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这都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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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混完下午的工作，我加急赶去商场买了些菜。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离我平日吃饭的时间算是早了点，但是如果能够争取到一点时间问问那孩子现在的情况，我可以去更早给他做个满汉全席。说过了，但是也差不多。
这次是独自一人走在这边居民区，我观察了一下绿化，真是上心的布置呢，矮灌木丛和花丛交纵，较高的树木被护理得很好，有几株不认识的植物带着花苞，似乎还有香味露出，白漠所在楼栋下，几株迎春花还残留在枝头，孤零零地开在大片绿色之中。
再次站在门前，我有些犹豫了，我和那孩子只是陌生人，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于逾矩了？我自作主张地来见他，会不会被他讨厌呢？或者是被当作不怀好意的人而被永远厌弃呢？
我试探性地敲了敲门，要是没人开，我也认命罢。
然而，在一阵谜之安静后，门被打开了。
“你来了啊。”他说。
“嗯……”我有点扭捏地进了屋。
不行，我要冷静，拿出社交牛逼症的劲头，既然他开了门，那么就说明他姑且还是能接受的，虽然我做的也过于离谱了，但是到了这一步，就走下去吧。我果然不想放弃和他亲近的机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想着，我直了直身。
“那个，我稍微有点事，要找我的话去房间。”他说着，或许是要写小说。
我正在洗白菜，没有看他，点了点头。因此，也没有注意到他略带烦躁的表情。他走路没有声音，像是羽毛一样一下子被吹走了，我的心里不知怎的空落落的。
不知过了多久，沉浸于做饭的我突然抬头。墙上挂的白色圆钟显示现在是六点四十三。好像刚刚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毕竟有前科（？），我放不下心。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门关着，但看起来没有锁。我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白漠？我进来了啊。”我夺门而入。
“？”他靠坐在床边，有点紧惕地看着我。面前的小桌上布满了满是草稿的纸张。草稿倒是写的很整洁，算式似乎还有莫名些眼熟。
“啊，那个，饭熟了。”我解释道。
“这样。等我收拾一下。”他站起身，把草稿纸分成了几堆。
我凑过去瞅了瞅，这一瞅，使我世界观差点崩溃，完全翻新了对井州人的认知。
那是和我刚刚学的天文学基础算式相似的式子，是变式吗？我并不记得这里的高中会教这种东西，毕竟天文学是最大的冷门，除了我这种蹭低分勉强录取的，就只有有兴致的富人让孩子去报吧，可是，会在高中时候就让孩子接触这晦涩难懂的算式吗？！
“啊，是5。”白漠突然说道。他拿起笔，在最后一张还未写满的纸上写写画画，最后得出了一串数字加字母。
但是，算完后的他动作慢了下来。“嗯……陨星吗？”他走向床头边的电脑桌，打开电脑给谁发着邮件，他的表情似乎很严肃，手也止不住的敲着桌子。
对方很快回复，我勉强看见了荼暮（井州最大宗教）和军会（井州的军力管辖机构）的字眼。什么，所以到底是什么，我慌了神。是现在年轻人新潮流吗？我跟不上时代了？
“呼。”他松了口气，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我。“吃饭吗？”
“啊，嗯，走吧。”我还没有从刚刚的巨大冲击中走出，显得呆呆的。
这次吃饭他也很安静，但是眼睛总是会看过来，脸上有些说不出的异样。
“那个啊，，我怎么了吗？”他问道。
“？什么？”
“你一直在盯着我看。”他面露难色，像是遇到了棘手的东西，说完之后目光很快撤开了。
“啊，对不起。”我意识到自己做的离谱事，连忙道歉。“我就是，没想到你居然在算那种式子，是天文学吧？”
“你知道？”他有些惊讶，眨了眨眼睛。
“哈哈，我是当代天文盲学大学生。”我挠了挠头，尴尬地笑笑。
“嗯，这样。”他点点头，“啊，是暮音的学生吗？”早上从暮音出来的事情他应该没有忘。
“是的。。。捞底的那种。”我开始思索劝人学习的话语，可不能让后辈走了我的老路。
但是他突然微笑了起来，“暮音已经很不错了，天文学的话，毕业进了研究院就没问题吧？当然工作不是最重要的，依着自己的兴趣学就好了。”
啊，是在安慰我吗……不管怎么说，天文学这种冷门，就算是在井州最好的大学也抬不起头吧，更何况，我是最后压线进的学院。想了想完全语言不通的富豪舍友，我感觉自己的眼神又黯淡了不少。
“再过一段时间，我也会去那里。只是这样似乎就不能好好写作了呢。”他若有所思地说。
