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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改变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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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宠爱陈长安惯了,看见陈长安委屈马上就去哄他:“长安乖,想给你娶个更好的媳妇。”
“我不要,我就要孟梓兰,我就要她!”陈长安惊嘟着嘴表示:“你要是让梓兰姐姐走了,我就再也不读书了,我一辈子也不考功名。”
“不行!男娃咋能不读书!”不读书这件事是钱氏的逆鳞,只要有违于这一点的,钱氏都会否定。
眼下陈长安执意要留下孟梓兰,她也只能将孟梓兰卖出去的事情放一放,况且孟梓兰脖子上还有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就算要卖也不是现在。
钱氏恶狠狠地对孟梓兰道:“便宜你了,要不是为了我儿子我今天打死你。以后只要你好好留在陈家做我们家的媳妇我就饶过你,再寻死觅活可别怪我不客气!”
她说罢,就又入安抚陈长安:“长安乖,娘都把孟梓兰留下了。你能不能好好读书啊?咱们争气点,过了十岁盛安学堂的门就进不去了,无论如何你都得给娘争口气啊!”
陈长安看了看孟梓兰,坚定地说:“娘,我会的。”
孟梓兰看陈长安坚定地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甚至笑得脖子都痛了。在她记忆中,陈长安从八岁开始考学堂,一年考两次,考了四次都没进去盛安。甚至经常因为字写的不好而挨骂,因为读书不上进而挨打,更是因为考学堂的事情被打的遍体鳞伤。
就连老师都说过陈长安不是读书的料,唯独钱氏不信,这大概就是做母亲的自信。
“你笑什么!”钱氏吼道,她不允许任何人嘲笑她的儿子。
“我是说,陈长安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虽然我只是每天给他伴读,但我都比他强。”孟梓兰笑道。
她当然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实话实说也是她性格使然。
“你敢说比我儿子强?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会写你自己的名字吗?”钱氏觉得滑稽可笑。
而陈秀广却察觉到了不对,往常的孟梓兰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孟梓兰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生怕惹怒了自己的夫人,而现在她却光明正大挑衅钱氏。
陈秀广当然不会想到借尸还魂这种离谱事,他认为是孟梓兰死过一次,更大胆罢了,毕竟就算惹怒钱氏也不过再死一次。
孟梓兰缓慢地从床上爬下来,她感受到身体的沉重还有脖子上传来的痛感,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虚弱的地步,但她还是坚持朝着钱氏走过去。
钱氏看见孟梓兰过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现在才发觉孟梓兰不一样了,整个人的气质和气场都不一样了,以前的那个病秧子孟梓兰不会给她这么大的压迫感。
几步路的路程,孟梓兰突然有了一个打算,现在她的卖身契捏在钱氏手里,她要是跑了那就是没户口没人管的流浪者,下场不会更好,所以她决定硬的不行来软的。
方才看钱氏对陈长安读书的重视程度,就能找到钱氏作为母亲的一个软肋,她摊开手:“你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我不光会写自己的名字,我还能写出陈长安一直背不下来的三字经任意一篇。”
钱氏不可置信:“就凭你?”
“就凭我。”孟梓兰坚定地说。
她对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把握的,要是一个十岁小童都比不过做什么内卷之神。
孟梓兰缓缓说道:“要是我能写下下来,就证明我比陈长安强。你不是一直想让陈长安功成名就吗?但他的本事我想你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也知道他根本就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你住口!”钱氏说着就准备对孟梓兰动手。
孟梓兰攥住了钱氏的胳膊奋力甩开:“我有一个想法,陈长安的入学考试我去帮他考,盛安书院的老师已经认识了他,那就换一家。幼年男女容貌差距本就不大,我穿着他的装束去未必有人认出来。”
钱氏觉得无比滑稽,其一就是孟梓兰凭什么大放厥词,盛安书院已经是州府入学最简单都书院了然而陈长安都考不进去,孟梓兰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考到更好的书院。
其二,这种冒名顶替去考试的行为往小了说是作弊,往大了说是徇私舞弊,一但东窗事发,自己儿子的科举之路也到头了。
孟梓兰见钱氏神情便知晓她心中顾虑,说道:“我有没有考到书院的本事我可以证明。再说了,就算被发现了,顶多就是几年不准去考试,他本来也考不过不是吗?”
孟梓兰最后这句话是杀人诛心,钱氏虽然面上一直相信自己儿子,但心里还是有几分明白的,陈长安大概率不成器,既然如此,让别人试试又何妨呢?
现在唯一需要证明的就是孟梓兰真的读过书会写字,她叫陈秀广拿来纸笔。
孟梓兰将纸摊平在书案上,从三字经开头开始写,因为早已经倒背如流,她写的分外顺畅,几乎没有停顿。
陈秀广也读过书会写字,所以才攒了一些家业,他看着孟梓兰写的字,口中不住赞叹:“好字呀,好字!”
