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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活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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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位……”仲孙一时想不起,这位‘英勇无畏’的大人姓甚名谁。
小吏解围:“下官这就请人,送黄大人回府。”
仲孙、白衍上楼,去寻两位‘闹事者’。
厢房隔间。
东临太子头疼,弟弟被父皇母后宠坏。到头来,苦果竟是由他来尝。
弟弟气急,忘记此地不是东临国土。若是惹怒中夏……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三殿下‘请’进屋。”
太子如此行为,伤到钟离未的心。‘啪嗒’一声,竟是伤心流泪。
“皇兄,你为何帮着外人!”
钟离未声音极具穿透。
隔了层的仲孙听的一清二楚。
弟弟一哭,钟离太子方寸大失。
顾不得绑人回屋,钟离太子细声安慰弟弟。
“此事,是你不对。”
“我没错。皇兄,乜景觊觎皇嫂!他故意接近我,就是想要打听皇嫂。小人!”
钟离太子手一僵。挺直腰身,咬牙让人绑他进去。
仲孙连连感叹。五国的关系,真乱。
踏上最后一层台阶。
两人一眼看见,乜景鼻青眼肿、衣衫凌乱,正举手站在东临居住的隔间外。
乜景知,自己此时十分狼狈。没有躲开,坦荡的任凭两人上下打量。
问世间情为何物。
咳,怎么一下想到这些。
两方对峙。
乜景厌烦,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仲孙白衍纹丝不动。仲孙盘算,乜景过多久能挪开。
恰好,钟离太子出来解救。
钟离太子面上依然客气有礼,但态度里参杂疏离,不像从前热络。
乜景受不住,道声‘先前多多得罪’。落荒而逃。
钟离太子本想将二人请入屋内详谈,又想起先前弟弟所为。
仲孙道:“不如,我们楼下相谈。”
钟离荣:“二位先请。”
三人踩着木阶,下楼。
楼下官吏是个机灵的,提前让人备好厢房,后厨酒菜也已备好。
钟离荣称赞:“中夏人才济济啊。”
仲孙没回话。
比起其余四国子弟,钟离荣更乐于与中夏这位羲王来往。
羲王仲孙虽颜色过于昳丽,却没有丝毫轻浮气。端正君子,神采飞扬。
自家弟弟不去结交这般人物,偏偏与‘匪类’称兄道弟。
有北寒皇子作对比,钟离荣对仲孙更是推崇。
钟离荣带着些许遗憾。
“本来,还想登门拜访。罢了,索性这次与你说完。”
“弟侧耳倾听。”
甭管是不是刻意为之,钟离荣都被仲孙的认真触动。
忆起父皇一再嘱咐,钟离荣不再耽搁。
“不瞒羲弟,长公主生前曾托付东临皇室保管一物什。”
仲孙沉思。莫不是与五国遗物有关。
白衍摊开回忆,搜不到有用信息。
“长公主前往东临时,身边并没有其他人。长公主停留两日,便返回中夏。”结合母后言论,那时的长公主怕是已有孕在身。
外人不知,他们却是知晓母后与长公主交情深厚。看在母后面上,父皇同意仲孙长公主所求,代为保管宝物。
“父皇多次想将宝物返还,哪想宝物寻常人却是进不得身。”钟离荣面有愧意。“说来惭愧,东临也曾有人心术不正,欲谋夺宝物,反遭横死。”
“如今,与长公主约定的期限已到。父皇特地命我前来,盼羲弟能早日接回宝物。”
哪是说去,便能随意去的。
仲孙为难:“钟离兄,我需与陛下商讨。”
钟离荣理解。将心比心,若是他遇上这样的事也会犹豫。
想起什么,钟离荣从腰间锦囊取出一颗玉珠。
“此物,是长公主所留信物。”
仲孙接过玉珠。
白衍觉得眼熟。
二人后来又是谈论一番。
钟离荣所获良多。
仲孙状况之外,心不在焉。回过神,向钟离荣致歉。
钟离荣谅解道:“今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无碍,来日方长。”
仲孙回礼,道:“钟离兄,改日再约。”
与仲孙白衍会别后,钟离荣轻松不少
等想起白天弟弟豪言怒咒,心下郁郁。
付霖警觉,王爷心情不好。早早遣众人洗洗睡,不要惹怒王爷。
众人频频点头。裹了被子,睡的不知今夕。
坐在烛火下。
仲孙取出公主妈所留玉佩,又取出钟离荣所给玉珠。
白衍坐在一旁。
仲孙想了想,将两样东西都交给白衍。
白衍细细端详。
玉佩周身通透,触感温润。
不过,白衍纯粹觉着玉佩雕琢的像条龙。
摸索半天,白衍直接将珠子塞龙口中。
老天爷的,还真塞进去了!
