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个他哪有那么好》西瓜糖豆

2、第 2 章

　　第二章
　　叮……
　　一阵闹铃叫醒了程语星，她有些头疼，眼睛怎么也睁不开，顺着肌肉记忆按掉了闹铃，又听见老爸的声音反复催促自己，什么“迟到”“第一天”“老师”的。
　　笑话，自己已经成为社畜一年了，只有带教，没有老师。而且她的带教和领导比自己还不守时好不啦。
　　猛然睁开眼睛，瞬间，程语星被惊醒，一屁股坐了起来：“这是哪儿？”
　　她仔细环绕周围，陌生，陌生，不对，逐渐透露出一点点熟悉。中国地图、世界地图、奖状、羽毛球拍、钢琴、书堆……
　　这是……大学时搬家前的家？！
　　不是已经拆了吗？？？
　　她惊悚地跳了起来，疯狂寻找手机，终于在桌子上找到了小小的红色诺基亚，2007年9月1日，冲出房门找到日历，2007年9月1日，爸爸妈妈的手机，2007年9月1日。
　　2007年9月1日？！
　　WTF！！！
　　真人秀终于来到了我家？
　　跌跌撞撞摔在了镜子前，这么……嫩的脸？
　　没有黑眼圈，没有法令纹，没有脱发，全是胶原蛋白的……2007年？
　　2007年，13岁，初二的开学第一天？
　　“你怎么摔了？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快去刷牙洗脸，饭在桌子上。开学第一天不能迟到。快点，快点，快点。”
　　老爹的催促打断了她的一脸懵圈，一溜烟站起来，条件反射地刷牙、洗脸、吃早饭，背着书包出门了。
　　走在路上，程语星觉得新奇，路边的两排银杏还没有被移走，四车道还没有被扩建为八车道，路上一堆堆零售早餐摊也没有被城管统一管理，马路比之前脏，也没有那么多车，还见到了很多已经好久不见的店铺。她彻底接受了回到12年前的事情。
　　难道是上天听到了她在男神婚礼上的许愿，又给了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初二开学第一天，自己还没有把关系闹得不可开交，铁三角还在，林明霁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三个人还是笑笑闹闹地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玩。
　　——这一次，可以一直看着你吗？可以，一直，看着你吗？
　　顺着零星记忆，程语星走到三中，找到初二六班的门，看到班上那么多陌生了的面孔，还有一千只鸭子那般嗡嗡嗡的声音，犯了难。
　　她不知道自己座位在哪儿……
　　她焦虑地在人群中搜寻，锁定了那张熟悉的脸。小时候的郑熙和长大了一样，也还是人群堆里拔尖的那一个，就算坐在座位上和旁边的人聊天，也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但她担心直接问对方自己坐在哪里过于奇怪，百抓挠心下想了一个绝妙的解决方法。
　　于是，她鼓足了气势，走到郑熙面前，“郑熙，检验我们友情的时候到了，我要考你一个问题。”
　　郑熙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的座位在哪儿。”
　　眼前人的眼神流露出五分不解、三分迷惑和两分嗤笑，指了指自己前面的位置，“小傻子，有病要治。”
　　程语星嘴硬道，“我就是考考你，看看你有没有把我们的友情放在心上。”说着，她掏出笔袋，翻出内页的课程表，“早读（英语）”，拿出英语书，简单翻了翻。
　　还好还好，毕竟是硕士毕业，初中英语还是洒洒水的。
　　郑熙冷笑，“我看你是假期在四院的治疗还没结束就偷偷溜回来了，怎么样，要不要爸爸日行一善，亲自把你送回去。”
　　英语不是问题，程语星又翻了翻书包，拿出数学，在心里默默盘算自己能不能应付现在的课程，顺便和后座的人继续斗嘴，“怎么，治疗你吗？但是四院确实已经容不下你这么奇葩的精神病了。”
　　“程语星。”半晌郑熙也没有说出下句。
　　程语星不明所以，回头看他，只见对方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于是她问道，“怎么了？”
　　“程语星，你刚才问我座位……”
　　程语星心想难不成对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是在向我炫耀吗？”
　　程语星突然放松下来，更觉得他说的话毫无来由，像中二病小朋友，气势足了起来。“炫耀什么？炫耀位置比你靠黑板更近吗？”
　　郑熙的声音突然变了，音量放大、语气坚定，“炫耀你以一名之差，比我先选，选到了他旁边的位置吗？”
　　程语星懵了，完全不知道郑熙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他从中二病上升到了歇斯底里。
　　“大清早你犯什么病？”
　　程语星懵得更厉害了，在梦里模拟过千万次的声音，遥远到几近模糊的声线，现下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耳边，就好像高处的泉水倾泄下来。她向声源看去，只见林明霁脱下书包，放进桌肚，拿出英语书。
　　他看了看郑熙，又看了看程语星，最终目光落在程语星桌上摊开的数学书，轻笑道，“早读数学，程神讲究。”
　　程语星怔住，他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话，喊自己的外号，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只想拼了命，把这一小句话记住。
　　郑熙在后面轻轻摇他们二人的椅子，“林明霁！说好这次选座位我们选一块的，一起聊nba，一起刷竞赛的。林明霁，林神，林林。”
　　“谁让你没考过程语星。”
