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烟》丶柔七丶

14、第 14 章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大姨妈至今从未光顾。

　　16岁那年他曾带她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是属于原发性闭经，她的原因主要是由疾病引起的。营养不良导致的严重贫血，还有一大方面是精神压力。如若这些没有了，初潮也就自然来了。

　　“对不起，我没让你吃好。”从医院出来时，莫离突然停住脚步，背对着她说，“不，连吃饱都是个问题。我的确很没用。我很抱歉。只是，”他顿了顿，然后转过身，看着她，”你一直都不开心吗？”

　　莫如烟点点头。

　　“因为学习的压力？”

　　“不是。”

　　“那是什么？”

　　“如果我说都是因为你，你信么？”

　　“的确，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的错。我很抱歉。我本来准备带你吃一顿好吃的，但是…”莫离并没有往下说，只是朝前走去。

　　莫如烟跟在他后头。她当然知道，走了这趟医院，他的工钱大抵都留在那了。

　　但他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以后，我再也不来了。”她说着，快速走到他前面。

　　看来现在，他不需要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他因工地上忙活而锻炼出的强健身体，当然得比她跑得快。

　　“你要去哪？”他一把拉住她。

　　“回家。”

　　“这离家还有一段距离，难道你就准备这样回去么？”

　　“那也不用你管。”她倔强得回了一句。

　　“我不管，谁管？你是我的孩子。”

　　“我才不是你的孩子！莫离！”她直呼他的名字。

　　她不会叫他任何一个关于长辈的称呼。他本来就不是他长辈。

　　如果有血缘关系，她也认栽，她会礼貌地叫他一声叔叔或者伯伯或者叔公或者其它什么意想不到的古怪称呼，她也会彻底明了并且安分遵循社会道德大纲。

　　但问题是，她和他根本就什么也不是！

　　既然如此，凭什么就要以年龄差距来横亘他们之间，以此作为定论辈份问题的依据呢？

　　听到她这样叫自己，莫离心里并没有很大的火气，反而有一种愉悦感。他也说不上来，只感觉身体里热热的，如水银放置腋窝底下，定会迅速升腾至38.5度。

　　这是怎么了？刚才我们是在干嘛呢？

　　但此时他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在这个问题上，而是脱下外衣绑在莫如烟的腰间。

　　“你在这等我一会。”说罢，他走进路过的一家便利店，站在门口环视一圈，将目光锁定某个位置，径直走了过去。

　　不一会，他把一包铝箔包装色彩鲜艳的方形商品放在收银柜台上，“请问这个多少钱？”

　　“你小女朋友才十八九岁吧。这清秀模样算得上岛上的美人了。”收银员答非所问。

　　她是个50岁左右的女人，瞅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莫如烟，随即挂上笑眯眯的面容。似乎老男人和小女孩的事情更让她感兴趣。

　　“不是。”

　　“不是？这么隐私的，那她恁大个姑娘自己怎么不来买？”

　　“大姐，这多少钱？ ”

　　“小子，你真有福气。”

　　“大姐，请问这到底多少钱？”

　　“哦，哦，不好意思啊，五块钱。”

　　莫离掏出零钱放在柜台上时，大姐便凑上前去一脸诡异地笑道：“行了，小子，别不好意思。有什么好害羞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不如我这老太婆思想开明。”

　　莫离却淡定地低声回应道：“她是我女儿，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说完便走出商店，拉着莫如烟迅速离开。

　　背后传来便利店大姐咕哝的话语。他当然听到了。

　　走出一小段路之后，莫离将卫生棉递给莫如烟。

　　“到家的时候就给换上吧。外包装有说明。”

　　“那婆婆误认为我是你女朋友？”

　　“别听她瞎说。”

　　“瞎说？难道我做你女朋友不好吗？”

　　“别说了，我是你的长辈，知道吗？”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什么狗屁长辈，是你硬生生要套在我们身上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别再说了！”

　　莫离激动地涨红了脸，情急之下，他抬手直接给了她一巴掌，然后眼睁睁得看着她哭着从他面前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