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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悉听寡言人 了解冤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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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柳散约定好,两人又去拜见了一下顾云春。
顾云春听说他要去出任务,斟酌一会,只让淮古白照看好,一切听林绻的,注意安全。
去名石亭领命时,峰主金松戏特意送了洗石峰一条驱寒避暑、滋养宁神的水沫子扇坠。
又让白衣小徒弟拨二十两银子,供任务花费。
那扇坠端的个晶莹剔透好模样,还是少见的方片状,一手可握。
林绻虽然早在山洞里早戒了手机,手里还是喜欢玩点什么,一时间觉得那扇坠格外的顺眼。
恭敬收下,两人道过谢后,便御剑去往冯府。柳散顺路去看看仙界的医馆产业,没有同行。
林绻一把三尺扁茎的佩剑寰宁,现在用得娴熟。
淮古白御的是把环首刀,看来比林绻的剑还长些,林绻想他长得就比自己高大,刀长一点更顺手。
教学中了解学生的习惯一下子冒出来,他回想起这一日淮古白的举动。
淮古白谨慎沉闷,相较于林渊欣,与自己也有些疏离。
想起自己只会有二三个亲传弟子,互相亲近点也可,林绻当即觉得要多关注淮古白。
“古白,师徒百余年,我还不知道你是用刀的,这刀有名字吗?”
“我惯用剑了,刀剑修炼起来可有很多不同?”
林绻看淮古白新奇,觉得他虽然看来不得势,却又隐约让人觉得极靠谱。
想着小修士血气方刚,先谈论刀剑,更容易拉进点距离。
他没御过剑,寰宁刃窄,有点难站稳,他就侧坐在剑身上,面朝着淮古白。
高空风大,吹得林绻衣衫猎猎,露出长袍下的玄色衣靴。
“师尊,这刀叫归墨,是洛峰主在弟子突破金丹时所赠。”
“刀剑差异不大,金石林的尚潇凌峰主用刀,这些年也在外门传过一些刀法。”
淮古白侧头看他,风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说话还是四平八稳,毫不逾矩。
“尚潇凌、洛梦、加上柳散、金松戏,还有一位峰主是哪位师兄弟?”
“我刚任峰主就入关了,不知各峰由谁继承。”林绻微微思考着说到。
“洛梦峰主掌顽石阁,是器修,但不收徒。”
“余下的一位是语石轩元闻水,语石轩是宗门通三界的耳目,也有三界最多的藏书。”
淮古白说话间,比在峰内时轻松了些,又说:“洛峰主位列第七,元峰主位列第五,是位女峰主。”
林绻还在观察淮古白御剑,冷不丁的发现淮古白在看他。
“啊,女峰主好,嗐,你忽然看我,吓了我一跳。”林绻摇头苦笑。
淮古白笑着赔不是,正经的让林绻有点不好意思。
“古白,你有什么困难吗,收徒弟时我还在闭关,没想到二百年才出来,冷落了你们。”
“要是过去有人欺负你们,尽管告诉我,我给你们做主。”
林绻想着先给徒弟吃个定心丸,宗内一般人也不敢动他。再不济还有师哥保他,这个许诺可以做到。
淮古白摇摇头,“师尊,没人欺负我,同门师兄弟对我很好。”
“掌门偶尔指导渊欣我俩练功,给我们修炼帮了老大忙了。”
偶尔啊,林绻想,爹不疼娘不爱的,和别的亲传弟子待遇差远了。
两个徒弟各有各的乖,还有个看起来好相处的师哥上司。
只要把徒弟们培养成栋梁之材,也不枉自己占个极好的命格,当一次普度众生的大英雄。
林绻又对自己的处境满意了几分。
淮古白暗中打量林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林绻和他想的简直是毫不相干。
他本以为林绻会是一个硬朗的男人,城府极深,手腕强硬。
至少不是什么好骗的角色,结果真见到,却觉得他还像个少年人。
百年来峰主认不全,御剑也不知道凝气挡风,现在还垂腿在剑上坐着。
淮古白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忙收敛心神,脸上也严肃起来。
林绻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估计因为顾云春太过亮眼,才让他没那么身负盛名。
其实单看他的成就,也是少年英才,天之骄子。
对林绻不能不谨慎,相传林绻参透了飞升师祖的功法,不少人对此垂涎三尺。
怎样把功法搞到手,还树最少的敌,有最小的损失,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过自己装乖,林绻好像挺受用,还没怎么卖惨,林绻就一边嘘寒问暖一边跟着出任务了。
御剑行得飞快,冯家在仙界内做仙人生意,太阳没碰到山尖,两人便到了冯府。
死气沉沉的冯府像是回光返照,丫鬟小厮们也动起来,把两位仙师往府中带。
冯老爷面色黑灰浮肿,眼下青紫一片,出来时还打着哈欠。
看到护院道士命下人迎接仙师,狠狠地训他们:
“还迎他们干什么,那修士就是个废物!”
“老爷,那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要不是他,夫人早被那魔物吃了。”
山羊胡道士笑脸劝慰,名石亭会给任务的介绍人点酬劳。
道士怕买卖亏了,两边都讨不到好处,忙说好话。
“她和我这大家大业,他们修仙的拎不清,你也不懂?”
