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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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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要喝下一碗浓浓的苦药。每当我耍无赖想躲掉时，阿若就会准时的出现，然后亲自喂药。我便与他讨价还价，讨来了一桌子的肉干，还央求到了外出的机会，这样一想，我还是很划算的。
“听闻尊长特地从民间寻来凡族的高厨，为姑娘烹煮荤食，姑娘可真真是好福气。”
我应和着点头，还想着怎么趁丫头们不注意偷溜出去玩。
来着这里的许多日，我也大概了解了这外面的世界。我从那些丫头们嘴里自然是听不出什么，可那北街小巷之中总是每隔几日便来一位说书先生，那惟妙惟肖仿佛这千年之间都真的在我眼前划过一遍。
我方知所在的这片大陆名唤凤和，冠大陆上灵族之首凤族为姓。凤族祖先原是天族分支，千年之前与人族最强大灵首家族通婚，反攻天族，自此天陆诞生最强大灵族后裔，以凤翔天地，遂为凤族。
自此代代相传，族中会立灵力最强大的孩子为代长，在上一任族长仙逝后，便是不可更改的下一任族长。
这个继承法则却在一百年之前由于一个意外之事被彻底打破，那一年诞生了两个都极具天分的孩童，一个是直系凤族，天之骄子。一个却是外室所生的旁支。同样满灵的天才，那一年，出现了两个人。
凤族族长为保护自己的孩子可以顺利登上代长之位，竟然派人暗杀旁支一家。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谁能想到本来该是能者居之的族长之位，这些年到底都坐着些什么样的人。可能是老天都看不下去，出手想帮，就那一方小院翻来覆去，偏偏就是漏掉了那个不足十岁的天才孩童—凤于泽。
那年凤和大陆的边陲小镇下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雨，海水都涨了上来，足足有一米来高。可是却仅那院中二人的血却诡异的染红了溢在路上所有的水，侍卫们惊慌退却，匆忙中也再也没有找到那个孩童。人们说是水灵族显了灵，护住了那个小公子。
那说书先生却忽的一甩手中折扇，对着我笑道，“你猜，他是谁？”
我正听的入迷，却见他已经开始收拾摊位。忙攥住他的衣袖。
那先生也不急躁只是指着我身后道，“你这小姑娘也是入了迷局，怎么别人都走了，你还不愿走。”
我扭头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人声鼎沸的小巷，此刻只留我一个听众。
再回头那说书先生早已不见。
“阿月——，阿月”阿若的声音却突然从小巷的一旁清晰传来，就像他早已唤了许久，而我却一直未曾听见。
我立刻回声道，“我在这里”
不一会儿，一抹黑红的影子便从墙的对面翻了过来，他似乎寻的很是着急，一把将我锁在怀里。我闻着他身上还未散去的烟雨气，贴在额前的碎发，稍显狼狈。仰头望天，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点点滴滴的散在身上，却是异常的舒适感。
阿若随手一挥，那雨便向有自己的意识般，避开我们，我却一把抱住他的衣袖，央着他在挥回来，他很是无奈，却也拗不过我。
我又生了病，身子烫的厉害，从前与哥哥相处的那几十载，我也未曾觉得自己如此娇气过，就像芸娘口中说的凡族一般，生老病死，脆弱不堪。芸娘是我在这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美的让我觉得阿若都要自愧不如。
我自是不承认我是那样只看中外貌那样肤浅的人，可她实在是太好看了，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我昏昏沉沉只觉遗憾无法去赴与芸娘的约定。小丫头们又端来那副苦的要人性命的药，我生了脾气，怎么都不愿喝，也铁了心不愿喝。阿若过来时，她们依旧伏了一地，我看着烦闷，缩在床角里，身子一阵冷一阵热，我几十年来从未像今日这样如此委屈。阿若端着药搀扶我时，我故意将药甩掉在地，缩成一团。
那黑色的药汁定是溅了他一身的，我立刻听到小丫头们有些颤抖的音色，“尊长饶命，尊长饶命”
过了些许时间才听到阿若应道，“都退下吧”
有人爬上床，轻声细语。
“阿月，乖，把药喝了”，他似乎可以忍受我所有的脾气不开心，却唯独在这件事上异常的执着。
“我不需要吃药，我可以自己恢复过来的，我的身体就是这样，我知道的。”我转过身看着他，倔强的盯着他每一个表情。我看到他拧在一处的眉头，那双眼睛深若寒潭。
那一瞬的时间，真的很长。就在我以为我就要胜利之时，他却忽然自己喝下那药汁，而后将唇狠狠的压了过来。