啊不是吧，是说准备考进暮音吗？后生可畏了属于是。我在内心暗暗感叹，作为学长的我真是拿不出一点榜样，只能希望他能够找到比较要好的朋友，而不是像我这样。
“不过决定权还是在我吧，学会一直在催我交最后一篇论文来着。”他苦笑了一下。“虽然很突然，但毕竟你是暮音的学生。我想问问，我真的能够去这最高级的学院为那些新一代讲解学科吗？”
？？？我疑惑了。
“还没和你讲过，我现在正在准备教授资格的考核。如果通过了，我或许就要到暮音教书了吧？”他已经吃完了饭，放下了筷子。
“哇，这，那个，不好意思，你，多少岁？”我愣愣地看着他，我真是感觉这几天差不多把我所有的憨批都用完了。
“今年，22了。”他看着我，“你不会以为我是小孩子吧？”他眯了眯眼，有点儿在看傻子的感觉。
！大危机，我把比自己大的人小看了（？）
“不过，大家都以为我现在顶多也就刚上高中吧，所以没什么。”他面容带笑，就如阳光融化了坚冰。驱散了我心中的所有不安，自己被当成白痴的感觉消失殆尽。
“失敬失敬，白教授。我是本校的摸爬滚打烂学子。”我作了作揖，“但是白教授为何会有疑虑？我只是个平平无奇差生，不知道帮不帮得上忙。”
“啊，白教授。”他轻笑了一声。“我几乎没有走过正常的教育程序，是跳级毕业的。虽然大学没有。但是毕竟学和教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啊，该怎么办呢？”
“熟能生巧啊白教授，你一定可以。”哇，跳级，好迷幻，我能信这个人说的话吗？我要被他乖巧的面容欺骗了吗？他是不是在耍我啊。
“好了，不要叫白教授了，我还没那个资格。”他摇摇头。“没想到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是完全不熟悉的人呢。啊，对了，你的名字是？”
“哎，我没说过？”我回想了一下，似乎真没说过。“漓枫，水离漓，枫叶的枫。“
“漓先生。”他点点头。“你的名字很好听呢，唔，生日是在秋天吗？”
“是的，啊抱歉啊，之前还认为你比我小，结果我是那个小三岁的家伙啊，哈哈。”我抓了抓脸，尝试回避这件事带来的尴尬。
“十九……嗯，大二。选的方向是天文计算，现在刚刚能看懂式子。”他分析的一点没错，让人有些诧异。“然后现在正在疑惑我为什么能这么想。”他与我对视。“。。。猜的。”他笑了笑。
我有点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他，他似乎也被盯得不好意思，默默收拾起了碗筷。沉默，再一次沉默，我飞速转动自己的脑瓜子，然后说。
“你比我大啊，那我叫你漠哥行吗？”
“……好，啊。”他断断续续地说。“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漓先生？”
“不敢不敢，”我摆摆手。“我是小辈，叫我名字就行。”
“好。。。”他低头开始洗碗，我才意识到他的手法相当娴熟，当时怎么就能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呢？我为自己的犯蠢再次叹了口气。
自觉弱智，我决定快快离开。不过，如果我走出这道门，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再见了呢？想到这里，我似乎心有不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不理解。我看着他的头顶，陷入了沉思。
“对了，砺小姐说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来着。”他突然看向我。
“砺小姐是？”
看着我不解的表情，他解释道：“是我的负责人，就是写作那边的，今天和她讲了关于你的事情，她说无论如何都要亲自过过眼，顺便感谢一下。”他说的很认真。“你什么时候可以来呢？”
“好吧。”我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下周五晚见。”
向他告别后，我踏入了依旧寂静且陌生的黑夜。不知我贪念的那份能与他人交流的温暖，还能持续多久。回想起他说砺小姐时的表情，那是谈起信任的友人的表情。若是有一天，我也有能够信任和倾诉的对象就好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像是被刚烧开的水烫过一般疼的缩紧。
如果我像漠哥一样优秀，会不会就能改变现在的惨状呢？但是我连遐想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达到那个高度的。我的自卑重重地打着我的脸，叫嚣着让我清醒一点看清自己。
是啊，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什么成绩啊。
沉浸于这种日常的想法中，我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宿舍。宿舍开着灯。我叹了口气，打开了大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这都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