钱氏大字不识一个,看不出好坏,听见陈秀广这么夸,心想着那孟梓兰写的大概就是好。
孟梓兰洋洋洒洒将三字经全部写完,她字迹娟秀规整,其中还带着几分风骨,是难得的好字。
因着钱氏都不识字,只能看明白她写满了一整章纸,却不知道内容。而一旁的陈秀广却是认得的,他拿起一看,果然三字经是一字不漏。
现在的陈长安别说像这样默写三字经,就连背都背不下来,勉强能读得通顺而已。陈秀广眼底显现一丝精光。钱氏看着陈秀广这样,心中也大概明了孟梓兰说的是真的。
但她内心依旧不甘,她愤愤道:“只会三字经算什么,估计除了三字经你便什么也不会。”
孟梓兰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必须为自己争取,索性直接强硬的说道:“我也懒得再解释什么,长安马上就要满十岁,这次他再考不进书院,那便没了入学机会。看他这样,估计就算拼了性命也考不过,倒不如我去考,这次我便直接考建宁书院,我若考不上,回来任你们处置,留下继续给长安当媳妇也好,人牙子发卖了也好,我绝无怨言。”
孟梓兰这话说的非常有底气,那气势把在场三人都震惊到了。虽然她将话说的这样满,但是她心中也没有太大把握。毕竟古代入学考试她也不知道具体是考些什么。
但是放在现在这种情况,她不将话说的这样绝对自信,恐怕再没有机会。从钱氏眼中她已经明确感觉到她对自己已经很不耐烦了,若不是今日长安在,她当下就要把她拖出去卖了。
钱氏还在犹豫,陈秀广却是将孟梓兰的话听了进去,他自己的儿子自己很是清楚,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无奈这么多年他拗不过钱氏。现在眼看陈长安就要满十岁,只剩下这一次机会。
他思索了片刻,便当下定了板:“好,你便代替长安去考,先考了再说,后面的事情后面再看怎么办。”
钱氏当即有些想反对:“我凭什么花钱给她读书……”
陈秀广平日都听钱氏的,这一次事关重大,他也由不得钱氏再胡来,厉声道:“你闭嘴!”
钱氏与陈秀广成亲这么多年,知道现在陈秀广这个反应就是他认真了,她就算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有些自暴自弃的跺脚。
陈秀广转而再看向孟梓兰,沉声问道:“建安书院是这个州府内最好的书院,那可比盛安书院难考多了,你确定你有把握?”
孟梓兰抬起头,一双眼亮晶晶的,眼中的神色尤其的坚定,她方才将话说的太满,是为了争取到这一次机会。
现在她也开始打算起来,进而她认真说道:“离入学考试还有一月时间,这一月你们让我进长安屋里学习,不来打扰,那便十拿九稳。”
钱氏一听她要读书,自己还得给她做饭,当即就又不舒服了:“天杀的,真是买了个大小姐回来,还要我做饭给她,不让人去打扰,白瞎了我那五两银子。”
陈秀广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眉:“想不想长安入学了。”
这一句话似乎是钱氏的命脉,她马上就闭了嘴,但是她始终心中不舒服,但嘴上已经不能再说,只能赌气出了门。
在外间拿起扫帚扫院子,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将气全部撒在了家里的锅碗瓢盆上。
第二日,孟梓兰便一头扎进了陈长安的房中,抱起书来猛看。
在这个朝代,似乎科举还是考一些四书五经,通史通论。而作为州府第一学院的建安学院自是比其他书院考的稍微多一些。
其他书院最多就考考简单一点的三字经,道德经之类的。建安书院是择优选取,便多加了一门诗词。
孟梓兰作为高考状元,背过的古诗不下百首,因为不知这个朝代是哪个,但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她也不敢考试的时候直接将背过的古诗词搬过来用。
只能这几日在看书温习时,偶尔锻炼一下自己赋诗能力。
陈长安看着孟梓兰每天埋头看书写字,自己似乎也受了启发,也在一旁认真温起书来,他读书吃力,经常孟梓兰看完一本,他都才看了几页。
其中很是有些他还不能明白意思,还需要孟梓兰来给他解释。对于陈长安这种天生脑子不太好使的,又硬要读书的,孟梓兰便只给他解释一次。
随而便让他背下来,死记硬背其实也是个学习方法,背的多了熟了自然也就能明白一些。
所以,这几日钱氏与陈秀广经常听到陈长安的朗朗背书声,刚开始还磕磕巴巴,后面便顺滑很多。
两人心中自是欣慰不少。钱氏这些时日出门便跟人说自己儿子长进得很,每日背书,背的滚瓜烂熟。因着陈长安的长进,钱氏也对孟梓兰态度好了些许,不再像往日一样深仇大恨似的。
一家人这一个月来,日子过的出奇的平静,没有打闹谩骂,似乎格外和谐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