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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混账东西!”皇后一声怒喝,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光,“去请国舅进宫。”

      “皇后娘娘招臣进宫有何吩咐?”见皇后气鼓鼓地坐着,上官得阳便上前打趣她,岂料皇后冷哼一声,不阴不阳地问了一句:“清云的腿怎么样了?”

      上官得阳的脸色白了白,也没了再调笑的心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废了。”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逍遥得势?迟早有一天咱们上官家的势力全得被这小子给吞了。我也真是想不明白,他三番几次忤逆圣旨,不但没有削职丢官,反而步步高升,现在可好,见君不拜,真是好威风啊。”

      “你就不要喋喋不休了,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咱们能惹上这个麻烦?早就劝过你,皇上跟宁王的事少插手,你偏不听,一味地偏帮宁王。偏帮宁王倒也罢了,还要去暗害人家贤王妃,一面通知人家潜逃,一面派人追杀人家,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两个孩子是柔妃的种!

      “行了,当年的事你还提它干什么?眼下才是当务之急。千寻现在一个劲地围着他转,恨不得把他给……如儿这个太子妃是怎么当的,真是贤慧到家了,容忍一个赵紫玉跟她夺宠也就罢了,如果千绝王真的染指东宫,那她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千绝王是男的。”国舅有些生气地提醒皇后,这话可是好说不好听,被别有用心的人听见,捅到皇上那里,受罚的一定是太子。纵然太子真的对千绝王别有用心,自己心知肚明也就算了,哪能这样吼出来?她这个当娘的怎么一点都不为孩子着想?

      “那你就去给我劝劝千寻,让他清醒一点,别惹祸上身。”

      上官得阳眯起眼睛思索了起来,忽然问道:“娘娘还记不记得太子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淡的”

      皇后愕然:“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上官得阳大皱眉头:“他十五岁以前很孝顺的,是从贤王府出事以后。”

      怪不得千寻这么冷淡她,她这个当娘的真是失败到家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皇后十分不悦,好好地跟她提这个干什么?

      “如果不想让太子殿下更恨您,您就不要再招惹千绝王,至少,现在不要去,等时机成熟,臣弟自然不会让他好过。”上官得阳阴阴地哼了一声,敢打断他儿子的腿,这笔帐还没算呢。

      “去去去,我不管,想个办法,让他永远消失。”皇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上官得阳离开。

      上官得阳并没有走,而是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凉凉地问道:“娘娘想怎样让他永远消失?臣弟说一句不该讲的话,皇上这样抬举千绝王,就是想打压上官家的势力,聪明的话就安份一点,箭射出头鸟,这个道理不用臣弟再给你讲了吧?臣弟告退。”

      不顾皇后发青的脸色,上官得阳退了出去,痛心疾道地摇头叹息: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清不楚分不清状况的姐姐?

      眼下的心腹大患是靖王啊,他们要做的应该是拉笼千绝王,如果千绝王真的染指东宫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说明他是太子这一方的,等太子登基之后再收拾他也不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道理,她怎么就不懂呢?

      妇人就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最后一道折子批完,千绝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踢了踢脚下爬着的黄斑大虫,笑道:“走,今天带你去打野食。”

      黄斑猛虎极度兴奋,引劲长啸,吼地一声,把要进来禀报军务的沈陌震得面如土色,差点冲进去救驾。萧斩风见惯不怪,拍拍他的肩膀,一脸自豪地说道:“别怕,这是我家王爷养的宠物。”

      然后就去敲门:“主上,沈将军求见。”

      “进来吧。”

      沈陌是盗墓贼出身,三年前从了军,冲锋陷阵极为勇猛,立过许多军功,北攻河套的时候带着数千军队夜袭敌营,斩获敌军大帅的首级,一路提拔做了骠骑将军,现在是千绝属下的四大主将之一。此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为人豪放。

      踏进千绝王爷的书房,见王爷正抓着一猛虎的皮毛玩耍,顿时抽了一口凉气,饶是胆子再大,见这情景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沈将军有什么事?”千绝拍了拍猛虎的头,示意它爬下。谁知它竟然站起来走到沈陌的身前左右上下嗅了个遍,光是嗅也不要紧,关键是还时不时地呲牙咧嘴,把沈陌给吓得浑身紧崩,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咳!”千绝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猛虎乖乖地走到他的脚旁,扑通一声爬下,偶尔还不忘冲着沈陌呲呲牙。

      沈陌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千绝来,好像大白天见了鬼似的不可思议,千绝好笑,端起茶杯浅尝一口说道:“沈将军,难道你是头一次见本王?”