伴着那份苦涩，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双手却被他一只手就死死的扣在头顶之上。他疯狂的夺走我口中所有的空气，那份窒息逼着我不得不将口中所有的药咽下去，才有一丝的喘息。
这样奇怪的触感，我似乎很是熟悉，就像阿若身上清香幽冷的气息。
只那一口他便不曾停下，好像要确定我真的完完全全的将药吞下，口中满是苦涩混着他的味道。
不知为何，我忽然有些难过。我有些想哥哥，想曾经平淡无趣，却总是开开心心的生活。
人总是在后悔，在回忆过去。我想告诉哥哥，你托付的人这样的不靠谱，这样的欺辱我。
阿若停了下来，他的手微凉，轻柔拭去我眼角的泪水。我却不自控般，哭的更加凶。
“你欺负我，我不要你，我要我哥哥！你把哥哥还给我！”我拳打脚踢却也没有多少力气。他只是将我紧紧的缩在他的怀中，他的头埋在我的脖颈一侧，有些温热的液体顺着肩膀流下，我看到阿若有些微微颤抖的身体。哽咽的声音道，“对不起，别不要我。”
别不要我，我怔住。
我有些心虚，是我莫名的脾气，我将手环住眼前人微颤的身躯，我哭累了，阿若似乎也是。我们就这样拥抱着睡了一夜。
我亦算是触探到他的底线，除却那药，他似乎对我都极为宽容。我也曾偷偷去太医院打听过，不过那些人一看到是我，话都说不利索，个个推托。拿不到药方，我便想将药渣收集起来，待到溜出去的时候，在伺机询问。可那小丫头勤快的让我没有一丝下手的机会，而且快就算了，还处理的神神秘秘的，让人抓不到一点的漏洞。
可我依旧不甘心，那日之后。阿若便允诺我可以时常出宫门玩耍，只不过必须要跟着一个小丫头，我欣然应允。
在这密不透风的宫廷之内，我都可来去自如，何况只是一个小丫头。
尽管那丫头机敏谨慎，也耐不住灵力低微。我将她引到闹市，而后卯足全身的灵力，逃的飞快。我隐约听到那小丫头的哭叫声，顿觉有些怜悯。但是抱歉有些事还是我自己寻找答案。
出行数次，我早已对城中布局有所了解，这城中十数家医馆，几十家药铺，每一家的位置我大约都是知晓的。
城南那家药铺说是朔月城最大的一家，而店铺的老板娘便是那个绝代美人芸娘。我想这也是老天爷要我知道这个答案，没有丝毫的犹疑，我直奔而去。
身体才飞行不过数里，我便气喘吁吁。这些天，我很明显的察觉到自己的灵力大不如前，不管如何进行修行，感觉灵力还是只出不进。
芸娘正在柜台上碾着草药，铺中药香四溢，顿时让人心旷神怡。想起上次的约定，我未曾赴约，还稍稍有些心虚。
芸娘却是一刹就看到了我，立刻荡开了笑容。
“奴家说，今日怎的窗外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是有贵人要来。”
我还略显拘谨，局促着开口，“对不起上次……”
她却忽然打断我，笑的爽朗，“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姐妹想叙个旧。”
离近些看时，我方才看到芸娘的脂粉上的更厚了些。她本就是绝代的美人，白面无瑕，我却是不理解，那香腻的脂粉味道，反遮了她的风华。
女人的爱美之心呀，果然只有更甚。忽然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视线，我顺势去瞧，却只见里屋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和叮啷作响的门帘声。
“那是？”与芸娘相识许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旁人在她的屋中出现。
她回应着带着浅淡的笑容，“那是来帮我打下手的小弟，怕生。”
我却觉得她笑的勉强，像是在说一个极不愿承认的事。
“你这次来找我，断不是只为了赔礼道歉吧”，她上下打量着我，“礼可是没有带呀”
“却是有话找芸娘你想问”
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沏好了一壶上好了风露茶，茶香伴着微弱的药香，是芸娘这特有的饮品。
“你说这世上可有什么良药或者是什么药方，可缓慢压制一个人的灵力，药用为何？”
“压制灵力？”芸娘皱眉思索，“良药倒是从未听过，不过要说这毒药却有不少。”
我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他不会害我，必不是毒药。”
芸娘的一双美目，盯着我有些心虚。阿若会不会害我，我又如何能够确定。
“我虽见识不算渊博，但是对这世间大大小小的药还是略精一些的，压制灵力却不害人的良药，我从未听过。不过…”
芸娘转身去翻案柜，一本看着破旧不堪的古书呈现在我的面前，她吹去书上的灰尘，顿时扑了我满脸，我隐约看到书的右下角可着一个天字。
“但我曾在这本奇药古书上看到过，这世有一奇药，可压制灵力，只可使用一次，若反复使用，会使灵族退为凡族，彻底无法聚起灵力，不过于寿命无影响，却需好生照养。功效，剥夺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