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树下吹笙

4、第 4 章

　　“九羽弓箭，必须我来拿。”风越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立篌表示，“当然可以，只要殿下信守承诺就行。”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立篌回答:“魔君手下有一大将，对他忠心耿耿，名为觞。想要对付魔君，他是大阻碍。”
　　“你想杀了他？”
　　立篌笑笑，“此时他正在北部荒境，身边没有多少手下，是我们的好机会。”
　　风越境纠正，“是你的好机会，与我无关。”
　　“殿下，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你抢了九羽弓箭，难道你叔父还会顾念旧情吗？”
　　风越境:“本就无情，何来旧一说。”
　　立篌大笑，“看来，九羽风鸟族并不像我想的那样上慈下孝啊！”
　　风越境瞥他一眼，“什么时候走？”
　　“明日。”
　　“嗯。”
　　立篌带着几个厉害的心腹前去，兵不在多在于精。
　　“你确定他在北部荒地吗？”风越境问，他可不想白跑一趟。
　　立篌说:“当然，北部出现一条大蛇，魔君命他去抓回来，等他们和大蛇斗得两败俱伤，就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
　　北部荒地，觞刚刚制服大蛇，这条蛇十丈有余，可能过了万年，只是不知道为何不化龙。
　　他精疲力尽，立在一旁，看锁链中的大蛇不断挣扎，“都留神些，防止它挣脱锁链。”
　　“是，将军。”
　　大蛇心有不甘，它刚从洞里出来没几天，就被抓住，太没面子了。
　　它用尽力量挣扎，想要摆脱锁链，“吼吼——”，仿佛是在说:“你们放开我，有本事单挑。”
　　“抓紧锁链，这条蛇要抓活的回去。”觞叮嘱。
　　他的手下显然很吃力，“将军，它劲太大了。”
　　觞恢复点力气，手持两条链子，“和它耗。”
　　大蛇用尾巴缠住一条链子，使劲一拽，那士兵没有抓住，被大蛇挣脱，紧接着又是一根锁链被挣脱。
　　“不好……”觞反应迅速，“后退！”
　　他伸手拉住一个士兵，撤离大蛇身边，大蛇身上的链子完全挣开了。
　　大蛇怒火中烧，甩起就要攻击他们，但没想到被人拦住了。
　　来人高喝道:“都退开。”他一剑挥去，大蛇后仰，然后直起身子与他对峙，蛇信子不断吐出吸进，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们一口吞下。
　　觞看到这个相助的人，很吃惊，“你是天族人？”
　　辛端回答:“天族也好，魔族也罢，现在要对付的应该是这妖物。”
　　觞点头，“嗯。”
　　大蛇先前受了伤，现在又被合力围攻，即使是它想报仇，也心有余力不足，很快落于下风。
　　魔族士兵趁机将锁链再次套上去，大蛇无力挣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辛端长舒一口气，“呼——真难对付。”
　　觞道谢，“多谢相助。”
　　辛端多问一句:“你们是要抓它回去？”
　　“嗯。”
　　辛端说:“这妖物很凶残，还是小心为上。”觞看一眼这庞然大物，“的确要小心。”
　　不远处的山上，另一拨人目睹了制服过程。
　　立篌啧啧赞叹:“天孙辛端，不愧是新一代的翘楚，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力量，想必不比皇子殿下你差。”
　　风越境冷淡地说:“辛端与生俱来的力量就强于他人，而且他十分刻苦，假日时日天界第一的名号必是他的。”
　　“哎呀，从你嘴中听到几句夸人的话真不容易。”
　　风越境转过脸，“如果你想听，我也可以夸你。”
　　立篌:“哈哈哈，不必了。”
　　“他们现在耗损不少精力，皇子殿下该试试九羽弓箭的威力了。”立篌说道。
　　风越境迟疑了，辛端还在那里，要是使用九羽弓箭，必然会误伤到他。
　　“怎么？皇子殿下还不动手？”
　　风越境道:“再等等。”
　　他们又等一会，而辛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立篌冷脸说:“殿下要是再不动手，他们可就要走了。”
　　风越境手心紧攥，凝视远方，良久才松口，“离近些，我亲自动手。”
　　立篌摸不清他在想什么，“那不是暴露自己吗？”
　　风越境嘲讽:“你都想叛变了，杀个大将还遮遮掩掩的？”
　　立篌一想，“也是，我都要叛变了，还管那么多作甚，如果觞能死在我手里，也令人兴奋。”
　　风越境要直面辛端了，说到底他心里有些发怵，他最不想伤害的就是辛端，只是这一次，他们必须要动手了。
　　辛端看到风越境的那一刻是惊喜的，他迎上来，“阿越……”
　　而迎接他的是风越境的白羽剑，他困惑，“阿越，是我啊！”
　　风越境道:“我知道。”
　　“那为什么……”
　　“道不同而已。”
　　辛端怒道:“什么道不同，我们不是朋友吗？到底什么道是不同的？”
　　“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孙，未来的天君，而我不过是打杂的，不配做殿下的朋友。”
　　“什么配不配的？我从来不在乎这些。”
　　“我在乎。”风越境说:“天孙殿下，请让开，我不想与你动手。”
　　辛端注意到了白羽剑，“你……蒲宿上仙真的是你打伤的？”
　　风越境坦然承认，“不错，都是我打伤的。”
　　“为什么？”
　　“没什么理由，看不惯而已。”