到底没有石玄宗的权势,冯老爷又冷哼了一声,却也不敢怠慢。
另一个高瘦的护院道士匆匆跑来,满脸喜色。
“老爷老爷,得救了,这次是洗石峰峰主闭关后首次出山,这噩梦有解了!”
冯老爷一听变了脸色,谁不知那位峰主闭关整整二百年。
头次下山就到了自己家,以后凑热闹打听的人都不会少。
觉得自己这个月流水有了着落,冯老爷忙命丫鬟沏壶好茶。
他自己也忙出门迎接,多看看这位林仙师,以后有谈资。
林绻刚走进宅院,就觉得有一股粘湿陈旧的气息,令人不适。
冯老爷迎出来时,眼窝里一把泪水,刚到林绻身前便要跪下,抓着林绻的胳膊哭。
林绻作为新时代好青年,还没见过这阵仗,心里直喊折寿。脸上绷着不变,手却早伸了出去。
“冯老爷快请起,这事是我们办的不妥,事后还要给老爷赔不是呢,快解决了那魔物才是。”
冯老爷领人到了前厅,走路间脚步虚浮,未及看茶,便困得磕了个头。
家仆们也满脸疲惫,眼皮低垂,林绻忙让淮古白遣散下人。
那个高瘦的道士把老爷送回房中,一时间只剩林绻和满脸堆笑的山羊胡道士。
“道爷,不知道这梦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什么人受了影响呀?”
“仙师您快坐。”道士满脸堆笑,把林绻请上座,又斟了碗茶,这才绕到正题。
“那日小仙君走后,次日家仆间就传出魔物梦里害人的风声。”道士缕着山羊胡说道。
“第三天,府内的人都嗜睡,闭眼就做噩梦。我们哥俩一直没事,如今已有七日了。”
林绻又了解了些情况,就遣道士去看着家仆们去。
他不熟悉这个世界,且这里千奇百怪的魔物太多了,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在幻境中见过的,还得找淮古白看看。
来时,他便觉得西南角一溜矮房阴冷气息尤重,林绻想可能与魔物有关。
淮古白掏出一枚小银荷叶,向其间注入了蛇妖的魔气。
黑雾逐渐凝聚,最后成一滴黑色水珠,沿着荷叶的脉络滚向东南方向。
东南方是种植的药材林,老远能看见浓绿的山包。
上次的封印就在那边,可能蛇妖并未走远。
“虽然程度不深,但能让梦魇持续七日之久,并非无能之辈,要小心些。”林绻嘱咐淮古白。
折腾一会儿,太阳已经落山,正是魔物出没的时候。
师徒二人往上次封印的方向走去,林地虽然收拾得干净,树木成长时还是积了些枯枝烂叶。
每踩一脚,都能听见细微的咔咔声。
两人的神识向外覆盖,林内的灵气流动在眼下呈现,林绻跟着一阵粘稠的气息向林深处走去。
忽然身后响动,他御寰宁格挡,控制力道不杀死蛇妖,一片血雾后,地上留几片巴掌大的蛇鳞。
林绻捡起落麟,淮古白也上前看看,
“上次见它,鳞片还没有这么大,附近可能有其他魔物。”
林绻看淮古白身姿挺拔,面色冷静却不凝重,这蛇妖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你敌得过它吗?”林绻眉眼弯弯,问他。
“师尊放心,能稳妥解决。”
其实林绻第一次接触任务,难免有些紧绷,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安慰他。
大步流星的跟在淮古白身后,御起周身的护体灵气。
刚才竟忘了有这招,就当是艺高人胆大吧,林绻心想。
淮古白手持长刀,走路也未小心,不知道他怎么辨别的方位,走来走去,便又与蛇妖碰了面。
这次他没放蛇妖走,一把长刀将蛇妖打的节节败退,战损的落鳞越来越多。
林绻想着蛇妖的所作所为,欲报恩却恩将仇报,若是弄出人命,确实应当诛杀。
只是,短短七日却强大到这种程度,其身后的古怪更要探明。
况且,林绻觉得蛇妖身上的气息有些怪异,不在像师祖幻境中陪练的魔物。
存在疑点,林绻御剑挡开了淮古白的刀,淮古白便将奄奄一息的蛇妖锁住,让到一边。
林绻强大的灵力破了蛇妖的魔气,分出一缕进入它的经脉。
虽没有医修的精巧,靠着简单粗暴的法子也能探出些蛇妖的异样。
蛇妖被灵力搅得奋力挣扎,嘶吼时涎水血液流了一片。
林绻感到它体内有一股粗浅的魔气,不纯正也不精巧,大概为此它才不能让两个道士入梦。
但除魔气外,还有一股其他气息,抵挡不住的魔气竟有些被它吞噬。
果真有蹊跷,林绻又探了探,觉得没什么威胁。
想着回头让柳散细查,林绻便抽出灵力,阴冷的气息却像蜱虫一般,粘着灵力进了他的身体。
林绻抽手,退了半步,蛇妖看他后退,向他嘶吼着吐出声浪。
他一躲避,不料踩到涎水积成的水洼。
蛇妖的涎水湿滑异常。将人黏住,有让人没处着力,不由脚下一滑。
欲探剑借力,剑还未着地,腰身却已被被人稳稳地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