那很多问题也就得不到解决。
　　“原来你不是参加考试的，纯粹是兴趣爱好。”高洋对萧筝说。
　　萧筝点点头：“我是国外学的艺术管理，最近对素描感兴趣，网上找到了孙老师的学校，没想到居然这么巧。”
　　“晚上一起吃饭吗？我们今天想看看孙老师这边有什么新画，当然也还有高老师您的新作。”乾笠说。
　　“他没有作。”孙正韬气还没消：“作什么，他忙得很，什么都没画。”说完又跟高洋挥挥手：“走吧走吧。”
　　高洋就在门边，一闪身就走了。
　　“迟早被他气死。”孙正韬抱怨着，起身去拿画给乾笠，找了找，发现好几张都是高洋画的，惜才终究战胜了一切：“也不知道得罪了谁，招来这么一个难搞的，放又舍不得，留着又惹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