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小玫瑰》宋南

12、第 12 章

　　阿斗他们来树人中学请谢臻去巡捕房的时候，虞知妍和谢臻正在说着关于授课的事，她的戏已经到了最要紧的部分，为了赶时间，可能没办法继续给孩子们上课了。谢臻表示理解。

　　“原本这件事就是麻烦了虞小姐的，工作要紧。这段时间，还是要多谢你的。”

　　虞知妍怎么也没想到，谢臻会是凶手。

　　她没跟着一起去，而是在谢臻和阿斗等人离开后，向导演请了假，去了巡捕房。倚在审讯室外，听完了全部。

　　谢臻出了审讯室，看见站在外面的虞知妍，没做停留。

　　虞知妍虽然震惊，但更担心乔楚生，谢臻的舅舅是胡竹轩，算起来是乔楚生的前辈，谢臻杀了丁容先，势必是要付出代价的，乔楚生抓了他，就得罪了胡竹轩。

　　看了眼靠着椅背的乔楚生，虞知妍让萨利姆带她去了关谢臻的牢房。

　　“虞小姐来是为了乔探长吧。”

　　“是，也不是。”虞知妍的指甲上的甲油早卸了，指尖一下一下轻轻叩着木桌，“我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为了那样的人赔上一条命，可不值得。”

　　谢臻摇了摇头：“如果我逃避了法律，我的学生，他们对法律的敬畏会因此崩塌。”

　　“不，谢臻会死，可活着的，不是他。”

　　从牢房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外头下着好大的雨，天阴沉沉的，虞知妍心里闷得难受。

　　“你们乔探长呢？”

　　阿斗只看见乔楚生拿了伞出去了，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虞小姐来了。

　　“乔探长刚刚出去了。”

　　胡宅，坏了。虞知妍顺手拿走阿斗刚刚收起来的伞：“送我去胡宅。”

　　阿斗愣住了，这女人都是穿着高跟鞋健步如飞的吗？

　　虞知妍看他没反应：“愣着干什么？”要是她知道地方，就自己开车去了。

　　乔楚生撑着伞从胡宅走出来，虞知妍隔着雨幕看不清楚，只看见他好好地走出来，松了口气。

　　“楚生，”膝盖上的伤也顾不得了，踩着高跟鞋走的飞快，近了才看见他敞开的衣服里隐约露出的伤痕，往外冒着血。

　　乔楚生拢了拢衣服想扣起来，手腕被虞知妍抓住，拉着他往车里走。

　　“去医院。”乔楚生刚要说不用，虞知妍用手帕擦着伤口周围的血迹，抬眼冷着表情看了下他，又咽了回去。

　　“妍妍，”乔楚生试探的叫了她一声：“我不疼。”

　　虞知妍没理他。到了医院医生处理的时候，乔楚生才看见虞知妍红着眼睛，眼里包着泪，下唇咬得嫣红。

　　医生在上药，乔楚生不好动弹，等弄好后，抬手拂去虞知妍的泪水：“不哭了，我的错。”

　　“我没哭，”发泄似得咬了下乔楚生的唇：“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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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租界这段时间也算太平，虞知妍的戏也要杀青了。导演高兴，从业以来，没有一部戏拍得这么快，效果也好。这一上映，票房绝对大卖啊。

　　“晚上有杀青宴，”乔楚生定了包厢，虞知妍也想去，可杀青宴，实在不好拒绝，“四爷？”

　　乔楚生以为虞知妍是工作结束了，结果是为了晚上不能一起吃饭来的，咬着牙：“在哪？吃完我去接你。”

　　“穿长裙，”乔楚生想起虞知妍那个惨不忍睹的酒量：“别喝酒。”

　　刚说完，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虞知妍走到乔楚生旁边，顺势坐在他腿上。渡了口酒过来。

　　“我舍不得你。”虞知妍眼角眉梢都是风情，渡酒的时候兴许是呛到了，眼尾泛红。

　　“四爷。”手臂环着乔楚生的脖颈，声调软糯勾人。红唇让酒渍润的娇艳。

　　乔楚生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那就不去了，爷带你去别处。”勾着虞知妍的细腰，压着她的后脑吻上去。

　　虞知妍还是去了，周湛和她一起，要立足，这样的饭局是少不得的，神秘是一回事儿，礼貌又是另一回事。

　　唇上的口红让乔楚生吃了个干净，虞知妍又涂了个颜色淡些的。乔楚生看着她上了周湛的车才回了巡捕房。

　　看着桌上的红酒失笑，她总是爱点火，次次撩完就跑，真是只小狐狸。

　　半路上，周湛还接了江旭。

　　“谢先生已经去台湾了，学校那边也联系好了，”江旭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个事，“树人中学的校长选举，副校长换的是白老爷子的人。

　　虞知妍救下了谢臻，他是个好老师，如今这个世道，就这样死了未免可惜。再者，谢臻要真死了，胡竹轩和乔楚生这个梁子，就会成为定时炸弹。其实相比之下，后者的因素要占大部分。

　　虞知妍让谢臻写了封信，又安排两人见了面。当然，她也出了面，为的是让胡竹轩记下这个人情，上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事，还是扼杀在摇篮里的好。

　　几天前，上海码头。

　　胡竹轩单知道她是个女明星，却不知她有这样的手段：“虞小姐好本事。”

　　“胡老爷子过奖了，”

　　看着轮船离开码头，胡竹轩为表示感谢要请虞知妍吃饭：“以后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胡竹轩，一定帮。”

　　“我与谢先生，也算是朋友，”虞知妍不欲多留，拿了谢臻临走前给她的书信交个胡竹轩，“在其位谋其职，楚生他性子直了些，还希望胡老爷子您，不要与他计较。”

　　胡竹轩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乔四这小子有福气啊。”

　　“不，遇见他，是我福气才对。”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着奶白色的羊皮小包：“辛苦了，算算时间，你来上海也快一个月了吧。”

　　“别总是忙着工作，有时间，就在上海四处逛逛。”

　　江旭半天憋出一个‘好’字，“听周湛说，小姐交男朋友了，他对小姐好吗？”

　　开着车的周湛心里大呼猪队友，就这么把他卖了。

　　虞知妍眼睛微微眯起，声音淡淡的：“他对我很好，等你回台湾前，我会介绍你们认识的。”

　　江旭没再说什么，他从虞知妍的淡漠的语气里听出了甜意。

　　江旭并没有一起去杀青宴，到了酒店就下车了。

　　周湛犹豫了一下：“江旭他，喜欢你。”这几年他看在眼里，每每虞知妍去台湾，香港视察，江旭虽然情绪不外漏，可也是开心的。碍于身份，江旭他从没说过，也不敢表露。

　　“其实我觉得....”

　　叩着包的动作依旧，语气却带上了正色：“这世上很多事情，是讲究时机的。”