　　郑熙将怒火放在了程语星身上，“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拆散我和林明霁。”
　　班上对三人铁三角见怪不怪，但周围人听了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发出阵阵报销。
　　“哈哈哈，郑熙吃醋了。”
　　“郑妃地位不保，程妃正式上位。”
　　“郑妃这学期只能看着大王和程妃亲亲我我了。”
　　程语星心头一紧。纵使知道这只是对三人亲密友情的打趣，也还是不由得心生向往。但还是忍不住刻意保持距离，假装正经地附和林明霁，“我等你考赢我。”
　　郑熙就这么看着程语星，程语星也就这么看着他，直到周围人散了，林明霁也打开新书的单词表背了起来。郑熙脸上的表情从刚刚的嬉笑变得略有一点点严肃：
　　“程语星，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自己是穿越的，知道自己喜欢林明霁，还是知道别的什么？
　　见程语星又严肃起来，他又恢复了刚刚的嬉闹，“当然是知道你想在我和林明霁之间横插一脚，我告诉你，早读背数学公式也没有用，这个短板你是补不上来的。你就等着下学期坐在我们两个后面吧。”
　　程语星内心绷紧的弦彻底松了下来，“神经病。”
　　简单翻了翻数学，她又拿出包里剩下的各门课的课本，依次大概翻了翻。可能是受了大惊吓，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可以驾驭，但她总看不下去。可能成年后的郑熙太过正经，让人忘了他在小学鸡时代真的是个皮猴子。
　　很快，上课铃响，英语老师、班主任张老师走进来，班上突然肃静。
　　张祥老师人如其名，慈祥如父，年过半百，心态已是退休级别的佛系，对各种类型的班级评比看得极开。
　　他在讲台上放下东西，又走到中间第二排的位置，紧靠着程语星，沉稳且顿挫地说道，“很好，今天周一，都穿校服了。这学期同学们的学习任务很重。初二是整个初中三年任务最重的一年，因为加入了物理这门课，但同时还要学习地理和生物。也就意味着，这学期，同学们要学习八门课程。”
　　唉声叹气一片。
　　“而且，根据往年学校的安排，这学期还会有运动会、艺术节的活动。运动会的组织和宣传，以及到时候艺术节的活动布置，由体育委员和文艺委员负责，唐昊元、程语星，你们两个到时候多辛苦一下。”
　　唐昊元和程语星点头应声，其他同学也按耐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安静。还有，由于去年流感，大家没能参与军训。市里决定，统一安排全市所有初二学生在九月军训。”
　　大家的激动之情彻底按耐不住了。
　　反正，只要不是上课，干什么都是香的。
　　“下周一，同学们去市郊的军训基地开启为期三天的军训。”
　　班级的天顶彻底要被同学们的欢呼掀了。
　　老张怒道，“干什么干什么，全年级就你们喊得最响。都给我安静！”
　　瞬间，大家安静了下来。有趣的是，没过几秒，隔壁几个班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老张也绷不住脸，笑了。大家又心照不宣地交头接耳起来。
　　“愚蠢的地球人。”郑熙略带哀伤的声音在一片喜气洋洋的议论中显得格外异常。
　　程语星紧张地看着老张，小心地靠过背，头轻轻地微偏，“怎么？”
　　郑熙贼头贼脑地探过头，小声说，“我以前听军训过的人说，吃不好、睡不好，什么都不给带，而且洗澡时间特别紧，那个军训服又脏又闷。你看看现在的温度，是人过的日子吗？”
　　“那怎么办？”
　　“你跟着哥混吧，哥在能力范围内罩着你。”
　　大家窃窃私语了一会，老张继续说道，“虽然活动很多，但同学们还是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特别是物理这门课，这门课中考是要考的，不仅要考，而且还要考物理实验，所以非常重要。下堂课就是物理，同学们一定要认真对待。时间不多了，这学期课程还没有开始，同学们自行熟悉一下新课本。有问题可以举手问我。不要做和早读课无关的事情。”
　　说完，便拖了张椅子，坐在讲台边，开始看书，写写画画。
　　程语星拿出物理课本，轻轻叹了一口气。要知道，最后中考，自己就是跌倒在这门课上的。
　　“你干嘛叹气？”林明霁问道，又看了看程语星桌上新的课本，“这是……早读物理了？”
　　程语星埋下头，忍不住趴进物理书的边缝里，“物理太难了。”
　　“你暑假上了提前班？”
　　“啊？”反应过来话里的逻辑，忙点头，心里感激对方为自己找的这个好借口。
　　“前面还好，还是很文科的，背背就行。”
　　“你暑假也报班了？”
　　“我和郑熙初三想考市一中的理科实验班，所以我们早就开始学物理和化学了。所以，这学期的物理我们已经学完了。”
　　这就是……神的降维打击吗？
　　等等……
　　“你们想考理科实验班？为什么不叫我。”
　　林明霁笑了下，“根据你一直的数学成绩，我建议你不要动这个念头。”
　　程语星本想回怼，确实没有立场，只能发射几道眼神之刀。
　　“我就想说，物理后面有问题，可以问我和郑熙。不过我建议你问郑熙。”
　　“哦……”
　　过了一会儿，程语星忍不住用胳膊肘戳了戳林明霁，像是很享受这种说小话的感觉，对方稍侧了耳朵，她也凑了过去，悄声说，“为什么你建议我问郑熙。”
　　林明霁靠得更近了一点，“因为他学得，比较扎实。”
　　像是听懂了这句话的微微讽刺，两个人轻声笑了。程语星忍不住回头看，看到对方正在背英语单词，眼睛直勾勾朝前看，没什么神，嘴里鼓鼓囊囊，手里似乎在反复默写。
　　“都安静一点，不要交头接耳。”
　　老张的声音响彻全班，大家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几秒，又慢慢嘈杂了起来，只是不知道几分是早读，几分是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