　　辛端呼气，“好，这些我们都不说，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风越境问他:“回去？回去做什么？天存阁打杂吗？”
　　“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呵！”风越境说:“那我想做天君。”
　　辛端迟疑一会。
　　风越境笑道:“怎么？你不是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如果你想做天君，那就等我成为天君好了，到时候你想当天君，位子就给你。”
　　轮到风越境愣神了，“你……”
　　“阿越，我没有骗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辛端真心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
　　“闭嘴！”风越境怒说:“辛端，你真是烦死了，给我让开！”
　　“我不让。”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辛端笑了笑，“我觉得你不会。”
　　风越境闭上眼睛，将他挥开，“让开。”
　　辛端摔到一边，风越境直冲觞而去。
　　“阿越——”
　　觞奋力阻挡，奈何力量不够，直接摔在大蛇旁边，把原本晕晕乎乎的大蛇震醒了。
　　大蛇抬起头，看到直冲它来风越境十分兴奋，连旁边的仇人都不管了，扭动身子想挣脱锁链。
　　辛端大喊:“阿越，小心！”他也冲过来想护住风越境。
　　风越境停下来了，刚才离得远他没看清，现在靠近看，这条大蛇很眼熟，“嗯？”
　　大蛇吐着信子，“嘶嘶——”非常高兴。
　　风越境试探，“小白？”
　　大蛇兴奋极了，扭着尾巴，就像在跳舞一样。
　　风越境靠近它，“你怎么在这？”
　　小白能听懂，就是不会说话，它“嘶嘶”地向风越境诉苦。
　　风越境砍断它的链子，十丈长的大蛇扭摆着身子凑过来，亲昵地用硕大的脑袋蹭他。
　　立篌惊呆了，“你管着黑不溜秋的大蛇叫小白？”
　　风越境:“你有意见？”
　　小白也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你有意见？
　　立篌连忙摇头，“不，没意见。”
　　小白十分委屈，用大尾巴点点地上躺着的，示意就是他欺负我的。
　　风越境走过去把比他高两头的觞拎起来，“本来我还在想杀了你是不是不合适，但……你打伤我的宠物，必须付出点代价才是。”
　　觞十分硬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小白，赏你吃了。”
　　小白很嫌弃，它不爱吃魔族，又丑又臭。
　　风越境说:“看来小白很嫌弃你，那没办法了。”
　　“住手，阿越。”辛端阻止，“你不能滥杀无辜。”
　　“无辜？”风越境觉得很可笑，“站在你的立场上他是无辜，但在我的立场上，达到我的目的，他就不无辜。”
　　“阿越，”辛端痛心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以前你从来都不会生气，也很温柔。”
　　“只能说我装得好。”风越境说:“天孙殿下，我可是一直都这样的，而你不知道罢了。”
　　“阿越……”
　　“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杀他们。”辛端还没有松一口气，就听风越境又说:“但他们绝不能影响我，所以我要他们乖乖待在这里。”
　　“什么？”
　　觞还没有反应过来，风越境后退几步，将觞手下的士兵一个个扔过来，接着祭出九羽弓箭。
　　连射三箭，围成一个圈。
　　“九羽弓箭除了破山河之力外，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它能变成囚笼，只要三支箭就能围成囚笼，不能坏事又不能要你们的命，只能这么做了。”风越境转向立篌，“你觉得如何？”
　　立篌当然希望斩草除根，“还是杀……”
　　“我可以送你进去，杀不杀随你。”
　　立篌:“还是少点杀戮好。”
　　“你呢？”风越境又问辛端。
　　辛端说:“我当然是希望你放了他们，但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
　　风越境收回剩下的箭，“小白，交给你看着了。事成之后我再来找你。”
　　小白磨磨尾巴，小样，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们不可。
　　“不可擅入囚笼。”风越境看出它的心思，“你会困在其中。”
　　小白泄气了，还以为能用尾巴扫他们呢。
　　立篌和风越境准备离开，辛端紧跟上去。
　　“你做什么？”
　　辛端回答:“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风越境不想他跟着，“我要去魔族……”
　　“我和你一起。”
　　“你疯了？”
　　“见不到你，我才会疯。”
　　立篌在一旁捂住耳朵，简直是无耳听。
　　风越境赶他走，“滚，别跟着我。”
　　辛端缠上去，“阿越去哪我就跟到哪，绝不会让阿越一个人面对。”
　　风越境心弦微动，“随……随你。”
　　辛端高高兴兴跟上去。
　　立篌说不出是喜是悲，怎么计划总有人来打乱，这样下去，风越境还会帮他吗？不行，免得夜长梦多，他要早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