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族长大人是病娇》会飞的青朵

4、第 4 章

　　“此药名为忘情”，芸娘冷笑，“忘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月儿觉得呢？”

　　芸娘的目光就像藏着刀子般，锐利锋芒，似要刺破我所有的防护罩。

　　忘情，我可真是有运气，我看向芸娘道，“我可真是有运气，一发击中，这样好的运气。是吧，芸娘。”

　　她似有疑惑，或是我的多想，“小月儿在说什么运气，难道你确定你喝的就是这味药。”

　　我不确定，不确定阿若跟哥哥是否真的有关系，不确定阿若给的药又是不是这味忘情。亦不确定我因何失忆，这样窝在那山谷之中一呆就是三十年。

　　我看向芸娘，眉目温润柔和，满是关心。我没有力气向她告别，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之上。三月的城，多了烟雨。我就这样又走到那个小巷。巷中空无一人，看来今天的运气都用光了，我自嘲着，瘫坐在墙角，湿漉漉的青石板隔着衣物传来着触感，伴着微风，满是寒意。

　　“书接上回，人们传闻中被水灵族相救的小公子，自此多年却再无音讯。众说纷纭，却无人知其踪影，不过十岁的孩童，或许…早就死在了那个荒郊野外了。”

　　“先生！”我惊吓于挎着布兜不紧不慢的支着摊位的说书先生。

　　先生却并不理我，只是自顾自的讲着故事。这次我确信只我一人，先生撑起一把油伞，将将我二人罩住，雨水伞沿滴滴落下。我亦随着先生的话穿越到了那一百年前。

　　时间一晃便跨过了几十载，凤族唯一的代长凤柒商也已长成翩翩少年的模样。那样的年纪却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族中长老也早已在各族中挑选了灵力，家世，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少女与之相配。

　　可人呐，唾手可得反而不会学会珍惜。他看不惯那些从小就被培养成凤家族母的千金小姐，失了少女的活波伶俐，天真无邪。每一个人都没有什么两样，就像那元家长女一样皆是无趣。

　　他风流成性，爱那凡街柳巷的花女，爱那明淮河上声如莺鹊的歌姬，却独不爱自己的未婚妻子—元嫦。

　　那个曾经也明媚如皓月的少女，为了嫁给所爱之人，学成了那样端庄大方的模样。到头来，却成了被休弃和厌恶的缘由。

　　她伤心欲绝，投河自尽，尸影无踪。那日满城风雨，似是上天都在为这个可怜的姑娘哀悼。自那之后的凤柒商也不知怎的转了性，不再流连烟花雨巷，却是整日整日的不着家，没人知道他的踪迹，只是偶然有人在水域之旁看到过他，他似在寻找些什么，找的很是仔细认真。

　　渐渐的连家族之人都失了他的踪迹。凤族族长对这个代长失望透顶，却又无可奈何。

　　族长弥留之际，派人寻他那游历在外多年的儿子，却见那已是成人模样的凤柒商带着一个与当年的元嫦一模一样的女子回到家中。

　　那个传闻早就死在清河之中的少女一如十来年前的少女模样，名唤——风嫦。

　　这个名字就像触及到了我心底某一根弦，忽然紧绷了起来。

　　一切似乎都是最好的结局，没有人知道，原来这只是个开始。

　　先生又开始收他的摊，我忙按住桌布。

　　“先生怎么又不讲了，那风嫦是谁，她为何会与一名死去的女子长的一模一样？”

　　先生却拨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巷子的尽头出发。

　　“阿月”我被忽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头顶是先生遗留下来的油纸伞，身侧站着的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阿若。

　　他将他的外衣脱下披在我的身上，我才发觉自己的衣物早已在细雨中湿个精透，我看着巷子的尽头，那里早已没有任何人。我方发现时间总会在先生出现的时刻走的很快，或是我深陷于他的故事，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现在，几时了”

　　”申时，自你出宫算来已经三个时辰，饿了吗？”

　　阿若从怀中掏出还散着热气的鸡腿，笑着道，“再晚些寻不到你，怕是真的要凉透了。”

　　灵族之人并不爱荤食，偏我是个例外。想来这也是哥哥看我存肉干如此嫌弃的原因吧。我原不知晓，后来而是从阿若从凡族找的那位厨师才知晓此事。

　　我有些感动，他的衣裤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他这样爱干净的人，满裙的污点，也不知寻了我多久，我拿出手绢为他擦拭鞋面的污泥，“怎么不用灵力护着”