仲孙嘴角抽抽。
“没意思。”这么多年,白衍再没玩过这么无趣的玩意。
仲孙赞同。他本以为,有什么小机关暗扣。哪想到,只需要塞进去。
口中含珠。流光溢彩,玉佩彷佛活了过来。
仲孙险些错看,以为它动了下爪子。
夜深人静。
被丢在梳洗台上的龙形玉佩,好似扭了下。
再眨眼望去,又什么事都没发生。
乜柔对乜景忍无可忍。
“我已经与夏帝辞行,明日我们启程回国。”
乜景不吭声。
“我知道你的打算。我再一次告诫你,小叔的事情不需要你去操心。”
“四姐,难道你忍心皇叔……”
乜柔眸光冷冽,如针刺般直视乜景。
乜景硬着头皮,咬牙争辩:“四姐,你不懂。小叔他、他没忘,他心里一直记挂她。这么多年,你可见到小叔身边有其他女人。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们,小叔也不会……”
“那又如何。”
乜景不敢相信,四姐竟然没有感觉。
“乜景,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四姐……”
“乜景,已经三年了。你以为的,真的就是全部事实吗。”
“……”
乜景再拒绝,仍是踏上归旅。
仲孙照例上完课,与夏帝谈心。
“舅舅,你可认得此物。”仲孙将龙形玉佩呈上。
夏帝略略一看,没有接过。
仲孙疑惑:“舅舅?”
夏帝喝了口茶水,道:“此物,应是你生父‘送’给你母亲的。”
“……”他还真没想过这点。
夏帝瞥向玉佩龙首处,龙目熠熠生辉、似有波光流转。
“你仔细收好。”夏帝若有若无的看了眼玉佩,“涉及你母亲,我估摸那东西只有你才能取回来”。或许,另外一人也可以。不过,那人就算知道也不会随便出关。
仲孙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钟离荣知晓,仲孙愿意亲自走一趟。高兴之余,又有些激动。
“钟离兄,我还需些日子才能动身。”
“无妨。”盟会结束不久,钟离荣也知仲孙还要处理别的事务。
“麻烦钟离兄。”
“你我一见如故,不必如此客气。”
两人又说了会话。
出来一月有余,钟离荣不能再耽搁,带上憔悴的弟弟返回东临。
此行,没想到弟弟会交友不慎,他却结交一位知己好友。
然而一想起远在东临的太子妃,钟离荣苦涩的笑了笑。
白衍正给仲孙揉脸。
“这两天话说多了,脸疼。”
手上加两把劲道,白衍下一秒给仲孙按的直哼哼。
晃晃玉佩,仲孙出了神。
好几次,他瞧见‘龙珠’里有活物游动。
回神一瞬,珠子里东西仍在翻滚。仲孙琢磨,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白衍丢开仲孙,坐在矮墩上认真地剥瓜子壳。
仲孙打了哈欠,瘫在矮塌上迷迷蒙蒙。一个松手,玉佩‘滚’下来。
听见声响,白衍回过头。伸手捡起玉佩,目光正好撞上珠子里的活物。
那活物张牙舞爪,姿态极其嚣张。
白衍一脸莫名,这么小就想要和他打架?
活物看出白衍对他的轻视,怒上心头。
玉佩周身发烫,火烧似的烫手心。
白衍跟没事人样,愣了许久。撕膏药状把玉佩丢进仲孙的茶盏中。‘咕咚’一声,升起一缕烟雾。
夕阳西下。
仲孙悠悠醒转,伸懒腰。一睁开眼,开始寻白衍。
巡视一圈,仲孙发现白衍蹲在石阶处。用树枝还是什么,挂着东西在晒。
白衍侧过脸,解释:“进水了。”
仲孙走到他身边,定睛一看。
那树枝不是真的树枝,是他常用的一枝笔。笔上系着玉佩一端,半段红绳还是潮湿的。仲孙哭笑不得,这是闹矛盾呢。
白衍语重心长:“付霖说,王府的一草一木生长皆不容易。不能折树枝,我只好用你的笔。”他坐这半天,玉佩总是不肯干。他怀疑,玉佩里面的家伙向他吐口水。但是,他没有证据。
仲孙斟酌,问:“为什么不用内力烘干?”
此话一出。白衍和来回晃悠的玉佩一僵。
半天。
白衍怅然:“我忘了。”
本来,白衍只是单纯的想让活物冷静冷静。
没想到,活物小小的身子骨,气性却着实大。
他剥东西时,它烧着。他剥完,石桌已经烫的放不下手。
无奈,白衍又把它从水里捞起来。
仲孙憋笑,没敢笑出来。
解下笔上的绳扣,老晾着也不是事,准备使用内力烘干。
哪想,那东西较劲呢。半天,也没见干。
白衍:“它在跟我们吐口水。”
仲孙:“……”
周围没有别的水,仲孙只能又将玉佩整个泡进茶盏。
仲孙:“洗洗干净,再把你捞上来。”
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