      沈陌看了看她脚下的大虫,苦笑:不是第一次见你,但比第一次见你还要震惊,敢养虎为宠,不是胆大包天,就是活得腻歪了。当然,这话他可没敢说出来,除非他想给这虎当午餐。

      “末将前来,是来问一问有关粮草军饷一事,为什么我们镇北军总是比别人少?”

      “少?”千绝挑了挑眉,“本王手下有多少军队,本王可是按人头一子不少地拨款拨粮,怎么会少?难道会有人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克扣军饷?”

      “在上属面前,镇北军从来都不得宠,拼命流血是我们,到了发饷记功的时候我们永远都吃亏,就因为末将是盗墓贼出身,没有其他三位将军家境好,以往也就算了,可这次实在太过份了,我们的粮饷竟然比其他三营少了三成,。”

      眼角仍含着笑意,周围却已然冻成了霜,他挑了挑眉毛:“三成?”

      “是,三成!”沈陌极不服气地梗了梗脖子。

      “好,本王知道了,陪本王去围场打猎,此事回来再议。”

      “可是……”

      “将军不相信本王?”千绝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喙。

      “末将不敢。”沈陌看着这个比他矮两个头的清瘦男子,诚惶诚恐,他说一,别人绝对不敢说二,他的残暴,人尽皆知。

      奢华的马车刻着大大的千绝王府标志,轻快而平稳的前进,垂沉的纱帘隔绝了车内与外界的一切,徒留一片神秘,百姓分立两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内,想借风的力量,一睹传说中的绝世容颜。

      耐何,天公不作美,纵然有风,也只能吹得起纱帘的一角,隐隐约约之中见一白衣。

      车内,他脸带笑意,极为惬意地抚着虎儿的脑袋,悠然自得,马车忽然停住,萧随风勒马回头,走到车旁禀报:“王爷,靖王府的车马挡路。”

      如果是平常的马车,这条路足以并驾齐驱,但靖王府的马车也极为宽大,奢华程度丝毫不亚于千绝王府,两辆车只能有一辆让路。

      千绝没有表态,他的车驾队伍不敢后退,靖王呆在车内也没有吭声,他的队伍自然也不敢后退,两方人马僵持起来。

      驾仙桥旁,酒楼上,一位身着宝蓝开襟长袍的华服男子望着这一幕掩面轻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与他同桌的黑衣公子好奇地走了过去,不由得眉头大皱。

      “你可别多管闲事,这是一次机会。”是靖王得罪千绝王的机会,也是靖王拉笼千绝王的机会,端看他怎么做了,不过,依他之见,刚愎自大的靖王和嚣张至极的千绝王,恐怕谁都不会让路。

      僵持一刻钟了,百姓似乎意识到了危险,纷纷躲回了家里,热闹的街头瞬间冷清不少。

      “给本王打。”靖王率先发难,靖王府的侍卫如洪水一般涌了过来。

      千绝王府的人也是嚣张惯了的,什么时候肯委屈自己?不等千绝下令便迎了上去,一场厮杀随即展开,刀光剑影之中痛呼声不断,血腥的味道几乎要染红了空气。

      千绝立于车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阴霾,靖王的侍们们全是高手,淡淡地扫了一眼混乱的打斗战场,千绝王府竟然多死了十多个人。

      “退下。”一声怒斥,杀红了眼的侍卫们纷纷转头望来,只见他们的主人早已怒火翻腾。忽然,他绽出一抹令天地失色的笑容,高贵而又冷漠,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双手叠加垂在身前,气定神闲地问道:“小王没记得有得罪过靖王,靖王为何要发难?”

      眼波一转,风情万千,饶是这般看似无害的笑,却让人不寒而栗了,侍卫们纷纷后退,退到了自家主子的身后。

      “本王杀人,从不需要理由。”靖王把玩着手中的玉质茶杯,神情一片散漫,也带着一丝怨怼。

      “既然如此,小王岂有再客气的道理?”话音刚落,千绝王府的侍卫中突兀地多了一些白衣人,格外扎眼,千绝森然一笑,折扇朝前一指——杀!