　　他却与我一同蹲下，一把将我的手揣在她的胸口处，“忘记了。”

　　他蹲在地上对着我傻笑，有些邀宠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灵族之长。我抽出手将他环抱住，“阿若，你会骗我吗？”

　　他思考了很久，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而后下定决心似的道，“以后都不会了”

　　以后都不会了，便是说明他曾骗过我。

　　“我喝的药是什么”

　　他却一把将我抱起，脚步坚实，一步步踏在存着水的青石板上，，向着我们家走去。

　　“我会变成凡族吗？体弱多病，而后在金丝笼中等待生命的逝去”

　　他顿住脚步，四目相对。我总是会率先逃避。

　　“阿月，你相信我吗？相信我不会害你，会守护你，保护你”

　　相信，可我没有说出口。

　　“因为哥哥吗？”

　　“不因为任何人，因为我是我，因为你就是你，是我的阿月。”

　　他低头吻在我的额头上，轻柔如正在吹过的晚风，让我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殿内早伏了一堆的人，有人将那药碗端了上来，苦涩的味道，光是去闻，我的口中便已经开始倒苦水。

　　这一次我乖乖的喝下所有的药，一滴不剩。我拨开阿若想要安抚我的手，对着所有人道，“我累了，想睡觉”

　　他便挥手退了众人。

　　我看着他道，“我累了，想睡觉”

　　我无视阿若一瞬暗淡的眼神，待众人包括阿若彻底离开后，我拿出自己的乾坤袋，拼命的将药呕出来，满口的酸苦腥涩。我满眼泪水，有些心疼这个宝器，哥哥送于我的那一天，绝对没有想到我拿它作这样的用途。

　　此袋自带结界，原本只是一个防御外人的普通技能，却是起了极大的用途。

　　我又做梦了。

　　那是跟我现在所住的宫殿一模一样的地方，连床边的灯台，桌椅的摆放位置都绝对的想像。

　　“代长，您要的人带来了”

　　我无法控制这幅身体，我看着自己慢慢走向跪在庭正中的人，而后伸出葱白纤细的手指轻佻的抬起他的下巴。

　　他的眼睛很亮，如黑曜石一般，。可也是除了眼睛其余并无出彩之处。我不知这个自己要做什么，我眼见着那双手在我的注视下，缓缓在少年身上游走。

　　向下，向下，再向下……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少年紧致的皮肤，带着有些异常的滚烫，我的指甲轻勾了回来。

　　“嗯～～“少年发出一声呢喃，我忍不住浑身颤抖，恨不得赶紧捂住双眼，若是除了梦里这张皮，我想我这张老脸也不会好看到哪去，梦中的我满意的收回手，对着后者后面的侍从道，“是个好苗子，告诉尊长，我要了”

　　我将手递给仍旧跪在地上的少年，他有些不知所措。泛红的耳根，低顺的眉眼，无不在告诉我，梦里的我在欺负小孩！

　　“月大人”少年忽然鼓足勇气抬起头，他的面色微红，眼角还泛着泪花，却是我见犹怜的样子。

　　我惊吓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却恍然意识到，我并不能控制这幅身体。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我”起身拍了拍衣裙的灰土，对着少年道，“人都走了，还不起来。”

　　少年嬉笑着起身，哪还有刚刚到害羞无措，恭恭敬敬的道，“尊长也是未了代长您好，您的婚事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我暗自抚慰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还好还好，不是真的好色。

　　“我”转身坐回木椅上，“姻缘天注定，不喜欢怎么成婚。我可不要像母亲那般，终其一生都在等待那个从来没有睁眼看过他的男人，一生悲哀，一生不幸。若我不是满灵，她怕是连名字都不会出现在族谱之中，一生被人遗忘。”

　　少年一边冲沏着茶水，一边道，“代长又怎知族母不快乐，能时刻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哪怕他不回头，只要他在，亦是幸福。”

　　“我”一口一口引着茶水，只觉越发困倦。

　　糟糕，不会是迷药吧！我挣扎着起身，大口的喘着粗气，阿若替我安抚着跳动不停的小心脏，他的手中就端着一盏茶饮，我猛地将其打翻，而后二人皆都怔住。

　　“怎么，阿月？”他眉头紧锁着，明明看着也不大的年纪，却总爱紧缩眉头，像个小老头。

　　我结巴了半天，“额，额…太烫了。”

　　阿若明显不信，语气焦灼着追问，“是做什么梦了吗？”

　　我摇着头，忽然发现阿若披散着的头发，黑发如泼墨般，果然审美这种东西很容易一成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