      混战再次开始,较之上次更为激烈,那几个白衣人如同鬼魅在人群中穿梭,所到之处无不升起一团血雾,靖王抽出剑朝千绝刺来,直对准他的心窝。

      一声虎啸震醒了所有的人,一只斑斓猛虎突然跃至半空,直扑靖王。

      “王爷小心——”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疾速扑来,一脚将猛虎踢开,抱住靖王滚在了地上。

      嘭地一声,虎儿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吼,嘴角溢出血来。千绝两眼一眯,杀意凛冽,如幽灵一般闪至他们身前,一脚踏住靖王的胸口,一手将踢伤虎儿的人提起脖子吊在半空,手腕一转,喀嘣一声,刚才还救驾的功能瞬间成了一瘫软泥。

      屠杀已接尽尾声,那一群白衣人早不知去向,只留下靖王府一千多侍卫们非死即残,血流成河,好不惨烈。

      混杀惊动了九城提督,惊动了各个衙门,都带着兵前来劝架,见这等情形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为难地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酒楼上的二位也惊呆了,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蓝袍男子木讷地转向黑衣公子,扯出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容问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简直是一群疯子!”

      看着躺在地上翻滚哀号的两府侍卫,黑衣公子的喉结滚动了一翻,懦弱地闭上双眼:“我也希望是在做梦,被父皇知道了,他还要不要活?那可是一千条人命啊!”

      “太子!”话音未落,黑衣公子已然没了人影,蓝衫男子苦苦一笑,走到桌子旁问那个一直没吭声的美公子:“你的腿怎么样了?”

      “残了。”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却难掩心底的苦涩,此人正是上官云清。

      “也值,如果那日不是你大闹春风楼,咱们还不知道这千绝王跟倾城的关系,也就无法挑起靖王与千绝王之间的矛盾了,现在他们打成这样,不用担心他们会同流了。”

      “值?”上官清云讽刺地一笑,“□□,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断一条腿的时候再告诉我值不值。”

      他不在乎臭名昭著,有时候为达目的是一定要有所牺牲的,可好好的一条腿被人打断,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怎么能抚平这份痛?

      “都怜杨柳残,谁知莲心苦?”□□拍拍他的肩膀,“我现在只担心太子会对他着迷太深,为了女人丢官罢爵还能博个风流深情的名声,为了个男人出这档子事,可就该被天下唾骂了。如果真是那样,你这条腿可就白废了。”

      “你觉得我会让他走到那一步吗?”上官清云深沉地一笑,“你也太小看我这个军师了吧?我既然能让靖王跟他打起来,也能让太子跟他反目成仇,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哈哈大笑,“是啊,谁会想到第誉为天下第一军师的人竟然是个臭名昭著的恶公子呢?”

      但笑,不语,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伤痛,垂下眼眸,安静地喝起酒来。

      楼下,千绝正把靖王踩在地下,提剑指着他的喉咙,靖王高仰起脖子,一副你敢杀我算你有种的表情,九城提督带着一大群兵马远远地跪下,高呼:“王爷手下留情,王爷手下留情。”
      靖王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出了事,谁都活不了。

      他是不敢杀他,可不代表不敢伤他,高举起剑起朝靖王的身上刺去,只要不死人,刺哪都成,他倒要看看,靖王有多硬。

      噗地一声,刺透了靖王的肩膀,靖王一声惨叫,差点没晕过去,血汩汩而出。

      “慕容千夜,你跟本王一样,太狂太傲不懂得隐忍,像咱们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去逐鹿皇位!所以我敢打赌,跟慕容千寻争斗,你一定会输得很惨。”

      靖王冷冷一笑,他什么不懂?!

      千绝如饿鬼般舔了舔剑上的血,又要去刺第二剑,剑还未落,便被一道大力硬生生地扯下,落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回头一看,竟是慕容千寻。

      “你活腻味了吗?”太子恨不得亲自掐死他。

      “没,如果我活腻味了,会直接砍断他的脖子。充其量就是被你父皇打一顿,我豁出去了,敢惹我,就先想明白自己的下场。”

      自古至今,讲理的怕不讲理的,不讲理的怕不要命的,要想活得痛快,就先把命豁出去——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鬼门关上打过一趟来回,这条命对他来说早就可有可无了,冰蚕毒随时都会暴发,这一刻生龙活虎,下一刻就会命丧黄泉。只是,必须得拉上几个垫背的,要不然,怎么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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